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who怕who

  張子安覺得弗拉基米爾挺有意思,經常在出場前先吟首詩。

  聽到吟詩之後,他知道自己沒必要出手了,循聲抬頭望去,只見小區的供氣管道上蹲著弗拉基米爾,比較意外的是旁邊還蹲著另外幾隻貓——有一隻灰的、有一隻三花,還有一隻鼻子下方是黑的,像是長了希特勒式的小鬍子,模樣滑稽搞笑。

  這三隻貓灰頭土臉,貓毛蓬亂,好幾撮毛都黏在一起打了綹兒,看樣子都是附近徘徊的流浪貓。

  它們和弗拉基米爾並排蹲在供氣管道上,低頭盯著下面的眾人。

  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小白貓求助似的向它們喵喵叫。

  其他人雖然聽不懂弗拉基米爾的詩詞,但都聽到了它的叫聲,也看到了供氣管道上的四隻貓。

  「哈哈!這下有意思了!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流浪貓!我還以為小區裡的流浪貓都被我打絕了,沒想到還剩下幾條漏網之貓!」劉勇輝哈哈大笑,把球棒藏到身後,從牛仔褲的屁股兜里掏出一個塑料自封袋,從袋裡又摸索出幾條小魚乾,對著弗拉基米爾它們揮了揮,「來,下來吃小魚乾。」

  劉文英盯著那幾隻貓,擔心它們真的被小魚乾誘惑而跳下來。

  雖然她的毛毛是被流浪貓抓傷之後感染了狂犬病,而且有一段時間她也很恨抓傷毛毛的流浪貓,甚至親手拎著球棒在小區里尋覓它,以防再有其他家貓被抓傷。但是畢竟冤有頭債有主,怎麼能濫殺無辜呢?

  最關鍵的是,這幾隻貓都不像是感染了狂犬病的貓啊!

  自從毛毛出事之後,她從張子安那裡得知,感染了狂犬病之後往往會有畏光怕風的表現,而現在是大中午,太陽光正強,小風也嗖嗖地吹,但這幾隻貓並不在意。

  於是她好心提醒道:「阿輝啊,你看那隻藍貓的毛挺順溜兒,不像是流浪貓,可能是別人家裡養的貓跑出來了,你要是打死了,小心人家來找你,讓你賠錢……」

  「怕啥?它身上連個項圈都沒有,誰能證明它是家裡養的?再說家裡養的貓跑出來以後就是流浪貓了,沒毛病!」劉勇輝滿不在乎地說道。

  張子安不言不語,已經啟動了看戲模式,唯一的顧慮就是要不要提前叫救護車……

  弗拉基米爾似笑非笑地盯著劉勇輝,輕輕一躍,從供氣管道上跳到地面,像是真的被小魚乾吸引一樣慢慢接近。

  張子安不得不承認,它的戲還挺多,那種既緊張不安又垂涎欲滴的樣子被精準地演繹出來,幾乎不亞於飛瑪斯的演技,只不過它眼神中那種毫不掩飾的戲謔意味還是令他有些出戲,但前提是他知道它是在戲耍劉勇輝,否則可能也看不出來。

  劉勇輝就被它的演技騙到了,把小魚乾在它面前晃了晃,又向仍然蹲在供氣管道上的另外三隻貓晃了晃,說道:「快叫你的同伴也一起下來啊,小魚乾要多少有多少!管夠!」

  弗拉基米爾冷笑,回頭沖另外三隻貓說道:「喵了個咪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另外三隻貓像是得到命令一樣,紛紛從供氣管道上跳下來,默默地以半月形將劉勇輝圍在當中。

  劉勇輝把那隻小白貓堵在了角落裡,現在他也被這三隻貓堵在了角落裡。

  「哎?」

  包括弗拉基米爾在內的四隻貓的舉動令劉文英倍感詫異,因為它們這種訓練有素的表現並不像是普通貓,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張子安訓練的它們……但是也不對,這些貓寒酸的樣子確實是如假包換的流浪貓。

  劉勇輝也察覺到這四隻貓的舉動有些詭異,與他之前打死過的那些流浪貓截然不同,它們瞪著他的眼神中像是充滿了仇恨。

  它們這是要……復仇?

  但是他不怕,他手上有那麼多條貓命,就算它們成精了,也只不過是貓而已,能把他怎麼樣?還不是一棍子掄死一隻?

  「呵呵,行,你們想玩是吧……」他色厲內荏地嘿嘿一笑,把裝有小魚乾的塑膠袋往地上一扔,悄悄從身後抽出金屬球棒,打算等流浪貓們搶食的時候趁機下手。

  結果他沒想到,弗拉基米爾不屑一顧地揮爪把塑膠袋掃到了一邊,其他三隻貓本能地被小魚乾的氣味所吸引,但是堅持著沒有離開原位。

  劉勇輝看出來了,這隻藍貓是領頭的,他聽說過狗群里有狗王,狼群里有狼王,但還真不知道貓裡面也有領頭,這也算是新鮮事了。

  「你……」他像是剛才指張子安一樣,用球棒一指弗拉基米爾。

  「你妹!」

  還不等他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弗拉基米爾閃電般地探出前爪,又是一爪子拍在球棒的側面。

  劉勇輝只覺得一股奇大的力量擊中了球棒,令他的手腕骨痛欲折,再也握不住球棒。

  「哎呀!」

  他捂著手腕呲牙咧嘴,疼得直冒冷汗,球棒也脫手而出,咣當一聲摔落在地,還骨碌碌滾出一段距離。

  弗拉基米爾舉爪高呼道:「東風吹,戰鼓擂,當今世界誰怕誰?同志喵,沖啊!」

  張子安:「……」

  另外三隻貓得到它的號召,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發出悽厲的叫聲,從不同的角度和方位衝著劉勇輝猛撲過去——三花順著腿爬到他腰間,對短袖汗衫與低腰牛仔褲之間露出來的肉膘很感興趣,探出爪子刷刷就是兩下;灰貓沖他光著的手臂上來就是一爪子,抓得鮮血淋漓;而小鬍子貓從背後跳到他的肩膀上,抱住他的脖子,對著他的頭髮和腦袋又抓又咬。

  劉勇輝根本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以往的流浪貓遇到他之後連逃都來不及。

  他右腕劇痛,猝不及防之下,只得用左手護住臉,其他的地方反正皮糙肉厚,被撓幾下也死不了。

  他大幅度晃動身體,拼命甩掉身上的那三隻貓,慌不擇路地拔腿就跑。

  比身體上的疼痛更令他不安的是——這幾隻貓不會真的感染了狂犬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