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過後,鄭知恩整個人完全都是懵的。
當她抬眸看清楚對方的面容,瞳孔微顫,滿臉詫異。
「馮、馮燊哥?」
她做夢都沒想到,救她的人竟是他。
「你沒事吧?」
今天的馮燊穿著黑襯衣,戴著金絲眼鏡,襯著那張過分秀氣的俊臉瞬間有斯文敗類那味兒了。
與上次在嫣嫣求婚宴上見到時,完全是不一樣的氣質和感覺。
還記得求婚宴那天,他一身休閒裝,也沒戴眼鏡,因為之前不認識,第一眼看到他還以為是哪個學校沒畢業的大學生呢。
後來陸潤柯給她介紹才知道,人家和他哥、秦泊勛他們是一個級別的。
雖說比他們小兩歲,今年也二十六了,根本不是什麼男大,只不過那張臉長得顯小罷了。
當時因為他的長相,她還刺激了陸潤柯幾句。
笑話他一個二十二歲比人家二十六的還顯老呢。
整個人恍恍惚惚,她呆若木雞的搖搖頭,「沒、沒事。」
「沒事就好。」馮燊說著,將她扶了起來。
她尷尬的咳嗽著,快速鬆開了揪著他衣襟的手。
瞧見他胸前被自己抓出的褶皺,腳趾瘋狂工作,分分鐘摳出了一座城堡。
這一刻,她遁地逃走的心都有了。
就在她尷尬窘迫不知所措之時,去上衛生間的陸潤柯回來。
大老遠就看到這邊鬧鬧哄哄的擠滿了人,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了進來。
進入包圍圈內,瞧見一地狼藉,更是嚇了一跳。
抬頭先是瞧見了頭上沾滿黏液的蔡云云被宋澤拉著,心臟立馬狠狠的咯噔了一下。
完蛋了!
不用問也知道,這一地狼藉肯定跟她們脫不了干係。
她們怎麼樣陸潤柯不關心,他最擔心的當然還是鄭知恩。
環視四周,瞧見她的身影,立馬焦急的朝他跑了過去。
「恩恩,你沒事吧?」
鄭知恩瞧見他,就跟瞧見救星似的,眼冒金光。
不動聲色的站到了他的身側,神色極為尷尬的解釋道:「我沒事,是馮燊哥幫了我。」
陸潤柯這才注意到,站在邊上的人是馮燊。
「馮哥,你怎麼在這兒?」
馮燊抬手,輕輕的在陸潤柯腦門上敲了一下,「你小子忘了,這可是我的店。」
「哦~」陸潤柯揉著被敲疼的腦門,咧著大嘴傻笑,「我給忘了。」
寒暄過後,立馬關心這一地狼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去衛生間不過也就幾分鐘的時間,怎麼出這麼大的事?
鄭知恩眼底閃過一抹寒意,怒道:「還不是那傢伙嘴賤,背地裡說嫣嫣的壞話,我氣不過就拿果汁潑了她。」
這是恩姐能幹出來的事,陸潤柯一點兒都不驚訝,並且一臉讚賞的沖她豎起了大拇指,「牛逼!」
如若他在場,也會這麼做的。
敢背地裡說嫣嫣的壞話?
她是活的不耐煩了!
倆人的對話驚呆了馮燊。
打量的目光由上至下,將身邊這個看著挺文靜的小姑娘認認真真的觀察了一遍。
雖然只接觸過一次,但上次在求婚宴上見的時候看著挺淑女的啊?
居然敢潑人果汁?
