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

  怎麼突然就轉到少兒不宜的頻道了。

  那字眼有些裸露,由青年冷冷峻峻的薄唇中吐出,讓人臉紅心跳的受不住。

  錦寧扭扭捏捏地拉高被子遮住胸口。

  她不太想。

  也試過。

  可太久沒有過,跟.裂似的,就血了。他那樣莽撞,真開了頭她這小身板哪能遭得住?

  再想到事後腰酸腿疼的,她以前有過,自然了解有多不好受。

  還是被那樣伺候最舒服了。

  她只想享受,不想挨糙可以說嗎?能避一時是一時。

  錦寧往被子裡縮了縮,作那無辜弱小狀:「那就……再忍一忍,我相信你能等得。如果真是等不了,那你就來吧,反正我也反抗不過你。」

  這話聽來賣乖還挑釁。

  謝容有些氣笑了,他看了她一會,到底是沒做別的。

  他起身似是離開,錦寧一愣,跪起身來抓住了他手臂,小臉苦巴巴地:「這麼晚了還走?」

  謝容挑眉,心頭忽然就愉悅了起來,回頭望她:「我去洗漱。」

  錦寧頓時有些臊得慌。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嬌氣了,剛還拒絕著,轉頭又怕人家走。

  謝容又坐回了床邊。

  他捏了捏她的臉:「我不走,今晚陪著你睡。別多想,我們原本就是約定的三年後,我該等得。」

  錦寧偏過臉不要他捏,卻掀開被子,慢慢坐到了青年腿上。

  她抬眼與他四目相視,仿佛做了某種決定,認真道:「三年約定作廢吧。」

  謝容按著她後腰的掌心一緊,臉色微冷。

  「你在說什麼?」

  錦寧伸手捧著他臉,彎唇笑起來:「一年就好了!」

  謝容心臟一冷一熱,被眼前人死死揉捏控制。

  「這可是你說的,若敢反悔,別怪我強娶了。」他壓不住翹起的嘴角,額頭貼著她的額,沉沉的語氣警告。

  這已然過去了十個多月。

  離一年最多算還有兩個月。

  錦寧一點不怕,還撅嘴啵了他一下:「反悔是小狗,隨你處置。」

  謝容低笑了聲,立刻將人整個摟在懷裡吻了回去。

  「等等,」錦寧上氣不接下氣,推開他,「顧伯母那裡怎麼辦?」

  謝容道:「放心,她現下急著抱孫兒,前不久還要打聽媒人來提親,讓我勸下了。」

  錦寧旖旎心思一下消了大半,推開青年低下的腦袋。

  她合攏腿坐起身,雙頰緋紅,蓋上被子:「我還沒同你說過,我不打算生小孩。」

  謝容喉結滾咽。

  聽此皺起了眉:「為什麼。」

  錦寧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其實她現在越來越淡忘自己是現代來的了,可是內心竟還始終存著回去的一絲希望。

  她很難解釋。

  「沒有為什麼,我不喜歡孩子,你若接受不了……」她沒再說下去。

  她知道對古人來說傳宗接代有多麼重要,更別說,謝家這一脈,謝韞暫且不算,可只有謝容一個兒子……

  謝容倒並未多做糾結:「無所謂,我只要你,孩子不想生就不生。至於母親那裡,日後自有法子應對。」

  錦寧聽此滿足極了,他為她改變了這麼多,她自是不能再去遲疑動搖來回應他的愛。

  ……

  隔日謝容一早就差人算了婚嫁的良辰吉日,定在了兩月後。

  時間雖然看著有些緊,但兩人在吳州城沒多少親朋好友的,沒必要大肆操辦,二人也商量著低調些走個流程就可,重要的是拜個堂洞個房。

  顧氏那邊確實想通了。

  她本也不算是古板之人,人到中年又得知夫君不忠,還被私生子報復,幾經遭遇,她也是看透了。她兒子非那姑娘不娶,甚至看得比她這個親娘看重的多,她又何必自找不痛苦?不然等她老了兒子兒媳都不給她送終多慘!

  顧氏找了城裡手藝最佳的幾個繡娘,趕在婚期前做好嫁衣。

  兩個月轉眼過去。

  後日就是婚期。

  顧氏看謝容還總是往錦寧那跑,一早攔下人特意叮囑:「新人成婚前一天不能見面,這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否則會不吉利的,你忍忍等明個把人娶到家裡就每天都能看著了!」

  謝容斂眉,勉強應了。

  可轉頭就越牆出了門,來到錦寧這處。

  彼時錦寧忍不住心癢,又穿上了顧氏送來的嫁衣,在鏡子前照啊照,嫁衣繁瑣複雜,是湘玉和十一幫她穿的。

  她妥妥的算個二婚,可嫁給謝韞之時完全是被逼著,嫁衣都是被人摁著套上的,如今才算是真的有穿上嫁衣的期待和歡喜。

  湘玉感嘆:「真好看,明天點上紅妝得美成什麼樣啊。」

  錦寧拿起鳳冠放在頭上比了比,「好看吧,」她扭頭和十一調笑,「待會派人守好門,別讓你們謝將軍闖進來偷看我,我要留著我的美貌在洞房之夜把他迷的欲仙欲死。」

  「噗嗤。」湘玉笑說,「這想法有點變態哦。」

  半開的窗子,謝容側身瞧著那坐在妝鏡前臭美的人兒,忍俊不禁地揚著唇,最終在房裡人發現他之前離開。

  ……

  成婚前一天不能相見的規矩,錦寧也是聽說了的。

  一直到臨睡前,她有點意外謝容一整天真的沒來找她,這人可不像會守規矩的。不過轉念想明日他就來迎娶她了,竟然還有些睡不著覺。

  她側過身,看著嫁衣鳳冠整整齊齊的擺在不遠的矮塌上,瞧著瞧著,倒是慢慢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有些沉,又似乎很短。

  她再醒來,迷糊地睜開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天竟還暗著。

  錦寧撐著手緩緩坐起身,鼻尖最先聞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氣味,只是一時想不起來這氣味熟悉在哪。

  眼前昏黑一片,床頭燭燈應是燃盡了。

  她本能地扭頭去看床邊不遠不近那唯一的點點光亮處,全托謝容常常半夜翻窗入她房間,看到那邊昏夜立著半邊人影,她嚇了一嚇,很快又安下心來。

  她就想著謝容怎麼會守規矩吶,這不還是來找她了?

  「你在那幹嘛。」她出聲。

  剛醒來的嗓音又綿軟中帶著一點點啞,格外好聽。

  那人僵立不動,身形和夜色半融,又聽錦寧笑著喚了聲『謝容』,他慢慢側過些身,半邊臉龐浸在明暗晃動的昏暗燭火中,隱晦不清。

  聽不到聲音。

  錦寧愣了愣,鬆散的意識方才有所緊繃,遲鈍地借著那點暗光細看,竟發現這根本不是在她的房間!

  她全身的溫度登時涼了下去,寒毛倒豎。

  那立在不遠處的人,便也不可能是謝容了。

  來不及思考,那人已經朝她走來,昏光映著他的臉以及冷入徹骨的眸,有短短的一瞬瞬照得清晰,又浸入昏暗黑夜,可他在一步步走來,越來越近。

  錦寧瞳孔劇顫,屏著呼吸慌不擇路手腳發軟地爬下床。

  可腳還未落地就被人抓住胳膊,甩回了床上。

  「我還沒死啊,」是含笑的嗓,「卿卿怎麼又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