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岔輩了

  小拉?

  劉叄浪聽著有些哭笑不得。這名字起得也太敷衍了吧?要是哈士奇的話,是不是就叫小哈了?

  她兩隻手牽起它的兩隻前爪,像是在握手一樣,「你好,小拉,我是詩詩姐姐。這位是……」她指著劉叄浪。

  「對了,小劉,你全名叫什麼來著?」她問道。

  劉叄浪差點吐血!

  「劉叄浪。」他尷尬地說道。

  「哦,這位劉叄浪就是你爹,聽明白了嗎?」

  「等下,這輩份岔了吧?」他忍不住提醒道。

  為什麼我是它爹而你是它姐呢?我可不想要個便宜女兒啊!

  「嗯?」詩詩很可愛地歪了歪頭表示不解。

  「沒事。」他咧嘴苦笑。

  她摸了摸衣兜,「呀,今天沒帶什麼零食啊,拿什麼當見面禮呢?」

  「我這裡有零食!」劉叄浪跑去拿來一袋從寵物店裡買的牛肉乾,撕開以後遞給她。

  小拉聞到香味,立刻惶急地不停往她身上爬,饞相畢露。

  「來,給你吃。」詩詩剛抽出一片,就被它一口叼住。

  牛肉乾比較硬,它又正處於換牙期,新換上來的門牙不如乳牙那般細而鋒利。它從詩詩手裡掙脫出來,把牛肉乾吐到地上,用爪子按住牛肉乾,利用尖牙撕開,嚼了幾下就咽進肚子裡,然後又搭上詩詩的雙膝,張著嘴要食吃。

  「哈哈,不著急,慢慢吃,還有還有。」詩詩抽出牛肉乾,一片一片地餵給它。

  劉叄浪瞧著這一幕,心裡泛起無限的溫馨之感。據說對於美國男人來說,老婆、孩子和狗,得到這三樣,就代表人生的圓滿。劉叄浪雖然不是美國人,但也是心有戚戚焉——現在狗有了,就差老婆和孩子了。

  他算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中國男人,有著一技之長,平時話不多,比較節儉,孝順父母,與同事的關係還算不錯,屬於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種。詩詩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女孩,時尚、活潑、手裡存不住錢,有一大幫蜜裡調油的死黨兼閨蜜。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上她,也許是由於屬性互補的原因,也許根本沒有原因,畢竟「喜歡」這種事根本不講道理。

  劉叄浪明白,他與詩詩最終能走到一起的機會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渺茫。同樣傳統的父母會不會接受這樣一個兒媳呢?她那邊的父母又會不會接受他這個泯然眾人的男人呢?但是他總要試一試,這樣即使失敗,也不會留下遺憾。

  詩詩來到了他家,雖然僅僅是為了看狗而不是看他,至少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她對小拉的乞食予取予求,很快就把一袋牛肉乾餵完了。還沒吃過癮的小拉舔著她的手指,連指尖上的碎渣也舔得乾乾淨淨,然後又叫喚了兩聲,兩隻前爪交替地在她的膝蓋上拍打,仿佛在催促。

  「還有沒有?快再拿一袋來!」詩詩探過掌心。

  「有有!」劉叄浪又拿來一袋牛肉乾。

  「乖乖,別急,姐姐這裡還有呢。」她扯開包裝,繼續用牛肉乾餵它。

  滿心歡喜的劉叄浪早把訓練的事忘到腦後了,沒有察覺到小拉對待他們的態度已經越來越不客氣。拉布拉多實在是一種很聰明的狗,非常擅於學習,非常擅於觀察人,以此讓自己過得更舒服。

  叫喚就能得到好吃的,叫喚的聲音越大,好吃的就來得更快——這樣的理念正在慢慢融入它的潛意識。

  小拉已經不滿足於等著餵了,一探頭就向她的手叼過來。

  有兩條牛肉乾粘在了一起,太厚,而且有不少筋絡,詩詩怕它咬不動,想分開再餵給它,卻被它一下子全叼走了。

  小拉果然咬不動,嚼了幾下又吐在地上,用爪子扒拉來扒拉去。

  「咬不動吧?來,姐姐給你撕開。」詩詩毫無防備地伸去撿這一坨牛肉乾。

  「嗚!」小拉突然張嘴就向詩詩的手咬了過去。

  劉叄浪和詩詩全都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它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啊!」

  詩詩小聲驚叫,花容失色,腿肚子發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小拉只是輕輕咬了一下,詩詩受到驚嚇後鬆開了手,牛肉乾掉在地上,它就重新去叼牛肉乾了。

  「詩詩,你怎麼樣?沒事吧?」劉叄浪趕緊去扶她,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沒事沒事!我沒事!」詩詩驚魂方定,連連擺手。她抬起手腕,注視著剛才被咬的地方。

  劉叄浪急得滿頭大汗,「要不要去醫院?是不是要打狂犬疫苗啊?你等著,我打120……」他惶急地四下張望,想找找手機放在哪了。

  「不用,真沒事。」詩詩反倒冷靜了,她抬高手腕舉到劉叄浪眼前,「你看,連皮膚都沒紅,它咬在我的手鍊上了。」

  嬌嫩如雪的皓腕令他微微失神,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皮膚下那淺淺蜿蜒的靜脈上,幾乎醉了。

  詩詩沒有注意到他的失態,晃了一下就把手腕收回去了。

  劉叄浪如夢初醒,喃喃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不願看到那隻近乎完美的手腕出現傷疤,不願看到她受傷,最無法容忍的是被他的狗咬傷!

  想到這裡,他才算完全回過神來——小拉咬了她!

  他怒從心頭起,擋在詩詩面前,「這狗咬人,我把它送回去!」他的意思是送回寵物店,因為那店長明明說過這是無攻擊性的狗,為什麼還咬人?是不是因為這隻狗不是純種的?

  詩詩以為他是要拋棄這條小狗,立刻冷下臉,不滿地說道:「你這人怎麼能這麼狠心?要是在外面淋了雨,它非得凍死不可!」

  「可……可是它咬了你……」劉叄浪語無倫次地念叨著。

  「它不是故意的啊!是我自己不小心,護食是狗的天性啊!再說也沒咬破嘛!」詩詩替小拉辯解道。

  劉叄浪盯著正在低頭嚼牛肉乾的小拉,心中猶豫不決。她的皮膚完全無損,沒有被咬破,但被它咬了卻是事實。這次正巧咬在她的手鍊上,下次可就不一定有這種好運氣了。另一方面,詩詩說的似乎也有道理,護食確實是狗的天性,但即使是主人也不能碰它的食物嗎?還是說因為相處時間太短,它還沒有承認他和她是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