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殊顏吃完早飯上樓後,見封哥、蕭山、吳浩明陸續都起來要下樓,她唯獨沒見祁臻柏這男人起床,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封苑霖本想去臻柏房間喊幾句,等瞧見姝顏臉上細微的擔心,他一改注意,改口道:「姝顏,我們幾個剛起,餓的厲害,不如你替我幾個臻柏房間喊臻柏起床,我們不是說好上午十點半回京麼?現在已經快十點了,你趕緊幫忙去喊喊人,錯過早飯一會兒坐車可不好受!」
遲殊顏假裝沒瞧出封哥眼底的深意,也不矯情點頭:「成,我去喊他!」
等封哥幾個下樓,遲殊顏這才走到祁臻柏住的房間門口敲門,『篤篤篤』的聲音過了半天,門才終於打開。
遲殊顏抬眼,就見男人筆直站在門口,深邃的眉頭蹙起,眉峰鋒利,滿臉戾氣,冷光射向人,若是換了旁人,估計早被對方這冷光看的腿軟,遲殊顏此時臉色平靜對上面前男人的視線,見他滿臉戾氣,只以為他的起床氣作祟,又見對方好好沒事,遲殊顏也鬆了一口氣。
昨晚大家都去了苗嫂子房間,唯獨她壓根沒瞧見過他的身影,倒不是昨晚她沒見到人有些失落,而是昨晚賓館那陣濃烈的煞氣波動以及那黑袍人的出現,她還是頗為擔心這男人出事,見男人沒事,她莫名鬆了一口氣,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快到十點了,封哥喊你下樓吃飯,十點半我們回京都!」
遲殊顏說話的時候,突然發現面前男人臉色異常蒼白,不過精神還算不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祁臻柏再瞧見門口人是她,滿臉的戾氣下意識轉柔和,只是眉眼依舊透著殘留的幾分森然,氣質跟以往截然不同。
若是說對方以往氣質瞧起來冷漠面癱,渾身正氣,那麼現在對方氣質總是平白莫名透著莫名的陰沉和森冷,儘管男人臉對著她的時候透著幾分笑容,可她感覺不到絲毫溫度,漆黑的眼眸如同一個漩渦,深不見底,莫測非常,瞧起來十分不好招惹,無時無刻不透著致命的危險。
祁臻柏否認:「沒事,這些日子只是有些累!」
遲殊顏其實不大願意相信這藉口,不過想想對方實際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止也沒其他異常,她點點頭也不再做多懷疑,點頭道:「沒事就好!」見對方滿臉疲倦沒打算出門下樓吃早飯,遲殊顏想了想,反正自個兒閒著沒事,不如幫這男人端點早飯上樓,開口道:「成,你回去休息吧,不過門先別鎖!」
祁臻柏滿臉疲倦點頭,沒多說,不過等面前女人利落轉身離開,他又頗為有些後悔沒喊住人。
樓下,封苑霖、蕭山、吳浩明三人跟阮盛林、顏正明、楊昆一眾人坐在一大桌上,幾個小桌並成大桌,大家坐著熱鬧聊天。
遲殊顏掃了眼同其他人談笑風生的封哥幾個便收回視線,拿好托盤,在一旁擺放的自助餐桌上舀了一大碗白粥,又拿了一些鹹菜和饅頭包子,準備上樓。
「哎呦,姝顏,誰這麼有臉能讓你替他拿早飯?」封苑霖熟悉的嗓音響起。
遲殊顏側頭就見封哥什麼時候走到她跟前,見她不說話,封苑霖再次忍不住揶揄:「怎麼?心疼你男人了?」
遲殊顏實在忍不住沖封哥直接翻了一個白眼,封苑霖連忙調侃道:「姝顏,別學著別人,翻白眼這動作太不雅了!」
遲殊顏:……
「真是替臻柏拿的早餐?」封苑霖再次八卦問道。
遲殊顏點頭也不否認:「嗯!」
不過拿個早飯的舉動,她還真封哥想的那麼多,換個人讓她幫忙,她也照常幫忙不誤,而給祁臻柏這男人拿早餐也真沒什麼特別的。
再說撇開感情的事,兩人也算認識了這麼久,她也不至於因為一點小私情的事小題大做,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幫忙。
她沒打算跟封哥繼續多說她同祁臻柏之間的事,沖封哥道:「封哥,我先上樓了!」
遲殊顏剛走幾步,立即被封苑霖急忙按住肩膀,就聽封哥道:「等等,姝顏,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說!」
遲殊顏見封哥這麼異常激動,面色有些詫異,停下腳步,聽他說,就聽他湊近突然小心翼翼的問:「姝顏,你有沒有覺得臻柏昨晚有些不對勁,至於今天,我還沒見他,你有察覺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有沒有可能被什麼陰物附身操控的可能?」
其實這問題,封苑霖昨晚就想問姝顏,可昨晚黑袍人的出現也讓他忘了問這事,他現在是真想知道臻柏到底有沒有被什麼東西附身?一想到昨晚他恨不得弄死他的殺意眼神,封苑霖至今想想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渾身發毛。
遲殊顏沒想到封哥會問這問題,面色一愣,斟酌幾句,先反問道:「你覺得他哪裡不對勁?」
封苑霖心說哪裡都不對勁,不過他不敢同姝顏說昨晚那事,只說:「姝顏,你先回答我後一個問題!」
遲殊顏雖然覺得祁臻柏氣質變化太多,但真沒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主要是誰都有可能被陰物附身,可渾身紫氣的祁臻柏壓根不可能,那些陰物哪怕道行再深,也近不了他的身體,正因為如此,所以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點,此時聽到封哥的問話,她立即替祁臻柏這男人解釋,還闡明了陰物近不了他身的這一點,讓封哥大可放心。
封苑霖自然十分信任姝顏的話,見姝顏如此信誓旦旦,心裡狠狠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察覺樓頂一股灼熱陰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封苑霖等抬眼,就見樓頂站著不動的臻柏滿臉戾氣,陰冷死死盯著他瞧,那眼神陰森森的讓人看了無端發寒。
封苑霖心臟控制不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連忙放開姝顏,還同姝顏保持老遠的距離。
「封哥,你怎麼了?」
「沒……沒……沒事!」封苑霖艱難吐出這兩個字便轉身強裝鎮靜跑人,越跑越覺得臻柏這模樣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太可怕了!
遲殊顏下意識順著封哥的視線抬眼,等同二樓上站著不動的某個高大男人黑漆漆的眼眸對視,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深不見底,她探不出絲毫,她眼底越發疑惑,就見對方情不自禁扯了扯唇,面無表情沖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