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花無人戴,酒無人勸

  第39章 039.花無人戴,酒無人勸

  約好了六點鐘在『小楊肉串』集合,但大B哥遲到了。

  方圓在路邊攤啃了兩個腰子,噸噸噸了一瓶啤酒。快七點鐘,才見矮胖兒蹬著自行車拿著一束紅玫瑰姍姍而至。

  其他桌的客人看到倆男人中間的一束花都懵逼了。

  方圓瞅著滿頭大汗、上來就幹了半瓶的大B哥,悵然道:

  「如果你遲到是因為給我買花去了,那我現在就走。」

  「想什麼好事兒呢?」大B哥擼了一串,舔了舔鐵簽子,端起酒杯:「來,喝酒。」

  又幹了一杯。

  小眼睛也是有眼神的。

  方圓見到其中的沮喪與黯然,試探道:「找楊藝去了?」

  「草。」

  大B哥先是怒目如電,幾經閃動,化作無奈:「不提了,今晚你結帳吧。」

  方圓咬牙切齒:「我以為咱倆今天BA呢。」

  「啥是BA,我只聽過AA。」

  「就是我舔個B臉過來白吃白喝,你自己A。」

  大B哥略帶歉意道:「本來是可以的,但這束花四百塊錢,我就剩不到一百了。咱倆少吃點兒,也夠。可我失戀了,你該請我喝酒。」

  閒扯幾句,大B哥一直心不在焉,逼問下,說了。

  「心已死,只盼青燈古佛,了卻殘生。」

  見他一幅出塵樣,方圓吐槽:「少看點網絡小說吧。」

  高考結束了,高三學姐離開了學校。

  矮胖兒忍了好幾天,相思泛濫,忍不住了。

  遂斥巨資買花表白。

  這時的大B哥沒看過那些開大幾百萬豪車泡美女的短視頻,不知道單拿一束花被拒絕的機率有多大。

  他守在佳人樓下,被一句萌萌噠「你是?」澆滅了希望。

  最慘的不是被拒絕,而是我喜歡你那麼久,你都不知道我是誰。

  最最慘的是,大B哥尾隨梳妝打扮的學姐到了酒店……

  一個多小時後,學姐腿軟軟地被一個大叔攙了出來。

  大B哥怒而上前:你缺錢,我養你啊,這地中海算什麼?

  地中海笑笑:你是小孩兒,太幼稚,我不理你,但你不能人身攻擊。

  佳人:你說你喜歡我兩年了,我很感動。這樣,五千,我跟你上樓。

  大B哥眼睛通紅:我以後什麼都會給你,房子車子,永遠護著你。

  佳人:那你還是當我死了吧。

  方圓覺得這是個很勵志的故事。

  學姐很勵志呀,但五千還是略貴了。

  「你這算啥失戀?頂多是表白被拒,不叫事兒。」

  然後又要了一箱啤酒,加了一把肉串。

  「其實我一直沒太記住,學姐到底長啥樣?」

  大B哥眼睛一亮,神往著:

  「高,條兒好,嘴巴像櫻桃,鼻頭有點翹,像……小兩碼的李響,眼睛特別亮。」

  方圓想想,這麼說的話…五千塊還是蠻實惠的。

  「方圓,我一直想問你。你身邊那麼多美女,能不能教教我怎麼追女生?」

  只對一個女人好叫暖男,對所有女人好叫熱狗!

  你禮貌嗎?

  方圓不高興了。

  「你罵誰?你哪隻眼睛見我身邊都是…我也還是處男好不好。」

  大B哥不屑道:「劉蘇從高一開始就是你同桌,誰都不搭理就和你說話,不算一個?

  陳婉是你班主任就不算了…你班那個徐雪也不差;謫仙戰魔王的帖子都置頂快兩年了……還有,新來的秦婉瑜和林靈珊都和你走的近。」

  「次奧,這是什麼話…」

  大B哥打斷道:「我是認真的,你告訴告訴我,回頭我發帖誇你。」

  「可說准嘍!不帶反悔的!」

  方圓嘴角流油,隨口道:「我先問你個問題。你看上那個學姐什麼了?」

  「這怎麼說?喜歡需要理由?」

  大B哥似乎在腦海中描畫楊藝的樣子,又開始惆悵了:

  「我這麼能言善辯,但一見到她就不會說話,心裡總想著抱抱她,想著要是能親她一下就更好了。會幻想,會夢到她,想著如果能成,以後就怎麼怎麼著…腿長、胸大、屁股翹,長得好看,這都是理由啊。」

  「屁的理由。純粹青春期性衝動,低俗的多巴胺戰勝了高雅的內酚酞,你就是單純饞人身子,你下賤。」

  「我沒有。」反駁的語氣很弱。

  「嘴比那啥都硬。」方圓說:「你應該從喜歡中獲得力量和快樂,而不是用盡所有快樂和力氣去喜歡。像你說的,你想著以後,那你所謂的以後怎麼實現呢?

  用嘴啊?

