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雨也知道杜婉兒今日也去進香,是杜修遠陪她一起去的,這兩天她去杜家都沒有見到杜修遠,今天是最好的機會。
江攸寧特意等江靈雨走了過後才出門,喬氏問起時,她只說去鋪子裡看看。
喬氏聽江靈雨說了,江攸寧不知道重生的事情,一心想著當上皇親國戚,對她沒有懷疑,笑眯眯地看她出了門。
城西外十里,西鳳山,因有其名有個鳳字,是以,那裡的廟是月老廟,主世間男女姻緣。
京城未成親的公子小姐們都來拜月老,希望求得一份美好的姻緣。
杜婉兒剛回京城,最大的心愿自然也是覓得如意郎君,再者,杜家也正在給也杜婉兒議親。
杜家是花了心思培養杜婉兒的,琴棋書畫,為了博一個孝順的名聲,還特意送她回老家陪杜家老夫人,現在,杜婉兒在京城小姐中的名聲是很好的。
而護國公夫人來這裡,是帶著國公府小女兒來進香,是想讓小女兒求得一份好姻緣。
西鳳山不高,月老廟就在半山腰,山下還有茶鋪,供來人喝茶敘聊。
是以,護國公夫人並沒有上山,而是山下茶鋪里坐著。
江攸寧認得杜家的馬車,也認得國公府的馬車,這次,她坐的是外面顧來的馬車,所以,沒人知道馬車裡坐的是她。
掀開車簾,遠遠的看到國公府的馬車在茶鋪邊停著,她吩咐車夫把馬車停到茶鋪後面。
她帶著冬玉下車進了茶鋪,裝作沒有看到護國夫公人,挑了護國公夫人斜對面的桌子坐下來。
「唉,父親讓我為妹妹再找個姻緣,我是哪找,只好來這月老廟裡拜一拜了。」
江攸寧端起茶水故意嘆口氣說著,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夠讓護國公夫人聽到。
果然,聽到聲音,護國公夫人下意識往這邊看了一眼。
護國公夫人對江攸寧不熟悉,但公主生辰宴上見過面,有點印象,她看了一眼又看一眼,似乎想起來了。
江攸寧這時候裝作不經意的扭頭,正好與護國公夫人的視線對上。
她故意遲疑了一下,而後又裝作認出來,立刻起身盈盈一禮:「見過護國公夫人。」
這會兒,護國公夫人確認她是誰了,伸手虛扶一把:「世子夫人免禮。世子夫人已然和世子夫妻百好,怎的還來這月老廟?」
護國公夫人明知故問,也是覺得無聊,想聽著八卦。
江攸寧又是一嘆氣,借著嘆氣坐到了護國公夫人邊上:「不瞞國公夫人,攸寧是為了妹妹江靈雨的事來的,想必國公夫人也知道江靈雨被杜家休了的事情,父親非讓我再給她想條出路,我也是沒辦法,父命難違,只好先來這月老廟先拜一拜。」
江靈雨今日也來了月老廟,不過,她是去找杜修遠,不會在這裡露面,所以,這謊話她放心著說。
這事,護國公夫人自然是聽說過,聽了這話,對江攸寧的印象更好了些:「也難為你了,妹妹做的下錯事要你來操心。」
「沒辦法,父親說終歸是一家人,剛剛我才給月老進了香,從半山處下來,覺得口渴便進來喝口水,不想竟碰到夫人,真是有幸。」奉承的話江攸寧不喜歡說,不表示不會說。
護國公夫人聽著盈盈而笑:「世子夫人客氣。」
「攸寧說的是實話,我家老夫人經常教導攸寧,說是護國公夫人教導有方,皇后是那般賢良淑德,都是夫人教導有方呢。」
提到皇后,護國公夫人直了直身子,皇后的確是她的驕傲:「你家老夫人謬讚了。」
火候差不多了,江攸寧接著說:「聽說皇后還沒做皇后時,當時的麗妃和皇后爭後位,想想那麗妃哪裡能坐得了中宮,無皇后的賢良淑德,哪能和皇后一爭,真是自不量力。」
當年皇后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麗妃,護國公夫人聽到這話哼了一聲:「麗妃無德,怎能登後位。」
「是啊,當年的麗妃哪能和皇后比,不看別的,就看國公夫人這般的教導,天下又是哪家能比得了的。論容貌,論品行,哪一樣也比不了皇后。」
越說越到重點了,護國公夫人接了話:「麗妃容貌倒是有,又如何,中宮不是光憑容貌的。」
「國公夫人說的是,剛才我在月老廟見到個女子,聽到一些話,不知當不當說。」
果然,護國公夫人眼神一提:「說吧。」
「剛才我在月老廟,一個女子也在許願有個好姻緣,我聽得那女子的丫鬟說,說他們家小姐貌如天仙,是當娘娘的命呢,容貌美又溫柔,一定可以得償所願。」
說到這裡停一下,又接著道:「那丫鬟還說,等宮宴時小姐定能艷壓群芳。」
什麼壓不壓群芳,護國公夫人倒不注意,她只注意了那一句,當娘娘的命,可是讓她很不高興。
她挑眼看向江攸寧:「你說那丫鬟說的,她家小姐是當娘娘的命?」
江攸寧點頭:「是啊,一個小丫鬟而已,娘娘豈是人人都可當的,皇后才是娘娘的命呢。」
上一世,她也是做了將軍夫人才偶然看到過麗妃,不然,也不會被她發現。
而杜婉兒那時不在京城,之前又久居深閨,很少外出,是以,杜婉兒的臉也是很少有人看過。
當時,她說出這個事時,杜家還震驚得不得了。
護國公夫人聽到有做娘娘的命這幾個字就已經注意,再聽到宮宴,便知道那女子是能參加宮宴的人。
不久,的確有一場宮宴,若是那女子真認為自己有當娘娘的命,難保不會動些歪腦筋……
「你說那個女子在月老廟,那一會兒定是要下來的,你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好奇了,什麼樣的女子能是娘娘的命。」
護國公夫人對那個女子已經完全注意,勢必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又是哪家的人。
這話可是說到江攸寧的心坎上了:「是啊,一會就下來了,夫人左右也無事,就看看。」
護國公夫人沒再說話,但已經把視線移到了茶鋪外面。
江靈雨遠遠地看著杜家馬車,看著杜婉兒上了西鳳山後,才悄悄地靠近過去。
杜修遠因為和江靈雨出了那麼多事又沒保住胎的事煩躁頹廢,整日喝酒,不務正業,若不是杜夫人讓他陪杜婉兒來進香,他是不願意出來的。
既便來了,杜修遠也沒有任何心情,下了馬車找一處樹下靠著,好像這山下的熱鬧都與他無關。
聽到身後有動作,他立刻轉身,卻看到江靈雨,瞬間惱怒黑了臉:「江靈雨,你來幹什麼?滾!」
讓他滾!
江靈雨殺了杜修遠的心都有,但硬生生壓了下去:「修遠,我有話對你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滾吧!」杜修遠看都不想看江靈雨。
「修遠,我有辦法讓你出人頭地,讓你位極人臣,你的前程不可限量……」
話不說完,杜修遠便著她走:「我不想聽你這說些騙人的話,走。」
「你相信我,我真的有辦法,你妹妹杜婉兒會在為婉妃,她長得像當年的麗妃娘娘,此次宮宴會和皇上相遇,皇上會注意到她的,我可以助婉兒成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