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壞傢伙,晚安(5K7)
除夕那天,方圓給幾個大腿都發了拜年簡訊。
所謂大腿,就是他認為自己目前夠的著、但比不上的人。
方圓認為自己原本有四條大腿,按強壯程度分別為史蒂芬·五舅、夏初、林靈珊和宮閣。
當然,和林小公舉親親摸摸後,就剩三條了,不能利用媳婦,渣男再渣,也得有節操不是。
之所以把五舅歸為最差勁的,不是方圓對挪威大戶有偏見,而是五舅他不是家主,而且方圓對他的一些思路不咋認可,未來的路上說不上能不能幫忙,別成為對頭就不錯了。
夏初,有錢有權,方圓覺得這妞和自己的三觀合得來,畢竟都是紅旗下長大的。
宮閣,不用多說了。
看到這大戶舅甥二人出現,方圓沒有太多意外。
在不凍泉的時候,他被五舅狠狠鄙視了一番,此後兩人一直沒有交流過。
這次來堵他,方圓覺得無非兩點,為了林靈珊的事或者是金融小生意。
「上我車?」五舅彈飛菸頭,朝方圓努努下巴。
「不了,我需要靜靜,你說去哪吧,我跟著過去。」方圓笑道。
五舅舔舔大牙,說:「老地方,喝喝茶。」
方圓點頭,看向小公主,溫柔一笑:「跟我走呀?」
林靈珊抿著嘴唇輕輕笑,轉身上了勞斯萊斯。
上了車,方圓先罵了鄒安一句:大傻逼。
不是罵五舅,就是罵鄒安。
方圓覺得素質這個東西自身多少還是具備一些的,之所以罵人,是因為車裡放著應景的《同桌的你》,他覺得鄒安很賤。
鄒安嘎嘎樂,跟著五舅的車往前開,完全不理會他的謾罵。
雖然坐在副駕駛,但方圓沒有自己切歌,而是靠在椅背上靜靜傾聽。
路燈的光亮不時打進車裡,和歌聲「啦啦啦啦啦」的節奏對上了。
方圓本身對這種古早的民謠是不感興趣的,按理說這只是一首抒發離別憂愁的歌,但此時偏偏被他聽成了情歌。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看了你日記?』
『誰把你的長髮盤起?』
『誰給你做了嫁衣?』
艹,這幾句歌詞一出來,方圓感覺胸口堵得慌。小劉蘇那麼多愁善感,那麼愛哭,誰安慰她?
夜幕下的車內,方圓猶如坐進時光機,滿心滿腦全部穿越回了之前那段青蔥歲月。
每個周一的升旗儀式,每天的課間操,每次月考,每次午飯。
陳婉擼著袖子抱著書本和木尺走上講台。
李理髮絲飛揚、黑裙飄飄的在黑板上寫著誰都比不上的粉筆字。
李響甩著大長腿、掐著秒表怒斥男生們「別走好麼?跑起來!」虎了吧唧的樣子……
教室獨有的書本味道中,秦老二抓著他的手扶上自己的大腿。
林靈珊嘰嘰喳喳的聲音從走廊上就能聽到。
小劉蘇氣呼呼嘟著嘴把紙條本從胳膊下遞過來……
小劉蘇咬著嘴唇明明很生氣,卻還是問他「明天要不要吃水果」……
「你又逃課去網吧?打你!」
「你又抽菸了?難聞死了!下午不要和我講話!」
「你又考滿分?能不能…給我說說這道題呀?」
「壞傢伙,你不許和婉瑜傳紙條…好不好?」
方圓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發了出去。
「那個麼麼你多還了半個,現在是我欠你的,等我還你。」
閉上眼睛,車內一片漆黑。
——
關上門,酒店房間一片漆黑。
陳靜茹把房卡插進牆上的卡槽里,開了燈,然後摟著張堯一起躺倒在床上,大口喘氣。
沒好氣地捶了男朋友一下,陳靜茹埋怨道:「瞎喝、死喝,誰都沒多,就你喝多,死沉死沉的,你還能辦事麼?」
涼風吹了一路,張堯的酒已經醒了大半,霎時一言不發地翻身上馬,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辦事能力,同時也是給自己的一身邪火找出口。
邪火、無名火、亂七八糟的思緒雜糅在一起,混成了欲望。
陳靜茹不攔他,呆呆地躺著,咯咯笑,笑不停。
張堯吭哧吭哧喘粗氣時,她在笑,邊呻吟邊笑。
