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時,謝容只要了一間房。
理由是,若是分房住,遇到刺客他無法第一時間護她安危。
錦寧彼時怕丟小命,自然全聽他的。
倆人相貌又出眾,掌柜只看一眼就記住了,便以為是來此處遊玩的少年夫妻。
是以,當看到謝容進來,後面緊跟著的,卻是他的小娘子和另一個俊美青年,且還手牽手姿態親密,口中稱『夫人』『為夫』?!
掌柜有些傻眼,禁不住倒抽一口氣。
這這這……這仨什麼關係?
「我不餓的。」逛燈會時,錦寧一路已經吃了不少零嘴,此刻又心焦意亂的,哪有吃宵夜的欲望。
謝韞自然依她,目光環顧過這家客棧。
掌柜低頭撥算盤看帳,實則拿眼偷瞧這三人。
反覆琢磨,也看不透他們是何關係,想了想:「三位客官可是一起的?」
錦寧猛然一僵,想到了什麼。
「自然是一起的。」謝容淡淡開口,似乎還瞥了眼錦寧。
掌柜遲疑問道:「那,三位只住那一間房是否有些擁擠,可要再開上一間?」
錦寧一時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燙,這是明晃晃告訴謝韞,她和謝容是同住一間房裡的啊。
若是在謝容未和她挑明之前,她自然是不心虛的,可現在的情況,她沒什麼底氣,甚至不敢去看謝韞的臉色,頭腦空白不知道說什麼……
謝容轉頭看向身後的夫妻二人。
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謝韞臉上並無什麼波瀾,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他輕輕頷首:「麻煩開一間上房。」
末了,他朝謝容道:「天不早了,我和阿寧先過去休憩,你也早些歇息。」
店小二在前引路。
謝韞牽著錦寧上了樓。
謝容在原地盯著兩人背影,雙目竟微微充紅,唇抿得極緊,最後輕嗤一笑,眸中的陰翳戾氣卻反倒更深。
偷瞧的店掌柜隱約猜出了什麼,卻深深低下頭不敢再多看。
實在是這玄衣青年的氣魄忒可怕駭人,跟要殺人似的。
話說那小娘子挺厲害,家裡已經有了那麼個俊俏溫柔的夫君,怎的前頭還去招惹這樣一個煞神?
難不成是那夫君身子虛弱,便偷偷背著人找了個身強體壯的相好……?
但看情形。
這小娘子遲早玩脫,眼前這位一看就不是個好脾氣、容易擺脫的!
掌柜此刻便只想這幾位快快退房離開,真怕這位『男姘頭』一時衝動想不開,為了上位,提刀與那娘子的夫君撕破臉打起來,若是鬧出人命……
他這小店生意也會受影響、不好做的啊!
……
店小二引路到三樓一間上房裡。
謝韞環視房屋,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給了小二兩顆碎銀作小費,跟著吩咐:「備些洗身的熱水來。」
很少見這麼大方的客人,小二喜滋滋地接過碎銀,忙應下跑去燒水,不忘順手關上房門。
小二一走,房中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
屋裡開了窗透氣,夜風由窗口送進來,帶了些淡淡涼意。
兩人連日分別,重逢後直到這一刻才終於得以獨處,如今卻誰都沒說話。
謝韞進屋時便鬆開了她的手,此刻緩步走至窗前,凝望著夜色某處,靜靜不語,屋內似乎連空氣都有些僵滯。
錦寧手指攥緊了衣袖,來的路上她已經把這幾天的經歷同他講了。
自然,省去了和謝容那些糾纏不清的拉扯。
謝韞只說,她平安就好。
可現在他這麼背對著她,皎白清冷的月色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輪廓,青年近在咫尺,卻似有種冷冷淡淡的疏離感。
錦寧喉嚨突然生出一股說不出的哽意。
什麼嘛。
分明還是生氣了,連看她一眼都不願,也不抱抱她。
他確實該生氣,換個角度,若是他和一個女子又是擋箭又是孤男寡女日夜同行同住,她肯定也不信他,甚至直接離婚。
可,可……可她能怎麼辦?
她也不想的啊,在謝容那邊剛遭過逼迫,本來就委屈又無助,現在又……
錦寧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委屈。
什麼古代!什麼男人!她想回家!
錦寧盯著地面,眼淚繃不住地再次奪眶而出,她又不願哭出聲來,身子瑟瑟顫顫,咬著唇極力咽下哭腔,哭了幾遭的雙眼就跟那兔兒似的,又紅又腫。
謝韞回身,便瞧見了少女這般瑟瑟可憐又委屈忍耐的模樣。
他臉色一變,兩步到她身邊:「別哭,別哭,眼睛可要壞了。」
錦寧低著腦袋不理他,豆大淚珠無聲地滾過面頰,沿著下巴砸在地,落下淺淺淡淡的水痕。
「卿卿……」謝韞抬起她的下巴,瞧見那滿是水痕的小臉,淚汪汪紅腫了的烏黑眸子,只覺胸腔刺痛,心疼不已,嘆道,「你知道我看不得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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