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出生

  生命的誕生是一個神奇而莊嚴的過程,目空一切如菲娜也瞪大眼睛,不止一次表現出驚訝。

  「那……那分明是老鼠的尾巴,怎麼可能是我貓族的尾巴!」它表示不信,狠狠地瞪視著張子安,「如果你敢在這時候還忽悠本宮,小心本宮把你交給雪獅子處置!」

  張子安更加無奈,「那確實是小貓幼崽的尾巴,幼崽就是這麼幼小纖弱,跟幼貓或者成年貓完全不同。你看電視上那些圓滾滾的大熊貓,塊頭兒夠大吧?大熊貓生出來的幼崽估計在你看來也跟老鼠差不多……」

  「此話當真?」菲娜半信半疑。

  「當然,幼崽塊頭兒太大的話,就容易難產。」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醫藥箱裡取出一次性膠皮手套。

  「你拿這個幹什麼?」菲娜盯著他的手,心中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咱們可能有麻煩了。」他如實解釋,「一般來說,幼崽的頭先出來比較好,但是尾巴先出來就……」

  跟人類嬰兒一樣,貓狗的幼崽也應該是頭先出來,尾巴先出來的話,四肢容易卡住,造成難產。

  人類母親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恐怕只能剖腹產解決了,但身體柔韌性更強的雌貓卻不一定。話雖如此,張子安還是要做好最糟糕的準備。

  他將剪刀擦拭乾淨,與棉線一起浸泡在酒精里消毒。

  老實說,他心裡也在打鼓,這一剪子下去會不會傷到肚子裡的小貓幼崽,他完全沒把握,畢竟不是專業獸醫。

  如果孫曉夢在這裡就好了,遇到危險情況就把雌貓送去她的診所,但她已經回老家,附近其他的寵物診所或者醫院估計大都也歇業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遲遲未能降生的幼崽令雌貓也察覺到情況不對,它回頭盯著自己兩條後腿之間,猶豫了一下,試著去舔,為幼崽的降生增加潤滑。

  現在輪到菲娜焦躁不安了,它有勁沒處使,只能原地轉來轉去。

  雌貓的每一次宮縮,幼崽都會往外出來一點兒,但緊接著卻又重新回到母體內,看得人干著急。

  「喂!你就這麼看著?要不去把幼崽拉出來吧?」它靈機一動,提議道。

  張子安搖頭,「不行,不能隨便拉,幼崽很脆弱,肌肉和骨骼都沒有成型,用力往外拉的話,很容易造成幼崽的癱瘓……咱們還是稍等吧,不要著急。」

  「不要著急?你說得倒是簡單!」菲娜氣呼呼地說,「又不是你在分娩!」

  張子安解釋道:「你是不知道,雌貓分娩過程往往分持續很長時間,甚至有時候能持續一整天。目前幼崽雖然是倒生,但只有尾巴出來了,並不需要咱們幫忙,咱們等著看後腿能不能順利出來再說。」

  他從藥盒裡拿出一管開塞露,就是治便秘用的那種藥,剪開之後,慢慢移動到雌貓附近。

  雌貓交替地盯著他和菲娜,又把頭伸到後腿間去舔。

  張子安等它的動作告一段落,輕輕拉住它的一條後腿,點了幾滴開塞露在幼崽的尾巴附近,並且用戴著膠皮手套的手將開塞露抹勻,這東西的潤滑作用比雌貓的唾液強得多。

  開塞露的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隨著雌貓的宮縮,幼崽的後腿出來了一條,緊接著又是另一條。

  菲娜不滿足於遠遠地觀看,它也湊到旁邊,緊張地觀察分娩過程。

  雌貓本能地用一下力,翻過身來舔幾下,再用一下力,張子安則時不時滴上兩滴開塞露作為潤滑。開塞露即使被貓吃進肚子裡也沒關係,反正化毛膏之類的主要成分也是甘油。

  幼崽的身體漸漸露出來,不同於雌貓的巧克力色,這隻幼崽的體色偏黑,這是由於身體覆蓋著一層薄膜的緣故。

  「它怎麼一動不動?不會是死了吧?」菲娜焦急地問道,它指是幼崽。

  「沒,別著急,現在看不出什麼。」張子安讓它冷靜一下。

  雌貓繼續用力,幼崽的身體已經露出大半,這時候已經不需要開塞露了。

  兩條前肢相繼出現,大功即將告成,菲娜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一些。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幼崽似乎又卡住了。

  雌貓一次次地用力,但幼崽的頭依然留在母體內,遲遲沒有出現。

  張子安沒有繼續等下去,他一隻手抬起雌貓的一條後腿,另一隻手輕輕握住了裹著薄膜的幼崽身體。

  「你要幹什麼?」菲娜問道,「不是說不能拉嗎?」

  「現在情況不一樣。」張子安盯著幼崽與雌貓的接連處,「現在只有頭卡在身體裡,繼續等下去,幼崽可能會被卡窒息!」

  他不敢太用力,卻又不能不用力,握住幼崽的身體緩緩往外拉。

  雌貓仿佛知道他是在幫它分娩,不再回身試圖去舔,而是一直用力收縮腹部。

  張子安的突然一輕,幼崽的頭也被拉出來了。

  他趕緊鬆手,檢查幼崽的狀況。

  雌貓翻身看過來,它看到這隻黑不溜秋、帶著血漬又異常光滑的小傢伙,一時竟然愣住了,不知所措,似乎不明白這就是從它身體裡生出來的小寶寶。

  幼崽的渾身包裹著羊膜,通過臍帶和胎盤與雌貓連接著。

  雌貓猶豫了一會兒,低頭把嘴伸向幼崽。

  張子安的一顆心提了起來,這就是檢驗雌貓母性的時候了。如果雌貓張嘴去咬幼崽,他必須及時阻止;如果雌貓只是嗅一嗅卻什麼也不做,若無其事地離開,他就必須撕開包裹住幼崽嘴部的羊膜,否則幼崽就會窒息。

  還好,雌貓只是探出帶著毛刺的舌頭,一下下地替幼崽舔開了羊膜,順便把幼崽身上的羊水舔干。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幼崽蠕動著身體醒來了,雖然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萌態已經初顯。它小聲地叫喚著,像是在呼喚母親,又像是在向這個世界問好,聲音不像是貓,倒有幾分像鳥。

  菲娜終於放鬆了,「它幹得不錯,值得嘉獎。」

  張子安盯著雌貓的肚子,「還不到慶功的時候,它肚子裡不止一隻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