等結束後,陳靜茹用手捧著那滿是青春痘的臉,挨近了說:「舒服了麼?」
張堯說出了進房間後的第一個字:「嗯。」
陳靜茹吻了一下他的嘴巴,牽起嘴角:「我們分手吧。」
張堯的第二個字是:「嗯?」
他一臉不解,陳靜茹在外一直很強勢,但兩人私下相處時,對他還算順著,張堯不明白這句話是在開玩笑還是怎樣。
「我說真的呢,我們分手吧,行麼?我從來沒求你什麼事情,就答應我一回吧。」
張堯還是不吭聲。
「你呀,整日裡像個悶葫蘆,總不說話,讓別人看著還以為你高深莫測似的,其實你什麼事情都琢磨不清楚,本質還是個沒長大的大男孩。張堯,我們分手吧。」
陳靜茹伏在他胸口,用沒有一絲難過的語氣說話,就像平日裡聊別人的事,完全與自己無關一樣。
分手、分手、分手,一連說了好幾次,張堯有些惱了。
「分!分就分。」
陳靜茹溫柔的笑了,伸手賞了他一個輕輕的腦瓜崩。
「別生氣,我們好好說話。你吧,一直有自己心裡過不去的坎,一直有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我都知道的。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從高中到現在,我想著你們男生總是三心二意的,說不上什麼時候你就把她忘了,但事實是我沒做到。
「既然這樣,大家就都不要再拉扯再牽扯了,趁著我們都年輕,放不下就去試試也好。
「我不耽誤你。我也打算去好好念書多學習本事,哼,跟你這麼長時間,天天淨管著你,我自己什麼都沒幹。」
張堯怔住了。
說話的功夫,陳靜茹已經把自己收拾好了,褲子穿上了,衣服也拉了下來。
她站起身,穿上外套,纏了幾圈毛茸茸的圍脖,扣上了毛線帽,露出的兩個大眼睛含著笑意。
「張堯,我走了呀。你要好好的,雖然希望你能成功,但其實你自己也知道,沒希望的。」
方圓那裡你繞不過去的——這句話陳靜茹沒說,她不想在分別時再扎這個呆子的心。
噠噠噠,鞋子聲音遠了。
咔噠,砰。
關門聲傳來後,屋子裡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張堯甚至沒反應過來要和女朋友…不,已經是前女友的陳靜茹說聲「再見」。
分手了?
她一直喜歡的那件外套不要了麼?
她一直捨不得換的手機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呀,還有四天就情人節,本打算給她個驚喜來著呢。
這就…分手了?
長久以來一直被劉蘇占滿的心,莫名其妙被陳靜茹一下子覆蓋了百分之八十。
本來就悵然的張堯,更鬧心了。
為啥這個年過的…像夢一樣???
——
車窗外嗚嗚風聲,捲起路面的鞭炮紙屑。
雪沫多紅啊,小花一樣灑落地上,世間郎朗有光照,枯樹下一片蔭涼。
晚風吹人醒,萬事藏於心。
方圓和鄒安倆人同一個節奏左右搖頭晃腦。
「啦啦啦啦啦啦,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農曆戊子年以穩重的步伐向前邁過三天。
在除舊布新的節日氛圍里,整個城市安靜在午夜,只有奔馳車裡的兄弟倆在傻樂呵。
儘管大千世界的芸芸眾生無論在什麼節日也免不了有生老病死的悲哀和絕情失戀的痛苦,但新年伊始還是把喜慶灑滿了人間。
比如陽台里徹夜不息的紅燈籠,比如滿樓道的菜香,比如安靜中成長一歲的氣息。
劉蘇躡手躡腳地開門走進家裡,見客廳一片漆黑,鬆了口氣。
已經凌晨了,她怕吵醒家人。
她在燕京上大學,家裡就顯得很冷清,所以姥姥出院後便被魏潔接到了家裡來住。
過年時,一大家子都來了這裡,除了姥姥,小姨對象倆除夕也在。
魏蕊昨晚自己又過來看母親,和姐姐魏潔聊得晚了,順勢就住在這裡。
「回來了?」
