第87章 好軟好甜

  沐浴過後,錦寧發現自己來了姨媽。

  她第一次這麼驚喜歡迎姨媽的到來。

  經期過去要一周,這期間可以合理地用身子不適來婉拒和病弱夫君的身體接觸,待到一周後謝容留下的咬痕差不多也會消失乾淨了,簡直完美。

  從浴房出來,謝韞也回來了,他牽錦寧到妝檯前坐下,拿過柔軟布巾為她擦拭還在滴水的長髮。

  錦寧乖乖坐著享受男人細緻溫柔的服侍,隨口問道:「伯父找你說了什麼事啊?」

  謝韞神色平淡:「還是那些勸我不要離府的話,大約年逾不惑的人,歷經過半生歸來,都更看重家族團圓之樂。」

  錦寧透過鏡子望著他:「不過伯父待你倒是真的和親生兒子似的,還記得去年在方子顯葬禮上你為我擋下李氏那一刀,當時你傷到內臟昏死不醒,他擔憂得跟什麼似的,還急得說如果你出了事要整個方家陪葬呢。」

  謝韞彎唇笑了笑沒說什麼。

  若他不是朝臣謝韞,只是長成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他便不會擔憂,更不會多次央求他認祖歸宗。

  哪有什麼親情可言。

  不過是利益價值驅動之下的走向罷了。

  到晚間兩人入了床榻,燭燈熄滅,床紗落下,夜色朦朦寂靜。

  錦寧下午睡了一覺,現在還沒什麼睡意,便窩在青年懷裡咬他耳朵說些黏黏糊糊的土味情話,不時用手摸摸他喉結胸口腹肌,總歸不閒著:「言之哥哥,天底下怎麼會有哥哥這麼溫柔又好看的人呀。」

  「……」

  謝韞本來闔了眸。

  她這麼亂摸摸還湊過來在耳邊呢喃,便有些受不住地立時有反應,呼吸發促,側身與她面對面,手臂更緊地攬著少女腰肢往懷中按。

  「想做什麼,」他聲嗓略沉啞,「引誘我?」

  「才沒有,」錦寧無辜地眨了眨雙眸,「我來了癸水,想做也做不了的呀,就是在真心誇你,然後有點睡不著想讓你陪我說說話。」

  謝韞無奈輕笑:「好。」

  「對了,我有個事忘記問你了,」錦寧終於想起來,「在天山寺那晚,我半夜醒來發現你不在房裡,你是去哪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所以才跑出去找你的,然後就碰上了謝容遇刺。」

  謝韞略一回想:「那天夜裡我並未出房間,只是半夜醒來倒了杯水喝,然後也不知怎麼就沒了意識,醒來後我發現自己躺在桌旁地上,竟然已經是隔天早晨,再就是發現你與謝容一同失蹤,外面還有打鬥痕跡。」

  「若早知如此,我怎麼也不會起夜去喝水,那麼,卿卿也不會走出房間去尋我。」

  錦寧聽此不疑有他,試著去回想。

  當時烏漆嘛黑的,她只看枕邊沒人,在房裡喊了喊沒人應就出去找人,倒真不知道謝韞就暈倒在地上。

  錦寧推想:「我記得當時那些旁邊的客房住了許多人,外面那麼響的打鬥聲竟然沒一個香客出來,約莫是那些刺客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讓他們都沉睡著,就像你一樣。」

  「可我怎麼好好的沒失去意識呢……」她納罕地嘀咕。

  謝韞目光不著痕跡地一掃過她胸口的玉香囊,似沉吟道:「這興許只有那些刺客得知。」

  「卿卿也別多想了,聖上已經下令各法司合力徹查阿弟遇刺一事,不查出那幕後主謀不罷休,擒獲真兇也只是早晚的事罷了。」

  錦寧點點頭,就算短時間內抓不到真兇,這次行刺鬧了這麼大動靜,對方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吧。

  說到這,錦寧不禁聯想到謝容今晚闖來發的酒瘋。

  他說,謝韞處心積慮除掉他。

  這怎麼可能?

  可據她了解,謝容雖然很兇很強勢,但為將領之首,他似乎從來不屑於撒謊的。

  「卿卿在想什麼?」輕淡的嗓音拉回了她游離的思緒。

  錦寧回神,抬眼便對上青年溫和乾淨的深情眸眼,她哪會去懷疑這樣一雙眼內里藏著何種可怕的一面?

