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蘭死死地拽住江攸寧的衣角:「不,不,我不要離開郡王府!」
江攸寧低下頭:「心蘭,你如此這般心腸,若再留你在府里,他人的安全怎麼保障?難道你想讓我把發賣出府?」
聽到發賣,心蘭慌了,比起出府,發賣更讓她害怕。
當家主母是有權利賣掉府里的妾室,賣給什麼人做什麼都由不得妾室。
心蘭死不甘心,她害怕被發賣,害怕得要死,慢慢鬆開手。
冬玉春梅立刻把人拉到一邊。
江攸寧看向管事嬤嬤:「張嬤嬤,去把李嬤嬤叫來,之前沒想好怎麼處置她,現在,就讓她跟著心蘭一起出府吧。」
兩人都沒有發賣,只是趕出府。
若兩人知錯能改,未必不是一條好的出路。
冷月看著江攸寧慢慢捏緊雙手,終有一天,那個位置是她的。
這次能脫身是她自己的籌劃,心蘭把她當槍使,她又豈是個傻子。
她賭張公子會幫她,這一把賭對了,至於以付出什麼代價,先過了這關再說。
李嬤嬤帶來,江攸寧對著李嬤嬤道:「李嬤嬤,你犯下的罪把你發賣也不為過,現在,你和心蘭一起出府吧。」
不被發賣對李嬤嬤來說是最好的事情,李嬤嬤被關這麼久,天天擔驚受怕,一聽只是被趕出府,千恩萬謝地跪下磕頭。
心蘭再不甘心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認命。
江攸寧派了劉護院送兩人出府,隨後喊過張嬤嬤:「拿些銀子給他們,再給他們找一處容身之所。」
張嬤嬤一愣,隨即應聲:「是,是,夫人慈悲。」
把他們趕出府,並沒有讓他們去死。
處理完心蘭和李嬤嬤,江攸寧看了一眼冷月。
心蘭心機深沉不假,但和冷月相比,怕還不是冷月的對手。
所以,心蘭輕看冷月,以為可以利用,殊不知,她自己才是被利用之人。
要不然,冷月又豈會同她聯手。
江攸寧心知這裡面的事情,冷凌的眼神看著冷月沒有說話。
冷月不敢對視她的眼神,不自禁地低下頭:「夫人慈悲,如此害你的人也可以放她平安離去,夫人真是大善人。」
江攸寧淡淡一笑:「終究是凡人,誰都有錯,知錯能改,方是正道,冷姨娘,難道你不希望給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還是你希望我就此把心蘭發賣或者送官?」
無論是哪一條,心蘭受的罪都是無法想像,也許是活不下去。
冷月面色僵硬:「怎麼會……」
江攸寧朝冷月走近一步:「冷姨娘也是有善心的,冷姨娘不光有善心,還很聰明,不是嗎?」
這句話,冷月更是渾身不自在。
江攸寧說中了,心蘭布這局她雖然希望成功,但不成功對她也有好處。
成功,江攸寧必死無疑。
不成功,心蘭離開郡王府,她少了一個礙眼的人。
真正得益的是她冷月,也就是說,她利用了心蘭,也利用了江攸寧。
顯然,這點江攸寧看出來了。
「冷月自愧不如夫人。」冷月的聲音忍不住有些發顫。
江攸寧的氣場太強大,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呵,好了,沒事了,世子爺剛剛科考回來,就讓世子爺先休息休息。冷姨娘剛剛做妾,不如就讓世子爺去冷姨娘房裡好好歇息。」
江攸寧收回看著冷月的目光,轉頭走向穆君行。
冷月暗暗鬆口氣:「不,還是去夫人那吧。」
提到做妾,穆君行才轉頭想這件事:「你為什麼突然願意做妾了?」
「我……」冷月吱唔著回答不上來。
按計劃她是要告訴穆君行是江攸寧逼著讓她敬妾室茶。
現在,她就算這麼說也沒什麼意義,關鍵是,穆君行不會相信。
「我……若不願意,世子爺會不會就不見我,讓我出府?」冷月眼中瞬間盈滿委屈的柔情。
江攸寧看到這種眼神,心道,冷月果然是隱藏得人,是聰明的人,知道用以往的情來緩解問題。
冷月賭對了。
穆君行沒再繼續追問:「既然已經是了,那就是吧。」
他用上個問題的答案回絕了第二個問題。
冷月也適可而止沒有再問。
穆君行轉頭看向江攸寧:「本世子剛科考完,想一個人休息,你們都回去吧。」
言下之意,不去冷月房中。
江攸寧福下身子:「是。」
轉頭喊九月:「九月,你伺候世子爺去書房。」
九月應聲:「是,夫人。」
回了暢新院,冬玉春梅兩人像是打了場仗一樣:「終於少一個和小姐爭世子爺的人,太痛快了。」
春梅道:「可惜了,沒治得了那個小賤人。」
江攸寧坐下喝了一杯茶後,看著兩人:「你們覺得痛快?」
「治了心蘭不痛快?」
兩人不解。
江攸寧淺淺挑了挑眉:「心蘭想利用冷月,可惜不夠聰明,冷月反倒利用了她,也利用了我一把。」
「什麼?」
兩人更不解。
「不過,她利用我這一把也讓我摸到了她的底,她不知,我是故意讓她利用,想探探她的底。」
上一世對冷月不了解,但也知道她手段高,不然怎麼會讓穆君行獨寵,心蘭甜兒加上江靈雨沒一個落得好下場。
這一世,她自然要知己知彼,不過,還有些東西她沒搞清楚。
她可以不爭穆君行,但不代表她要等著挨打。
冬玉春梅沒有完全聽懂這話,兩人也不追問到底,一人倒茶,一人捶肩,想讓江攸寧舒服一些。
「冬玉,以後你專業學習算帳,以後府里的帳目你幫著我看,幫著管理中饋。」
「春梅,以後鋪子那邊的事你看著,每月紅利你去收,鋪子那邊的事你也學著處理,有解決不了的再來問我。」
再喝一口水,她給兩個丫頭做了一次分配。
冬玉春梅學事很快,做事又果斷,很讓她省心
兩人隨她嫁過來這段時間,她細細想了,她身邊的人要分工明確,各司其職,一個管錢,一個管人,正正好。
老夫人知道心蘭的事,得知江攸寧怎麼處理之後,不僅沒說一句不妥,反而讚賞有加。
當即讓孔嬤嬤又送了一堆好東西過來,把桌子都堆滿了。
這一天有些累,晚上早早的睡了。
夜半。
穆君行悄悄推門進去,看著床上熟睡的人陷入沉思。
月光映入窗簾,灑在床邊。
江攸寧睡著睡著突然醒了一下,睜開眼看到床邊的人,咕噥了一句:「世子爺?」
穆君行正想說話解釋,她竟然又咕噥了一句閉上眼睛繼續睡去:「一定是我在做夢」
做夢!
穆君行哭笑不得,皺著眉勾起嘴角。
轉眼,科考放榜,穆君行並未去看榜,派了九月過去。
江攸寧並不擔心穆君行科考如何,上一世,他是中了的,這一世也必然會中。
反倒是江靈雨那邊,杜修遠一旦落榜,就該投身軍營。
而上一世,杜修遠也落榜後沉入痛苦整日酗酒,是她重振了杜修遠。
這一世呢?
果然,九月歡跳著回來,穆君行高中。
郡王和老夫人高興不已,整個郡王府喜慶的宴了一天。
三天後,喬氏登了郡王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