劉蘇家三室,父母住一間,姥姥和小姨住一間,她就只能住在書房。沒敢開燈,想著輕輕走回去,但從客廳的沙發上傳來了小姨魏蕊的聲音。
「小姨?你還沒睡?」
劉蘇嚇了一跳,順著聲音看過去,魏蕊從黑暗中走過來,帶著笑意,彎腰嗅了嗅劉蘇身上的味道。
「喝酒了?」
「喝了些。」
脫了靴子,劉蘇把外套掛在玄關的衣架上。
魏蕊打開燈,笑著說:「不用壓著嗓子說話,沒關係的,晚上我們也喝了酒,姐姐姐夫都睡了,你姥姥腦子不清醒,最近睡的也沉。」
說著話,魏蕊牽著小劉蘇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茶几上晾著一壺蜂蜜水,魏蕊給她倒了一杯。
「溫的,解酒,喝一些。你喝了多少酒?」
「em,十幾瓶吧。」
見小侄女羞怯怯的樣子,魏蕊覺得好笑,贊道:「不錯,你的酒量沒隨你媽,隨我。」
劉蘇這才看到小姨漂亮的鵝蛋臉上也氤氳著淡紅,顯然是酒意未退。
除夕那夜她見識到了小姨的酒量,可以說一人喝全場,魏潔夫妻齊上陣都喝不贏。
小姨說爸媽睡著…估計就是又被她喝趴下了。
小劉蘇說:「我喝的都是小瓶子,不算多的。」
魏蕊撩了撩頭髮,削好了一個蘋果遞給劉蘇,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謝謝小姨。」
小的時候,劉蘇和魏蕊的關係很好,但分隔十數年沒有聯繫,沒再見過面,儘管魏蕊這陣子總是故意和她表示親近,但長大了的劉蘇總是有些彆扭,和跟二十多歲時沒太大變化的小姨之間莫名有種疏離感。
魏蕊和劉蘇的臉型很像,都是標準的鵝蛋臉,這種臉型適合留長髮。
前陣子魏蕊看了劉蘇初高中時的短髮照片,誇她現在的披肩長發更好看,她自己也是一樣的頭型。
五官中,兩人的眼睛和鼻子像,魏蕊的嘴巴要比劉蘇的櫻桃口大一點。
坐在這裡,她們不像是差輩的親戚,更像是姐妹。
魏蕊看著劉蘇的眼睛,好奇地問她:「哭過?」
劉蘇不會騙人,嘴裡說著「沒…」,腦瓜卻下意識地點了點。
魏蕊失笑問道:「唱歌時哭的麼?」
劉蘇很驚訝,驚訝對方怎麼知道她去唱歌了。
「初五前只有KTV和電影院開到這麼晚,現在上映的都是賀歲片,不會讓人看哭的。」
「小姨你真聰明。」
魏蕊摸摸劉蘇的頭髮,笑著問:「被喜歡的男孩子氣到了?」
劉蘇想了想,半晌才再度點頭。
「能和小姨說說麼?」
劉蘇不知道怎麼說,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和壞傢伙的故事。
想著,便陷入沉思。
魏蕊似乎被此前說到的唱歌勾起了興致,側倚在沙發上,抱著靠枕,白嫩的小腿搭在茶几上,嘴裡哼著她年輕時喜歡的歌。
…
莫名我就喜歡你深深地愛上你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歡你深深地愛上你
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
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又怎會讓無盡的夜陪我度過
…
本失神的劉蘇一下子被魏蕊的哼唱拉了回來,她覺得小姨的歌聲比她好聽,這歌詞聽著…
吧嗒掉下一滴淚,只一滴,左眼的。
緊跟著便忍了回去。
「喜歡一個人,一定會有個怦然心動的時刻,你會記得那個畫面里很多的細節,陽光、樹葉、甚至是空氣的味道。
「你喜歡他,是在哪一個時刻呢?」魏蕊淺笑著輕輕問。
哪一個時刻?劉蘇在想,回想的同時喃喃述說。
第一次告訴他喜歡他時,那年的夏天剛剛開始。
那是個漫長的傍晚,甜橘色的餘暉久久停在屋頂,企圖染紅在晚風中搖晃的白裙子。
那時的壞傢伙吃驚又詫異,眼裡沒有色眯眯,只有對她的欣賞和愛憐。
她知道,壞傢伙也喜歡她,可…為什麼相愛的兩個人不能在一起呢?
