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張子安就放心了。😲🏆 ☝🐨
森林中水汽很重,實在找不到水源也可以用一些荒野求生的辦法凝結露水,但那樣會很耽誤時間,而且僅僅勉強夠維持生命,真到了那種地步,還是趁早找路離開森林吧,也別談什麼尋找失蹤少女和其他事了。
經過一下午的同行,鹿群似乎對他有幾分信任了,即使看到他在溪水邊出現也不害怕,僅僅與他距離二三十米左右,如果他有獵槍,一槍下去很難失手。
這是一個由七八頭鹿組成的小型鹿群,包括一頭走在最前面的雄壯公鹿,還有幾頭活蹦亂跳不諳世間險惡的幼鹿。
幼鹿們對人類充滿好奇,居然跑到離他大約只有十幾米的地方,瞪著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他,仿佛在好奇這個奇怪傢伙的身上哪來的這麼多美味的鹽?
他認出來了,這是一群北美馬鹿,區別其他鹿類最明顯的特徵就是它們脖子那一圈黑褐色,以及公鹿頭頂那對虬枝般雄壯的鹿角。
不僅是他,精靈們也認出來了,因為不久之前大家剛見過這樣的鹿角,就在林中木屋的牆壁上,只不過鹿角下面還連著一顆製成標本的完整鹿頭。
馬鹿的鹿角能長到很大,一向是獵人最喜歡的戰利品之一,連鹿頭一起砍下來之後製成標本擺在家裡,昭示自己的狩獵本事和男子漢氣勢。
鹿的種類很多,叫法也很混亂,美國和歐洲各有各的叫法,比如說同一個單詞Elk在北美是指馬鹿,在歐洲就指駝鹿,更亂的是,不少中國遊客或者美國當地的翻譯把馬鹿翻譯成麋鹿,其實麋鹿是中國特有的鹿,現存極為稀少了,不可能在美國的野外看到。
北美馬鹿體型較大,喜歡群居,喜歡白天活動,這些特性都能對得上號。
但是不知道這群馬鹿里,是否有感染朊蛋白的個體?
他支帳篷的時候,這群習慣於白天活動的馬鹿似乎也不打算走了,交替地啜飲溪水和啃食草葉。
它們的神色保持著警覺和戒備,但並不是針對他的,而是不時抬頭盯著越來越黑的樹林深處。
「嘎嘎!本大爺幫你這個白痴找到一個茅坑,包你滿意,要不要去蹲蹲試試?」理察撲騰著翅膀飛過來,試圖落在他的肩膀上,但由於夜盲症發作,落了幾次才落成功。
「茅坑?」他懶得搭理它,「你放屁崩出來的?」
「嘎嘎!孺子可教!但可惜你小看了本大爺的威力,本大爺要是真崩能崩出一個彈坑——原子彈坑!」理察用翅膀推搡著他,「去試試!蹲一下看看合不合適!」
張子安被它煩得不行,支好帳篷後,反正要取水淨水,拿起鍋問道:「在哪?我先警告你,要是不像茅坑,我今晚就要吃騷雞燉蘑菇!」
理察滿不在乎地給他指引方向,帶他繞過幾棵粗樹,來到一棵離溪水有二十來米的細樹旁邊——雖說是細樹,但直徑也跟成年男人差不多了。
「看!這像不像個茅坑?」理察已經基本看不清了,憑印象用翅膀往地上一指。
張子安根本不相信它,隨意往地上看了一眼,立刻愣住了。
細樹的樹根下是一個橢圓形的土坑,深約二三十厘米,邊緣很平滑。
「嘎嘎!你這個白痴倒是說呀!像不像個茅坑?」理察得意地聒噪道。它自己飛來這邊方便時,發現了這個土坑,忍不住回去向張子安炫耀它的發現——它說不清為什麼,但隱約覺得這個土坑跟天然形成的土坑不一樣。
寒意卻悄悄湧上張子安的後背,他顧不上跟理察扯淡,擰亮頭燈,仔細查看這棵細樹的樹幹,果然看到樹幹高於地面一米左右的位置,樹皮剝落了不少。
再離近了看,他用手指從樹皮的縫隙間扯出一根小指那麼長的黑色毛髮。
臥槽!
他暗罵了一聲,也不取溪水了,帶著空鍋匆匆回到剛紮起的帳篷旁邊。
「飛瑪斯!跟我過來!」
飛瑪斯正趴著休息,聽到他的聲音立刻站起來,跟在他身後原路折返。
不僅是飛瑪斯,其他精靈也從他的聲音中聽出蘊含的擔憂和緊迫感,紛紛跟過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再次來到土坑旁,張子安指著土坑說道:「飛瑪斯,你聞一下……」
飛瑪斯根本不用湊近了,早就聞到了那股味道,「這是什麼味道?很濃烈的體臭,像是大型食肉動物留下的味道!」
它不安地盯著愈發濃重的黑暗,血脈中留下的本能在警告它——馬上離開這裡。
其他嗅覺靈敏的精靈們也都聞到了,這種味道仿佛有某種壓迫感,壓得它們快要喘不過氣來。
「子安,這是什麼動物留下的坑?」老茶高度戒備,黃銅色的眼眸灼灼閃動。
什麼動物會挖土坑?穿山甲?食蟻獸?
張子安深吸一口氣,勉強壓制住心中的恐慌,儘量保持平靜地說道:「是黑熊。」
「黑熊?」精靈們全都驚呆了,就連理察也嚇得把調侃的話咽回肚子裡,「你肯定嗎?」
張子安點頭,指著土坑說道:「這種坑,是熊睡覺的窩,美國這邊的獵人和有經驗的徒步者把這叫bear bed。」
他又指著細樹的樹幹,「黑熊在這裡睡覺、蹭癢,它皮糙肉厚,蹭得太用力,甚至會把樹皮蹭掉,樹皮里還夾著黑熊的毛髮。」
他又回頭凝望著溪水邊的鹿群,「它們剛才走的那條小徑,恐怕就是被黑熊踩出來的,所以它們才會那麼不安,但是吃鹽吃多了,再不安也要喝水……」
「那現在如何是好?依老朽之見,恐怕不宜硬拼,走為上策。」老茶勸道。
弗拉基米爾卻躍躍欲試,握緊拳頭說道:「什麼黑熊白熊的,都是帝國主義的狗熊!」
「飛瑪斯,你能聞出黑熊離開多久了嗎?」他問道。
飛瑪斯又仔細在周圍聞了聞,不太確定地說道:「可能一兩天吧。」
他們很需要水,再說大晚上的深一腳淺一腳能走多遠?
張子安左右為難,斟酌良久才決定,今晚冒險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