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朱父很快就過來了,在長輩面前,祁臻柏還是比較知道分寸手疾眼快放開了遲姝顏,遲姝顏狠狠鬆一口氣,要不然她是真的想再暈一次。
「遲大師,您身體怎麼樣?」朱父關切詢問道。
遲姝顏搖了搖頭,沿用朱博城給的藉口:「小事,只是低血糖,現在就可以出醫院了。」
朱父還想接著說,見祁臻柏也在,沒多想忙打了聲招呼:「祁少,您也在這?」
「伯父!」祁臻柏淡淡點點頭。
若是平時,朱父倒是想跟祁家這位祁少多聯繫感情,可這當會兒,樓盤事情沒解決,朱父也沒心思多說,注意力都在床上的遲天師身上。
朱父有些欲言又止看著遲姝顏,神情變換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楊總來了在外面,遲大師,您要不要見一見?」
朱父沒注意到他話剛落,旁邊面無表情的祁臻柏聽完臉色冷了幾分,朱博城現在算是有些明白遲妹子在臻柏心裡的位置,這會兒遲妹子又剛醒,就有人打擾,臻柏會高興才怪了。
朱博城給朱父使了幾個眼色,可惜他爸一個也沒注意。
倒是遲姝顏此時聽到楊信德來了,輕笑了一聲:「來都來了,見一見吧。」
朱父聽到這話才放下懸著的心,有些鬆了一口氣,實在是被楊信德這人纏的有些崩潰了,他能把這老油條擋到現在已經十分不容易了。畢竟做生意的和氣生財,不可能真的冷聲冷氣一直拒絕了。
楊信德一進病房,看見遲姝顏,瞬間眼睛就亮了,愁眉苦臉哀嚎道:「遲大師,遲大師,您大人有大量,這回可不能見死不救……」楊信德正要大倒苦水,打苦情牌哪想到一錯眼就對上兩射寒星一般的鳳眸,登時到他嘴裡的話戛然而止。
楊信德不可置信看著面前身材高大,神情冷峻冰涼的祁九爺,滿眼玄幻就跟做了夢似的,揉了揉眼睛,看著面前依然站著橫眉冷眼的祁九爺,感情這是真的。
自己往日使了渾身解數想要見祁家九爺一面都難如登天,哪想到今天來遲大師一趟病房就碰上來人。
他想到什麼,神情登時勃然大變,青青白白的,對遲姝顏的態度更是多了些敬畏,想到之前自己對遲姝顏的忽視冷淡,簡直又想要一巴掌扇到自己臉上,楊信德懊惱不已,只希望遲大師千萬不要記得他做過的蠢事,忙賠笑道:「祁九爺也在這裡?也是來看遲大師的?」
祁臻柏對於楊信德的討好視若無睹,淡淡頜首點了點頭,坐在病床側邊巋然不動,連尊口都懶得開,一雙寒星一般的鳳眸銳利審視打量,就跟一座威嚴的神祗坐在那裡令楊信德壓力山大。
楊信德有些欲哭無淚,可惜他可沒有膽子趕人,只能硬著頭皮跟遲姝顏誠懇認錯道:「遲大師,楊某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不要跟我計較。」
「沒事,我能理解。」遲姝顏神情淡淡。
楊信德一聽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看遲姝顏身邊明明坐著一尊大神,她卻面容沉靜似水,最重要的是,楊信德這才發現祁九爺除了剛剛,之後完全吝嗇給他一個眼神,直勾勾盯著遲大師。反倒是遲大師面色頗為冷淡。
楊信德心裡覺得古怪,又佩服的不得了,自己現在在祁九爺面前大氣都不敢出,這位遲大師反倒是把祁九爺視若無物,果真膽識過人,是位人物。
「遲大師,您這回可一定要幫幫我,不然我那塊地就要真的完了,繼而連三發生這些事情,工期嚴重耽誤,再繼續下去,我跟朱總的合作也要受影響了。」楊信德連忙請求道。
「你知道你那裡的樓盤為什麼一直會出事?」遲姝顏揚了揚秀眉,卻是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楊信德微微一愣,遲疑道:「不是鬧鬼嗎?是賣給我地的那戶人家的姐姐?只是冤有頭債有主,她應該找她弟弟才是,怎麼就找上我們了。」他早就對那戶人家的事情摸得七七八八,聯繫前後,那戶人家的姐姐一家無故慘死,只怕就是那狠心的弟弟做的。
遲姝顏讚賞看了楊信德一眼,這人倒是有幾分聰明,慢悠悠戳了一塊梨肉吃了,突然鄭重說道:「你只說對了一半,你們那裡的樓盤底下有個借運陣,這種法陣傷天害理,十分陰邪,被借運的人會家破人亡,霉運不斷,直至慘死,至於借運的人雖然會順遂一段日子,大富大貴,不過。」
遲姝顏輕扯了一下嘴唇,冷笑道:「不過,最終也逃不過反噬的命運,我看那個借運陣煞氣外泄,時間應該到了,報應是早晚的事情,我勸你還是趕緊把那塊地脫手。」
楊信德先是被『借運』兩個字嚇的呆滯,而後聽到她之後的話,心裡更是一驚,嚇得臉色慘白,現在脫手自己公司可就要虧大了,安啟友可把他害慘了,一時對安啟友有些咬牙啟齒的恨意一面說道:「難怪,難怪,原先時候,那塊地是屬於安琪與的,她為人還算是不錯,精明能幹,爽朗大方,比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出色多了,人緣也好,客源也不錯。」
「可是邪門的是,久而久之,反倒是弟弟後來居上,直接把安琪與一切都搶走了,安琪與一家本來打算重整旗鼓,結果就死於一場車禍,她死後,她一家子更是窮困潦倒,接而連三死於意外。」
「安啟友一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似乎所以的財運都跑他一家去了,不過就是在最近這段日子,安啟友的公司似乎出了點不小的問題,公司資金周轉不靈,只好把這塊地賣了。」楊信德自然不是善男信女,費了點手段就低價拿下了,可是如今他耗費在這塊地的心血可不少,要是再接著下去,他只會處在越來越虧損的處境,他還以為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其實根本就是撿了一塊燙手山芋。
「也是了,這運氣又不是源源不斷的空氣,這幾十年也該借到頭了。」遲姝顏絲毫沒有意外笑了笑。
楊信德一看遲姝顏這樣,急忙詢問道:「遲大師,不對啊,我沒有害她一家,要找人算帳應該是找他弟弟。」
遲姝顏嗤笑一聲幸災樂禍:「你買那塊地不就是撞到槍口上,人家幾十年的怨氣,都變成厲鬼了,還管你是不是正主,再說又不止一隻鬼,人家一家子都在裡頭。」
楊信德被遲姝顏嚇得差點站不穩,臉色慘白的,嘴唇哆嗦,剛嘴一咧就要哀嚎求情,被祁臻柏一個冰涼的眼神噎回去了,他戰戰兢兢滿是期盼看著遲姝顏:「遲大師,遲大師,您可不能見死不救,我,我這就給你跪下……」
遲姝顏剛要開口回話,身旁男人低沉強勢的嗓音突然響起:「張口!」
遲姝顏沒多想乖乖張嘴,嘴裡突然被烏雞湯的香味瀰漫,她立即側頭,就見身旁高大的男人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碗烏雞湯,只見對方巋然不動坐著,右手捏著湯勺輕聲舀著,循著之前生疏的動作,在眾人驚恐又驚嚇的表情下鎮定自若頗為有模有樣又餵一勺遞在她唇邊,溫聲道:「再喝一口!乖!」
遲姝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