魏蕊笑著說:「壞傢伙?他叫什麼名字?」
「他…」劉蘇沒有說方圓的名字,「他就叫壞傢伙,我一直這麼叫他。」
魏蕊沒有追問,而是告訴小侄女:「傻丫頭,當然不是相愛就能在一起呀。
「每個人都想擁有一個完美的人生,但翻遍古今,誰都不曾得到。
「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裡,人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與其苛刻的追求完美,不如活出自己肆意灑脫的人生姿態。
「每個明天都是嶄新的,先忍住不要回頭看……」
說到這,魏蕊幫劉蘇別了一下鬢角垂落的髮絲。
「如果今後還會掉眼淚的話,我相信,那一定是再回眸時的喜極而泣。」
先忍住不回望……
『能不能給我一年時間?』
再回眸……
劉蘇又怔住了。
看著她,魏蕊笑著沒有打擾,似乎也在回憶自己的前半生。
哼唱了老歌,她也想起了獨屬於自己的一段歲月,像三毛一樣遊走多國,眼中是從未見到過的街景,耳機里反覆播放著同一個旋律。
那時的魏蕊能記起自己像侄女這個年紀時所有的細節,只是…那個陪她一起在青春歲月葡萄架下聽歌的人卻不見了。
景色不同,歌詞相同。
劉蘇喃喃問:「要等多久才能再回首再回眸呢?」
魏蕊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大腿,像打拍子,她的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等到你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再吻他的那天吧,如果你還能找到他,如果他也在等你,就不要把對方弄丟了。」
劉蘇捧著杯子,問魏蕊:「小姨夫就是你的回眸麼?」
魏蕊心裡說:當然不是。
面上笑笑,「傻孩子,小的時候,你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挫折都會和我講,現在開始猶豫了,這說明你已經長大了。
「但長大不是很好的事情呢。你知道麼,人到了一定年紀,自己就是屋檐,所以再也不能到處躲雨了。
「沒人能像白紙一樣沒有故事,成長的代價就是失去原來的樣子。
「現在還好,你還沒有走出校園。等進入社會,朝著三十歲走去的時候,才是人生比較辛苦的一段歲月。
「它承擔著見長的責任,不情願地建立人脈,拿著與工作量不匹配的薪水,又要艱難的權衡事業和感情。
「在那個不知所措的年紀里,一切都顯得不盡人意,可總要撐下去,否則就配不上自己的夢想,也辜負了受的苦難。
「小姨年紀大了,運氣又不好,煙火人間,各有遺憾。
「所以,在你還有選擇還可以天真爛漫的年紀里,不要因為挫敗和孤獨就忘記自己最初要去的遠方。
「你想要去愛丁堡,對麼?」
見小劉蘇詫異的樣子,魏蕊撲哧一樂。
「他們都睡下後,我去書房看了一會兒書,看到了你壓在書下的交換生申請表。」
魏蕊說:「愛丁堡很好呀,人少風景好,春花秋雨夏風冬雪,還有中世紀的街道,我去那年…唔,快要三十歲了。」
壞傢伙說:人少風景好,春花秋雨夏風冬雪,還有中世紀的街道……反正不錯。
起初向學校要申請表,是一時衝動,填上,是再度衝動,現在…劉蘇想下一個決定。
劉蘇問魏蕊:「一走就要好多年,我害怕。」
魏蕊拉住她的手:「人的生命並非從出生那一刻開始,而是在做出某個重大決定、選擇好自己的人生道路之後才開始的。風吹雨打知生活,苦盡甘來懂人生,你需要時間,你的那個壞傢伙也需要時間。這點上,你我都是女人,都該懂。」
聊了會兒,魏蕊讓劉蘇快去洗洗睡,因為她聽到了已經記不住事情的母親的咳嗽。
嬉笑著朝臥室里指了指,魏蕊調笑道:「除非我們都到了你姥姥這樣的年紀,不然遺憾的記憶將伴隨一生,比任何外傷都痛苦。小丫頭,那個壞傢伙是不是值得你愛的人,就讓時間幫你證明吧。」
劉蘇歪著腦袋,愣愣看著小姨哼著歌幫姥姥倒尿盆,背影窈窕、沒有一點滄桑。
…
書房只有一張小床,但地暖很好,把地毯烘烤得都暖暖的。
蜷縮在床頭,小劉蘇點開了昏黃的多項檯燈。
左邊是一本寫了一半的日記,右邊是一張已經填好向愛丁堡大學遞交的交換生申請表。
劉蘇緩緩摩挲著兩樣東西,心裡想著午夜在小區門口時壞傢伙拉住她的模樣。
那時,她多想告訴他,你別慌呀,你別慌張呀。我在呢,我愛你呢。
不知不覺紅了眼圈,最終用繩子纏住了日記。
我是你的最佳作者,把關於你的回憶極盡細緻地描寫,配合一段段傷痛的文字,寫了一遍又一遍……
現在,壞傢伙,我要把它放進回憶的最裡面了。
劉蘇看到了方圓發來的簡訊,想了想,沒有回覆,卻在心裡默默道:
「壞傢伙,晚安。」
晚安是個很繾綣浪漫又溫柔的詞語,星星點點的困意和所有的美好,融在月光里,伴著星辰的碎屑和說的晚安一起熬成夢境。
劉蘇也不知道睡前說晚安的習慣怎麼形成的,大概…就是想要壞傢伙熬成的夢境裡能有她的身影吧。
眼角星星點點的小劉蘇抱著日記本睡著了,昏昏暗暗的夢裡,響起了小姨的歌聲。
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會讓無盡的夜陪我度過。
這章單加給小劉蘇。
本來是想往下寫劇情的,但怎麼都覺得昨天那章有點單薄,不足以給小妹妹填肉,臨時加了一段,這章好難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