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漫長的告白（聖誕篇1）
濱海大學的主體育場很大，是個蛋形。
從大門走進草坪，可見一個600平的特大舞台矗立場內。
舞台後邊豎著一個五米高的led顯示屏。
方圓趕到這裡的時候，沈凝飛和陸曦已經到了。
她們倆一個是跟著交響樂團來的，一個是跟著合唱團來的。
因為是冬天，主辦方，也就是濱海大學和飛創科技特意給工作人員在顯示屏後面搭建了三組候場簡易保溫房。
因為是第一次正式現場彩排，演出的學生們都換上了表演服裝。
裡面花花綠綠，外面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凍得縮脖端腔。
方圓升起一點兒罪惡感和愧疚感。
這是他給傻媳婦的儀式，卻連累這麼多無辜的同學挨冷受凍，實在太不該了。
但是！
試問幾人能在這個時光見證這麼浪漫的場景？
嘖嘖，都年紀輕輕，冷能冷哪去。
大不了…方圓決定讓劉少鋒準備幾萬個暖寶寶到時候按個發放。
走進保溫房，他見沈凝飛穿著長及腳踝的黑色羽絨服，臉蛋兒凍得通紅，便也不顧及他人，連忙走過去捂住傻媳婦的臉。
「咋沒帶圍脖？」
「屋裡不冷的。」
「那一會兒上台可該凍著了。」
沈凝飛見到他就笑了起來，方圓知道她在中場還要跟著交響樂團吹半個小時，便把自己的圍巾給她繫上。
擋住從領口往裡灌的冷氣，沈凝飛臉頰頓時暖暖的，心裡更暖。
現在學校里沒人不認識他們對象倆，側目有之、羨慕有之，但沒人說啥。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男生們不嫉妒方圓了，可女生們很嫉妒沈凝飛。
十點半，彩排開始，第一個節目空下來留給一位嘉賓。
之後諸如歌舞、小品、舞台劇，不一而同，但質量都不錯。
范之瑤的獨唱《寧夏》排在第六個。
方圓在場下聽了，感覺還不賴。
范之瑤說話的嗓門很大，帶著點兒吳儂軟語，但唱起歌來軟軟糯糯的，有種別樣的俏皮感。
把梁靜茹的這首歌唱出了一丟丟兒歌的感覺。
第八個節目結束後，就到了中場，沈凝飛跟著交響樂團上了台。
方圓靜靜在台下守望著。
半個小時後，沈凝飛下來的時候手都凍白了。
方圓給她捂著。
兩首交響樂後就是合唱團，小陸曦跟著大隊伍走了上去。
聘聘婷婷、瘦瘦弱弱，陸曦穿著長款潔白的紗裙站在那裡，整個隊伍里的兩排女生皆此打扮，像新娘。
陸曦就是裡面最光彩奪目的一個。
合唱的曲目是《海韻》和《回聲》，很專業。
方圓和沈凝飛遙遙瞧著，都笑了出來，因為倆人都看出來陸曦小丫頭明顯還沒記住歌詞，眨巴著大眼睛在那裡魚目混珠。
等陸曦下來，沈凝飛上去把熱水袋給她，然後拉著方圓跑了。
「去哪？？？」方圓問。
沈凝飛也不說話，拉著他跑進觀眾席下面的一間體育器材室，轉身把門關上。
看著傻媳婦嬌嬌俏俏的樣子，方圓懵了……
「媳婦，咱不至於在這兒那啥吧？」
沈凝飛咬著半拉嘴唇瞪他，然後小聲說：「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好不好？一會兒我唱歌，你別去聽。」
方圓更懵了，節目表是他暗箱操作讓劉少鋒跟學校建議排序的。
特意把他自己的獨唱放在倒數第二個，沈凝飛在倒數第四個，這樣方便表白。
沈凝飛卻說：「我想讓你在25號現場第一次聽，那樣才對。」
方圓眨巴眨巴眼睛，抱住她，說好：「那今天我最後唱的時候，你也不許聽哦。」
沈凝飛點頭，從兜里掏出MP4和耳機，給他戴上。
「音響聲音太大，你就戴著這個，我給你打電話你再回來。」
方圓說行，咧著嘴笑。
