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秦泊勛拉著她說了不少酒話。
其中不乏夾雜著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
梁妤嫣被他弄得一會兒哭一會兒羞,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要走了,她何嘗又能捨得呢。
可即便捨不得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的工作性質擺在那兒,註定不能像別人家的老公那樣朝九晚六,每天回家。
身為他的妻子,理應理解並且極大程度的給他支持。
所以她儘量不在他面前表現出對他的不舍。
不然。
她怕自己拖他的後腿。
如今他醉醺醺的跟她絮叨,含在眼眶裡的眼淚徹底繃不住了,唰的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為了不讓他看到,迅速的別過臉去,試圖快速擦掉。
但她還是晚了一步。
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坐了起來,將她擁進了懷裡,溫熱氣息夾雜著濃郁的酒氣,紅著眼看她。
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她動了動身子,試圖掙扎。
結果醉酒之後的男人力氣大的嚇人不說,比平時也更為強勢了。
他箍著她,不許她亂動。
緊接著,寬厚大掌輕輕捧起了她的軟嫩的小臉,動作笨拙卻又小心翼翼的幫她擦拭眼淚。
嘴裡不斷的喃喃著:「不哭,寶寶不哭······」
他不安慰或許還好,他這樣笨手笨腳的幫她擦眼淚,反而讓她把這段時間他對她所有的好全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想到明天之後,他就不能繼續陪在她的身邊。
不能接送她上下學,
不能給她做好吃的,
不能陪她一起逗『發糕』。
不能摟著她入睡······
光是想想,心口就好似壓上了一塊大石頭,難過不已。
熱吻落在眼角,他輕輕吻掉她那些淚痕,之後又含糊不清的說了不少哄她的話。
可當第二天早上再問他,他竟什麼都不記得。
可見昨天晚上醉的有多離譜。
早飯過後,梁妤嫣隨婆婆和奶奶一起送他的機場。
一路上,秦泊勛都緊緊地握著她的小手。
「想我了就給我發微信,我看到了立馬回你。」
「空閒時候我們也可以視頻······」
平日裡少言寡語的他,這會兒一肚子話想要叮囑。
經過一晚上的調整,梁妤嫣的心態已經好很多了。
所以面對他婆婆媽媽的叮囑,故意露出嫌棄之色,「我說秦先生,這些話你說了不下十遍了,我都能背下來了。」
「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照顧好媽媽和奶奶。」
「想你了也會給你發信息···」這一句她說的格外小聲。
畢竟婆婆和奶奶就坐在後面,當著長輩的面,怪害羞的。
秦泊勛目光深邃,有著男性特有的強勢,盯著她羞紅的小臉,湊過去在她臉頰輕輕啄了一下。
「誒——」梁妤嫣又氣又惱,長輩們還在車裡呢,能不能收斂一點兒。
某人理直氣壯,「我親我老婆,有什麼問題?」
梁妤嫣說不過他,羞澀地躲進了他懷裡,滿腦子都是: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叢雲來和老太太對視一眼,倆人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只是想到小兩口即將異地,心裡多少有些不好受。
抵達機場之後,叢雲來特意跟兒子說,「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嫣嫣的。」
誰能想到,四十天之前,她給這臭小子的打電話說乖兒媳的好話,他還一臉的不屑。
如今就已經如膠似漆,捨不得離開了呢。
只能說愛情這東西啊,真是難以捉摸。
秦泊勛輕輕點頭,沒跟任何人說他這次去準備卸任的事。
他向來是做的比說的多,在事情沒有辦好之前,不希望讓家裡人空歡喜一場。
等他什麼時候確定徹底能回來了,再告訴大家也不遲。
「媽,奶奶,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
尤其是奶奶,大病一場,可經不起折騰了。
老太太眼睛眯著,笑的和藹又慈祥,「放心吧,奶奶還等著給你們哄孩子呢。」
這話把梁妤嫣給說羞了,不動聲色的往秦泊勛身後躲了躲。
而他眉目溫柔,把人從身後撈了過來,摁進了懷裡。
他就這麼抱著她,一言未發。
梁妤嫣承受著他有力的擁抱,眉目彎彎,淺淺笑了起來。
半晌,才對他說道:「我會想你的。」
秦泊勛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開口時聲音卻難掩嘶啞,「我也會想你的。」
這一刻,天地靜寂,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
不知抱了多久,去幫他託運行李的司機過來催促,「少爺,該走了。」
秦泊勛這才戀戀不捨的鬆開了懷裡的人。
「走吧,快走吧。」梁妤嫣笑著催他。
可實際上,眼眶已經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了。
秦泊勛又挨個叮囑了幾句,時間實在來不及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往安檢口走。
梁妤嫣和婆婆、奶奶站在一起,用力的朝他揮手再見。
哪怕他的人影越來越遠,都已經看不見了,仍不捨得將手放下。
「嫣嫣,別難過。」叢雲來摟住了乖兒媳的肩膀,試圖安慰她。
結果一開口,她自己先哽咽了。
這種離別她這半生經歷過太多次了。
之前是送她的丈夫走,後來是送她的兒子走。
每一次都提心弔膽的,生怕是最後一次。
「媽,我沒事,您也別太難過,等我們放了寒假,可以去看他。」
梁妤嫣早就偷偷地計劃好了,秦泊勛的生日剛好是在寒假期間,她偷偷地飛過去給他一個驚喜。
光是想想,她就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某人突然看到她會是什麼表情呢。
叢雲來感動的眼淚汪汪,「好,我們嫣嫣真好。」
她自己難受,還要反過來安慰她,這樣的乖兒媳簡直就是天使。
——
歷時4個小時,秦泊勛乘坐的航班平安落地。
落地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裡報平安。
第一通電話就打給了讓他魂牽夢繞的小姑娘。
至於為什麼說魂牽夢繞,是因為在飛機上稍稍睡了一會兒,夢裡都是她的身影。
以至於醒來之後,對她的思念愈發濃烈。
哪曾想——
電話打出去,第一個壓根沒人接聽。
第二次響了好久才接了起來。
不等他來得及說什麼,混著各種嘈雜聲,她扯著嗓子發問:「你到啦?」
秦泊勛心碎:「···」
陷入思念無法自拔的人,只有他一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