  我告訴你,男人沒錢的時候,吃醋會變成小心眼,關心會變成打擾,想念變成矯情,你覺得自己愛她如命,人家卻覺得你腦子有病。

  一個人可以窮,但兩個人不行,因為會忍不住把自己的窮怪罪給對方。

  你別怪我說話直,我覺得學姐的做法正是因為人家在規劃自己的以後,你卻只會空用嘴說未來。

  說白了,你現在這種痛不欲生的樣子都是表演給自己看的。

  別動手啊~

  好比說你看中了一樣東西,然後卻自己的能力不足而無法得到、無法占有,有點惱羞成怒,你只是羞於承認自己的無能而已。

  哎~鐵汁。折磨你的,不是別人的絕情,而是你自己一直心存幻想的期待,很多時候不是過不去那道坎,而是過不了求而不得的那一關。

  我勸你不如把遺憾交給時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現在這所謂難熬的坎坷,早他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莫名其妙地被填平了。」

  看著大B哥訥訥的樣子,方圓心裡嘆息。

  人吶,就是願意揣著答案問問題,渴望在相同的答案里得到內心的救贖,繼而填補自己的空虛。

  大B哥如此,自己上輩子又何嘗不是呢?

  先是傻乎乎的著急要結果,在一起了又不珍惜,失去了就開始歇斯底里,又急又鬧。

  把僅剩的感情消磨殆盡,與其這樣,不如安安靜靜,去用時間學習和豐富自己。

  說不準,兜兜轉轉,哪日裡,又在轉角相遇。

  或者,老天安排的,比你自己選的更好更周到。

  大B哥提了一杯,說方圓說的對,一點毛都沒有病。

  「這就對了,大大方方為自己的心動買單,為自己不知深淺的喜歡道歉。

  你聞聞這花,香不香?香吧,香就對了,香就對得起那段暗戀的時光。」

  大B哥用力點頭:「幹了!」

  方圓陪他一口悶,抹了一下嘴巴:「不過,這不是玫瑰,這是月季。現在花店都這套路,你還是被坑了。」

  大B哥怒目橫眉:「草,現在還有真東西嗎?」

  「有啊,但都很貴。」

  這一夜,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了也無人管。

  但他倆酒量太好,誰都沒醉。

  大B哥的眼裡甚至恢復了晴明。

  「謝了,我已經好了。

  你別不信。

  我什麼樣子自己是清楚的。

  也許很多人都喜歡迎難而上,但我不是。

  我就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人,知難而退也就退了,退了也就不想了,偶爾還喜歡逃避,得不到我就不要了。太難的東西,我就把它定義成壓根不屬於我。」

  方圓瞠目結舌,舉杯:「你活得比我透亮啊,還用我勸你?」

  大B哥大笑,然後挽嘆:「什麼時候能沉浸一次愛情呀~~~」

  方圓拍拍他:「慢慢等,也許會遲來些,但也有可能會更好些。」

  「越來越覺得你說的話有道理,這就是高一時李理折磨出來的?早知道背書這麼有用,我當時也和你一起背了。」

  方圓打了個寒顫,讓老闆結帳,然後從書包里掏出一摞錢。

  「如果學姐那你還有想法,可以去試試。

  我覺得既然是一段感情,出發點不論是肉體還是精神都好,至少不能只因為幾千塊錢就擱淺了。

  只不過,我怕你體驗完發現也就那麼回事兒。」

  大B哥:「你哪來這麼多錢?」

  「買比分中的,中了五千六,鑑於你讓我聽了一晚上下酒的故事,我決定捐出來當你的荷爾蒙釋放基金。瞧瞧,泥濘識馬,落難識人,哥們夠意思吧?」

  「如果是你呢?」

  「我?」方圓冷哼一聲:「如果是我喜歡一個人,不擇手段也要睡了她,握不住的沙用血凝了她,狗屁強扭的瓜不甜,老子蘸醬也吃了她,哪怕娶回家天天罵一百遍,也比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強!喏…」他把五千塊往前推推:「拿去扎她。」

  大B哥怔怔不語,沉思半晌,只抽出一張。

  「我告訴我媽去你家了,這一百當上網砍怪基金吧。

  花你拿回去,當我探望病號了。

  我還是打算把第一次留給未來媳婦。」

  方圓不屑於他的深情,只說:

  「相信我,不要那麼做,你未來媳婦會生氣的。」

  雖是嘴強王者,但方圓心裡很讚賞他的抉擇。

  人世間那個最好的人,不是等來的,而是修來的。

  我們終會用自己的坦誠、善良和溫暖,感召來同等光芒的人。

  抱著花回家,陳婉正盤坐在沙發上看球。

  桌上有一碗黑乎乎的液體。

  方圓湊近看了看,又聞了聞,奇道:「殺蟲藥?家裡有蟑螂?」

  陳婉歪嘴:「醒酒湯。」

  方圓怕極了。

  陳婉問他花怎麼來的?

  不是和男生吃飯麼?

  為什麼抱著花回來?

  是送小姑娘沒送出去麼?

  發信息怎麼沒回?

  旁邊女生壓著手了?

  果然啊,怪不得說男人有錢了就出去亂搞,真是貓改不了吃小魚乾,沒有例外!

  教室里還一個小同桌守著呢,就辜負了?

  …

  他感覺像和陳婉過起了日子,被逼喝湯的時候,自己似乎成了方大郎。

  跟她粗略講了一下大B哥的悲慘事跡,逗得陳婉甩腳大笑。

  「我知道五班那個小眼睛的小胖子,平時就覺得他好玩,沒想到這麼可愛啊。」

  「……」

  睡覺時陳婉有點忐忑,問方圓喝了那麼多酒會不會獸性大發。

  方圓說:「你不怕枕頭下放剪刀會劃傷臉麼?」

  我不會斷章,基本每章都3K接近4K,是不是養的人看一天就三章有點少?我決定修煉一下卡章大法~~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