看他的樣子，自己說啥是啥，沈凝飛心裡說不上來的悸動。
她抱住方圓，主動吻了上去，然後淺笑著說：「26號，帶我回家吧。」
方圓要樂死了，那天消沉下去的坦白勇氣，此時此刻有復甦的苗頭。
他點頭說：「那我提前洗個澡，搓搓泥。」
沈凝飛臉紅了：「這個世界很大，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在那天突然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一直走下去，好麼？」
——
12月22號的冬至是周六，方圓邀請全寢和沈凝飛陸曦閨蜜倆到店裡吃餃子。
但下午的時候，一則消息引爆全校，不止全校，全網都嗷嗷叫。
——沈寧飛要來？
——沈寧飛要來！
——臥槽！沈寧飛要來！！！
當紅超新星沈寧飛要參加濱海大學07級迎雙新晚會，並且現場獻唱兩首歌曲。
此消息先是在小道流傳，後經濱海大學校方公布，最後經由飛天傳媒和沈寧飛自己在優圖社區發布全網公告。
一時間，全網都是「去濱海見飛寶」、「濱海大學的在校生是拯救了銀河系嗎？」……
沈寧飛才出道……還沒正式出道呢，但已經晉升成宅男女神了。
濱海大學在校生四萬二，粗略估計，冬至這天至少有一多半的學生接到了自己朋友的「親切慰問」與威脅。
好多人表示聖誕節「求收留」，更有甚者從今天開始就要打著鋪蓋過來找朋友借宿，睡地上都心甘情願。
25號下午三點半開始的迎雙新晚會……甚至開始炒起虛擬門票。
但濱海大學中午的一道禁令頒布，打消了不少人的積極性。
校方公布：自12月22日起，但凡出入校門，必須憑藉有效學生證。
如此一來，網上罵濱海大學不近人情的多了起來。
可更多的是……學生證的價格被炒了起來。
正當不少沈寧飛路人粉準備出售證件的時候，學校的第二道禁令又出台了。
12月25日，濱海大學體育場只開放一道出入口，入場必須持本人證件，以及……由導員在門口驗證……
全網吶喊：狗幣！！
沈寧飛要來，不是方圓準備的，是沈寧飛自己提的。
美其名曰：春晚前找個舞台試煉一下。
方圓本也沒道理拒絕，更何況又有了陳婉的支持。
濱海大學在校生成為了全國宅男羨慕的牲口。
陸曦認識沈寧飛，但不熟，能夠再一次近距離看到當初一起比賽的小夥伴，她真的很高興。
同時，沈凝飛有些無奈，經由沈寧飛，她這幾天又成為「同名對比」的對象。
方圓笑她：「說不定那丫頭知道和你同名也會很好奇。」
沈凝飛歪歪頭看他：「我在網上看過她的照片，比我漂亮。」
方圓無所謂道：「誰說的？各有各的美。」
沈凝飛說：「她是國民女神呢。」
方圓奇道：「國民女神不是陳婉麼？」
沈凝飛眨眨眼。
方圓連忙改口：「你是我的女神。」
沈凝飛繼續捂嘴笑而不語。
方圓大喊顧離和徐清淺：「餃子出鍋沒？」
——
FLY集團成立的那天，秦婉瑜知道了一件事，她爸爸在給陳婉老師打工……
感嘆世間無巧不成書的同時，秦婉瑜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說不上來。
後來，得知濱海大學聖誕夜晚會要憑「票」入場，她有些著急了。
她想背著蘇蘇去找那人來著，這下怎麼去……
24號，平安夜下午，燕園。
劉蘇在秦婉瑜寢室坐著，怔怔望著窗台發呆。
她知道上次壞傢伙來時，給婉瑜買花了，買的還是粉玫瑰。
雖然秦婉瑜跟她解釋說是自己要求的，但劉蘇就是不開心。
壞傢伙都沒送過她玫瑰花呢……
唯一讓她稍稍寬心的，是……67朵什麼意思？為什麼還有兩朵假花？
她問了秦婉瑜好幾次，秦婉瑜都笑著說，可能是那天店裡就剩這些了……
至於兩朵假的……是店家壞心眼！
