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閉幕式

  時間一晃,就到了出發時間。

  領隊聶遠又在@出席閉幕式的全體劇組人員,讓大家在樓下大堂集合,一同出發去閉幕式。

  張子安給飛瑪斯洗完澡後就在整理東西,把該帶走的東西全都打包塞進行李箱,除了今天晚上穿的衣服以外。

  大大小小的柏林熊公仔們以及其他紀念品已經找轉運公司寄往中國,算起來這次光是買紀念品就花了不少錢。

  飛瑪斯也已準備就緒,戴上了另一條領結,領結上印著柏林熊圖案,同樣是從紀念品商店買的。

  到了樓下,還有幾個人沒到,張子安帶著飛瑪斯坐到沙發上。

  林楓和他的個人助理又在低聲咬耳朵,雖然張子安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飛瑪斯的聽力更靈敏,聽到助理在鼓勵林楓,如果能夠有幸得獎,在台上時勇於表現自己,不要怕出錯,因為電影節的直播信號會有幾秒鐘的延遲,以避免出現直播事故。

  馮軒穿了一身黑禮服,非常正式,林楓也是如此,他們都為今夜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今夜比開幕式更重要。

  過了一會兒,聶遠看人都到齊了,坐上租來的車隊,率眾出發。

  為期十天的柏林電影節已接近尾聲,整個城市從狂歡般的氣氛中漸漸冷卻。

  不過,明年此時,依然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電影愛好者於此地相聚。

  暮色中,車隊駛離酒店,向波茨坦廣場的柏林電影宮駛去。

  大部分劇組成員都在車裡低頭刷手機,或者低聲談論目前電影海外發行權的販售情況,聶遠不停地打電話,與院線老總們套近乎,為《戰犬》爭取更高的排片率,因為更高的排片率就意味著更多的收入,這關係到電影最終的成本盈利核算問題。

  張子安默默地坐著,盯著窗外的柏林夜色。

  隔著老遠,可以看到高大的勝利紀念柱被燈光籠罩,在漆黑的天空中明亮得像是一盞火炬。金色的勝利女神像一手持長矛,一手持花環,雙翼伸展,翩然欲飛。

  由於柏林市區內的建築物普遍不高,這座高達67米的紀念柱在市區內大部分位置都能看到,張子安他們也去逛過一次。

  很快,車隊在柏林電影宮門口停下,閉幕式依然要走一次紅毯。

  上次張子安和飛瑪斯下車時,攝影師和記者們慢了一拍才把鏡頭對準他們,而且更多的是出於噱頭和獵奇心理,畢竟是柏林電影節歷史上第一條走紅毯的狗。

  但這次不同。

  為期十天的電影節,令飛瑪斯從默默無聞變得盡人皆知,就算沒看過電影的德國人也知道有這麼一條狗參加了電影節。

  電影本身收穫了不錯的口碑,人們對動物主演的電影往往會更加寬容,更何況飛瑪斯本來就演得很好。

  從《戰犬》劇組的車隊抵達紅毯開始,影迷們立刻爆發出歡呼,甚至有很多影迷是特意為飛瑪斯而來,其中不少是青少年,強大的聲勢令其他大牌明星都相形見絀,真正享受到了主場待遇,也令不知情的人深刻了解到德國人是多麼喜歡狗。

  坐在前面車裡的林楓和馮軒已相繼下車,他們沒有在紅毯上過多逗留,沒有試圖徒勞地與飛瑪斯搶風頭,即使林楓也是如此。

  現場維持秩序的員工審時度勢,向張子安這輛車打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們開到紅毯起始處。