  少女搖頭,只閃過一瞬的懷疑便控制不住攝了魂相信眼前青年。

  她主動撫摸上青年冷白如玉的面頰,傾身吻過去,吃果凍一般含著那唇啃咬舔:「言之哥哥這裡好軟好甜呀。」

  「……」

  被撩起的火難以紓解,青年哀怨一嘆:「卿卿莫要折磨我了。」

  她便是拿準了他一向溫柔順從好脾氣,不會強要她做什麼,便任性地點火,可真是被寵壞了,若是以後發現了那偽善下的狠毒,該無措害怕成什麼樣啊……

  ——

  兩日後,小夫妻倆搬出了謝府住進新的宅邸。

  宅邸寬闊精妙,座落於長安城南雲月湖不遠處,黑瓦白牆,樓台水榭,宅內風景清幽雅致又不失江南小意的靈秀浪漫。

  謝韞牽著錦寧穿過花香清雅的園子,進到綠意掩映的正院:「這便是我們的家了,卿卿可還喜歡這裡,若是哪一處不合你眼便告訴我,可再著人改動。」

  夫君眼光審美一頂一的好,錦寧哪處都很喜歡。

  這放在現代就是首都豪宅啊小豪宅!

  她不禁感嘆:「這得多貴啊……租的還是買的?」

  「買的,這座宅邸已經在卿卿名下。」

  「嗯?!」在現代找對象也很少有這待遇啊!

  男方不吭不聲買了個豪宅還直接按她名下了,怎麼說,這簡直就是上天給她送的完美男人。

  錦寧感嘆自己狗屎運加身,又忍不住懷疑,拽著青年衣角讓他略低下身,她湊到他臉前小聲問:「你這麼有錢不會是貪污了吧?」

  謝韞垂眸靜靜看著她,嘴角含笑,卻不說話。

  錦寧以為他這是默認,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你你你倒是說話呀你!」

  古代貪污罪可是很嚴重的,關鍵親屬也會跟著受罰,謝韞無父無母的,她這個唯一髮妻自然是連坐第一人!

  謝韞發出一聲輕笑,寵溺地屈指颳了刮她鼻尖:「卿卿且安心,你言之哥哥一身廉潔清正,絕不做那貪污宵小之輩。」

  錦寧不滿地皺了皺鼻子:「你剛剛嚇死我了。」

  謝韞笑道:「這些積蓄是在許久之前便攢下的,清清白白,旁的不說,養我的卿卿一輩子不成問題。」

  他壓低聲音為她解惑:「我入御史台前曾做過三皇子門下的幕僚,這倒不是什麼秘密,不過還是避忌些少提為好,積蓄便是在那時所攢,這下卿卿可以相信我了?」

  三皇子……不就是如今的太子?

  錦寧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愛吃軟飯的小廢物,但當今朝代的基本背景信息她還是有點了解。

  逛街時曾聽外面人傳言,這三皇子冊封太子之前,宮裡可沒少掀起腥風血雨。

  皇帝已入暮年,身子骨又不太利索,各皇子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可死的死殘的殘傷的傷,最後除了冷宮裡一個宮女所生的七皇子,為皇帝厭惡不喜,只剩下這老三頗是穩重賢良得皇帝喜愛,他也不出意外地封了太子。

  她的夫君以前竟然為太子做過事?

  幕僚不就是那種在背後出謀劃策的謀士?軍隊裡的指揮官?

  錦寧歪頭細細打量起謝韞,頭一次以妻子之外的眼光看他,謝韞被她這麼嚴肅地小模樣看著,不由彎了彎唇:「怎麼這樣看我,倒是讓人有些害羞。」

  「我只是突然好奇,你是我深情又體貼的溫柔夫君,可在做幕僚或者是官場上的謝韞,應該不能是這個樣子吧?」

  謝韞輕輕一嘆:「官場錯綜複雜,步步為營,我若說自己毫無手段心機自是假話,卿卿,你可會為此厭惡我?」

  「自然不會!」錦寧頓了頓,小臉倒染了幾分愁緒,「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

  「若是……若是你能辭官,我們去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做一對尋常夫妻,過上平凡安穩的生活該多好啊。」

  她也知自己這說法很任性自私,她不該去左右謝韞的人生,可也確實只是突然跳出來的想法,說的聲音都很小。

  謝韞靜了靜。

  片刻後,他擁她入懷,低眉輕柔道:「卿卿想要的生活便是我所想,給我些抽身引退的時間,待到一切安穩,我便帶著卿卿離開京城,好嗎?」

  錦寧心口一悸,根本沒想到他真願意放棄官場權勢勛貴。

  「嗯!」她控制不住愛意泛濫,用力環住青年腰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