夠狠的。
「那這是怎麼回事?」陸潤柯指著地上四分五裂的椅子,心驚膽戰的問道。
「她發瘋拿椅子砸我,幸虧馮燊哥及時出手相助,不然啊,你小子就等著去醫院陪床吧。」
剛才那一幕挺兇險的,她居然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馮燊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心想:這小姑娘,挺有意思。
「居然敢拿椅子砸你?」陸潤柯精準的捕捉到了這幾個字,轉頭就去找蔡云云算帳了。
「蔡云云,你居然敢拿椅子砸鄭知恩,給你臉了是不是?」
此時的蔡云云臉上的果汁已經擦乾淨了,但糊在她頭髮上的那部分是根本弄不掉的,黏黏糊糊的與頭髮融為了一體,別提多難受了。
在宋澤輕聲哄她的時候,委屈的紅了眼,還趁機裝軟扮弱掉了幾滴眼淚。
沒想到下一秒火冒三丈的陸潤柯就沖了過來,氣勢洶洶的指著她的鼻子,要求她給鄭知恩道歉。
「我給她道歉?」再次破防,沖他喊叫了起來。
「她把果汁潑我頭上,我還沒跟她算帳呢,還讓我給她道歉,你腦子被門擠了吧。」
「我特麼今天不把你腦袋打放屁,我就不是陸潤柯!」抬手揪住了蔡云云的衣領,一把將她的腦袋按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啊啊啊啊——」
前一秒還囂張的不可一世。
這會兒喊得撕心裂肺的,雙腿止不住的顫抖。
在蔡云云看來,他的膽子一直挺小的。
每次她針對梁妤嫣的時候,都是鄭知恩出頭,他在邊上勸。
所以從未把他放在眼裡。
如今突然被他按在桌子上,半張臉被大理石台面咯的生疼,脖子都快被他給擰斷了。
「陸潤柯,你放開我,你個舔狗,信不信我報警讓警察抓你!」
都已經這樣了,依舊不收斂,一直不乾不淨的罵著。
陸潤柯徹底被激怒了,拿起邊上的芥末就想往她嘴裡擠。
「潤柯!」關鍵時刻,馮燊走上前來,阻止了他的荒唐行為。
陸潤柯氣不過,「馮哥,我咽不下這口氣。」
馮燊冷冷眯眸,示意他動手。
別看他在秦泊勛、陸庭陽他們當中沒什麼地位。
嚇唬他這個臭小子還是很有氣場和分量的。
一個眼神,陸潤柯即便不服氣,也還是乖乖的把手縮了起來。
心底里恨恨的哼唧著:回去我就跟我哥告狀。
不曾想,下一秒馮燊就替他出了惡氣。
馮燊單手揣兜,淡淡睨了蔡云云一眼,毫不客氣道:「根據法律規定,故意毀壞公私財物,數額較大或者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罰金······」
剛從桌子上爬起來的蔡云云臉都嚇白了。
語無倫次道:「是、是她,是她先潑我果汁的,要處罰也是處罰她······」
別看她平日裡氣焰很囂張的樣子,真要遇到硬氣的人,慫的一逼。
加上最近因為她爹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家裡烏煙瘴氣鬧的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管她。
如若她真的被抓進去,都不一定有人撈她。
自然也就不敢硬碰硬了。
求助的目光下意識朝著旁邊的宋澤看了過去,希望他能保護自己。
哪怕是過來幫她說幾句好話。
結果——
那傢伙嘴角哆嗦著,比她還要害怕。
馮燊淡淡勾唇,「她沒損壞我店內的東西,我管不著。」
言外之意你損壞了我店裡的東西,就是不行!
蔡云云氣瘋了,惱羞成怒:「你們是一夥的,你故意護著她。」
馮燊懶懶眯眸,玩味目光從鏡片後面投射出來,語氣囂張又理直氣壯,「那又怎麼樣?」
蔡云云瞬間被堵的啞口無言了。
最後還是宋澤那個慫包緊張兮兮的上前來勸她,「道個歉趕緊走吧,真要鬧到警察局再捅到學校里去可就麻煩了。」
他是進過局子的人,也算是吸取了經驗教訓,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一次。
蔡云云氣到發狂,但也怕鬧到學校影響畢業,不得不咬碎牙低頭,「多少錢,我賠償。」
馮燊叫來經理,「算一下多少錢。」
經理很有眼力,不動聲色的配合道:「馮總,咱們這椅子是法國進口的,三萬二一把。」
「咳——」蔡云云險些一口老血上不來,嗆死過去。
三萬二一把,他們怎麼不去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