  「先生,可以下車了。」

  車停下後,司機回頭說道。

  飛瑪斯一下車,現場氣氛頓時達到了高潮,等待已久的記者和攝影師們立刻將所有的鏡頭對準了他們,閃光燈亮如白晝。

  飛瑪斯彬彬有禮地蹲坐在紅毯上,抬起一隻前爪向影迷們揮了揮,還非常配合地擺姿勢讓攝影師照相,立刻又搏起一陣巨大的驚呼聲。

  「飛瑪斯!」

  「飛瑪斯!」

  「飛瑪斯!」

  不知是誰帶的頭,現場狂熱的影迷們自發喊起來,就像是在球場裡喊主教練「下課」的聲勢差不多……

  某個角落裡傳來的聲音最響,張子安和飛瑪斯循聲望去,看到那裡是一群洋溢著青春氣息的青少年,其中有幾個似曾相識的面孔,正是那天在Cubix7影院門口碰到的那群孩子。

  飛瑪斯與他們對上視線,他們更加興奮了。

  「飛瑪斯!你是我們的英雄!」

  「飛瑪斯!我們會永遠支持你!」

  飛瑪斯溫和地笑了,再次停下來,特意向那邊揮揮前爪。

  作為青少年,他們擁有無限多的可能性,目前他們只是孩子,未來他們也許會改變世界。

  在眾目睽睽之下,剛下車時的那次招手也許是張子安特意訓練它的,那這次的招手又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張子安作為馴犬師給它發了隱匿的暗號,那又是怎麼控制它招手方向的?

  現場不少德國人都是養狗、懂狗的,但依然對這個場面百思不得其解。

  再長的紅毯,終究也有走完的時候。

  張子安和飛瑪斯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進入電影宮。

  今天到場的明星比開幕式那天還要多,因為不同的電影在十天內的首映日不同,有些日程比較繁忙的明星不會在第一天就抵達柏林,而是等到自己的電影首映那天過來,然後待到電影節結束。

  明星們扎堆互相攀談,等了好久之後才在廣播的反覆催促下入座。

  台下的燈光變暗,而舞檯燈光變亮,閉幕式開始。

  明亮的燈光聚焦在舞台的一側,那裡的桌子上擺著一排小熊狀的獎盃,除了一個是金的以外其他是銀的,代表金熊獎最佳影片和其他獎項,也是台下眾人矚目的焦點。

  張子安微微側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國外的明星大都穿得比較隨意和休閒,有幾位甚至可以說是邋遢,倒是《戰犬》劇組和另一部中國刑偵片劇組全都穿得很正式,大概是因為閉幕式和頒獎典禮會在國內由視頻網站全程直播的關係。

  兩個中國劇組目光偶爾相遇,便會迸發出銳利的火花,彼此都把對方視為最大的競爭對手。

  可能是出於民族自豪感的原因,國內媒體對中國人在國外獲獎普遍比在國內獲獎更重視,宣傳的聲勢截然不同。比如說馮軒,假設他在柏林電影節上得獎,再提起他時就會被媒體稱為「歐洲三大電影節獲獎導演」,若在奧斯卡上獲獎……嘖嘖!

  依然由開幕式的那位女主持人負責主持閉幕式。

  簡短的開場白之後,她首先介紹的是短片類的獎項,幾家喜歡幾家愁,得獎的自然興高采烈,與獎項失之交臂者也只能黯然神傷。

  其他獎項也是如此。

  眼看著小熊獎盃越來越少,接下來頒發的獎項也越來越重要。

  當特邀嘉賓在最佳導演獎念出另一個名字時,馮軒微微嘆了口氣,他本來很被外界看好奪取這個獎項,但事實證明評審團的口味你別猜,猜來猜去猜不出來。

  所謂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如此。

  接著,女主持人一臉神秘地請出另一位特邀嘉賓。

  當這位嘉賓顫巍巍從後台出現時,全場都驚呆了,因為來者是一位耄耋老婦,由工作人員推著輪椅上台。

  台下明星們都對這位老婦很陌生,彼此猜測她的名字、身份以及年齡。

  女主持人大聲替介紹老婦介紹,原來她竟然是柏林電影節的創始者之一!

  台下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口哨聲,向這位可敬的老婦致以崇高的敬意,因為如果沒有她,大半個世紀以來,大家就不會坐在這裡享受電影的狂歡。

  按照一條不成文的慣例,最佳女主角往往是由男性特邀嘉賓來頒獎,而最佳男主角往往是由女性特邀嘉賓來頒獎,當然也有例外。

  老婦年紀雖大,但眼神依然銳利,她用不高但很清晰的聲音向台下致以頒獎詞:

  「我很少看外國電影,因為語言隔閡,年紀大了之後看起字幕來也格外吃力……不過這部電影除外。事實上,我聽不懂電影裡的每一個字,但是我看懂了一切。在這部電影裡,我看到了一位男主角創造了一個真正偉大的角色,他給我們講述的故事充滿難以置信的吸引力,他的魅力洋溢在整部電影裡。」

  接著,她用乾枯的手掌打開組委會交給她的卡片,微笑著念道:「最佳男演員銀熊獎的獲得者是——飛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