秦婉瑜問劉蘇：「明早要我送你去機場麼？」
劉蘇搖搖頭：「我自己打車就好。」
秦婉瑜又問：「他們學校發消息說不讓進呢，你怎麼去偷偷見他，還是說你準備直接告訴他，讓他出校見你？」
劉蘇回身，笑嘻嘻地看她：「我管飛飛要工作證了，我可以進的。」
秦婉瑜眼睛一亮，劉蘇問她：「你不去？」
秦婉瑜搖頭：「我幹嘛要去？」
「真不去？」
「真不去。」
「暫且信你。」
說完就蹦蹦躂躂跑了，邊跑邊給壞傢伙發信息：「下次見面，你要送我花！」
劉蘇一走，秦婉瑜忙拿出電話打給秦剛。
秦剛最近興奮毀了，集團成立，他雖然明面上的等級降了一階，但自主性更大了。
因為陳婉徹底不再主持飛鴻地產的具體工作，放手給了他負責全部日常事宜。
田園牧歌項目以小博大，拿地便宜，撬動了2.5倍的開發貸。
項目規劃成型後，預估到開盤……樓盤加旅遊加康養生態山莊……至少數倍的回報率，還不算長期收益。
最牛的是，最近燕京國創投看上了這個項目，準備高價入股。
方大老闆親自下達指示，底價五億，出讓最多百分之二十五的份額。
好傢夥，底和頂都給了，秦剛浪蕩江湖數十年，再不知道中間這個可操作空間有多大就不用混了。
剛剛跟陳華談了6個億20%份額的意向，對方沒反駁，只說考慮一下。
考慮一下，就是有戲，這個價格如果談成，絕對是個大大的軍功章，甚至可以說是集團成立後最大的一筆盈利。
秦剛正開心呢，接到大閨女的電話，頓時更開心了。
聽女兒說要來濱海，那真真是心花怒放！
「來，快來，爸帶你吃好吃的。」
「啥？工作證？」
「濱海大學？去那幹啥？」
「喔……追星啊。」
「行，爸給你弄一個，你啥時候來？明天啊……好，老爸接你。」
——
羅格氣得連最重要的節日都不在家過了，平安夜當天就飛抵深城，進了騰訊大廈，見他一手拉起來的老朋友。
士可殺不可辱，元方、方圓，這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
他縱橫商場數十載，從沒見過這麼不講商業禮儀的小毛頭。
頓時也不去管什麼「那些人」了。
怎麼地？不允許別人曝光你身份？
不細琢磨還好，一查，那個維京群島的破殼子簡直漏洞百出！
不戳破方圓的真身，簡直難消羅格心頭之恨！
換句話說，除了這個，羅格什麼都做不了了。
五個小時後，羅格留下一摞文件，從深城離開，準備飛回家裡過聖誕夜，深藏功與名。
——
平安夜當晚十一點，挪威的森林一片亮白，極晝期間的太陽斜斜掛在天際邊。
砰地一聲槍響，驚起棲鳥無數，一頭長著巨大分叉長角的馴鹿應聲倒地。
宮閣踩著灰色的滑雪板溜了過去，蹲下身子，從後腰上卸下一個微型電動手鋸，開始從根部切割鹿角。
剛切下一支，助理也滑了過來。
宮閣抬頭，接過衛星電話，聽了聽，對著電話里說：「知道了，這不是壞事。」
就這一句，便掛了電話，正準備繼續切，卻霎時沒了興致，把電鋸交給助理。
「鹿肝留下，其他不要了。」
說完，宮閣走到一旁沉思一陣。
又用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
平安夜，傍晚六點。
盛夏黃昏，雪山上頂著一團白雲，像戴著棉花帽。
遠處驚濤拍岸，草甸中野花遍布，木屋裡的姑娘正守著爐子煮藥，桌子上的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
姑娘秀氣的眉毛蹙了蹙，望了望旁邊的木門，似怕吵醒裡面的人，連忙起身接起電話。
聽，只聽。
聽罷，一句話沒說就掛斷了，然後踱回爐子旁繼續煮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