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說還邊難以置信往手上一疊符籙瞧了幾眼,等再次瞧見變成焦黑甚至粉末的符籙,吳浩明和蕭山豈止後背滲出冷汗,心口一股莫名刺骨的寒意,所有的話和恐懼全都堵在喉嚨管,一個字憋不出,只能驚慌看向遲大師。
還是吳浩明先反應過來,咬著牙沖遲大師驚惶無措道:「嫂子,我……我跟老蕭真的沒去哪裡,就去了大慶家喝了點酒!」
難不成他們是在大慶家撞邪的?
不對,還是他們剛從大慶家回家路途上撞邪的?
蕭山和吳浩明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所以然,心裡反倒越想越慌,越想啥都懷疑,同時兩人打定主意以後在這村里,傍晚誰再請客,他們哪都不去了,這村里太邪性了,要不是遲大師給的這些符籙,恐怕他們今晚已經死了許多次了。
一想到這裡,兩人心窩更是發涼的厲害,就跟大冷天心窩被一塊冰塊給燙的哆嗦,心驚肉跳之後是無邊的冷意和恐懼。
一旁原本神色懨懨的阮盛林也瞧見這一幕,他本不是蠢人,目光盯在蕭山和吳浩明手上的那一疊發黑成粉末以及焦黑的符籙上,眼神明明滅滅,將兩人遇到的事猜出個七七八八。
一分鐘內,他臉色仿佛如變色龍,偶爾晴天霹靂,大部分時間一臉震驚又驚恐。
如果說之前阮盛林還有那麼幾分冷靜,那麼這會兒猜出蕭山和吳浩明極有可能遇到的事,啥冷靜通通都沒了,心慌害怕的厲害。
只見他此時臉色十分難看,眼眶裡溢出滔天的恐懼和後悔,甚至不敢往深處想。
他心裡還存了一兩分期望,希望事情不會如他想的那麼糟,試探問道:「遲……遲大師,他們……他們到底怎麼了?」
遲殊顏一直盯著蕭山和吳浩明兩人,聽到阮盛林的話沒多想,淡淡開口道:「他們撞邪了!」話一轉,道:「還好他們算命大!否則今晚夠他們死幾次。」
遲殊顏邊說邊將兩人手掌上焦黑以及變成粉末的符籙給挑出來,門沒關,外面一陣風吹來,將那些黑色粉末吹的一乾二淨。
蕭山和吳浩明一邊眼見幾張寶貝符籙就這麼報廢,肉疼的厲害,一邊又聽遲大師的話心冷哆嗦的厲害。
阮盛林確是實實在在被遲大師那句『撞邪』『死幾次』的話驚的眼前一陣發黑,天旋地轉因受刺激太大差點栽倒在地,還是蕭山和吳浩明兩人手疾眼快把人扶住,蕭山不明所以趕緊問道:「阮兄弟,你怎麼了?沒事吧!」
吳浩明也忘了剛才的恐懼關心問道。
遲殊顏是真沒想到阮盛林這影帝以往的膽子不見,剛才竟然差點會被她的話給嚇暈,遲殊顏反省了一下自己,想了想,打住之後的話,打算讓阮盛林先回去,該說的她都說了,這位阮影帝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決定。
至於蕭山和吳浩明,她還有正事同兩人說,所以她讓吳浩明先替她送客。
阮盛林聽完遲大師客氣送客的話,下意識恍恍惚惚走到門口,只是等他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什麼,猛的停下腳步。
遲殊顏以為阮盛林這個影帝還有事,疑惑問道:「還有事?」
阮盛林扶著門轉過身,一句話沒說,兩條腿卻控制不住發起哆嗦,踩在地面軟的跟麵團站不穩,原本冷靜頗為有魅力理智的臉上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模樣,遲殊顏眼底越發疑惑,壓根不明白阮盛林這個影帝還有啥事求她?
只聽他哆嗦著嗓音終於開口:「遲……遲……遲大師,能不能送我過去?」
遲殊顏:……
蕭山和吳浩明:……
阮盛林吐出完這話,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心裡其實有幾分羞恥,他平日也不是什麼膽小的人,但這會兒他是真怕……
同時更加明白這村里實在是太……危險了!
阮盛林現在已經後悔的腸子恨不得打結了,要不是顧忌遲大師剛才的話,他現在一秒在這村子裡都呆不下去了,恨不得當晚立馬帶他老婆和昆哥離村。
阮盛林說完這番話,倒是沒有人笑她,包括遲殊顏,她覺得在這村子裡警惕能多警惕一些則最好。
很多時候,人命都是在人疏忽的時候沒的,所以當即立馬同意:「成!」
至於蕭山和吳浩明就更沒資格理由笑這位阮影帝了,其實兩人現在對這麼晚外出也有點心理陰影,手裡緊緊撰緊符籙。
遲殊顏當即做決定讓兩人客廳呆著,她送人過去,阮盛林這個影帝住處離他們住處離的也很近,就在隔壁。
隔壁客廳,楊昆這個經紀人還等的有些忐忑,等盛林老婆去房間休息了,他一個人在客廳更是難免七想八想。
門突然被敲響,楊昆下意識以為是盛林回來了,立馬過去開門,只是等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男人,楊昆眼底有些疑惑。
不過看對方打扮,楊昆猜出面前人是村里村民,就聽對方開口邀請他去他家裡坐坐喝個酒,問他去不去?
楊昆沒多想,只覺得這村里人白天沒怎麼能見到人,但有時候人確實挺熱情的。這要不是他還要等著盛林,他確實還真想去對方家裡坐坐喝個酒熱鬧熱鬧,現在也挺早,差不多傍晚七點多。
想到盛林,楊昆露出幾分笑容還是拒絕道:「太感謝了,不用了,我還有點事,今晚就不麻煩了,下次,下次我肯定去!」
拒絕歸拒絕,楊昆雖然覺得大山村挺滲人的,可這裡大部分的人還是真的不錯,偶爾他白天遇上幾個人,對方幾個還主動同他打招呼。
所以楊昆對大山村大部分村民觀感是真不錯,他想了想,人家好歹難得請你吃晚飯,你不去也怎麼得意思意思。
人情世故方面,楊昆簡直就是個人精,立馬邊讓人等著,邊準備去客廳拿一點帶來的特產送給邀請他去吃晚飯的村民。
「兄弟,你等我一會兒,一會兒就成,我馬上過來!」楊昆急急忙忙去客廳桌上搬箱子,上面是他從京都特地帶來的幾瓶白酒還有烤鴨和幾條軟中華。
他準備多拿幾袋給村民。
楊昆邊拿東西又怕大山村村民太淳樸,瞧見他動作立馬不好意思走人,所以楊昆邊拆箱子邊時不時回頭瞧門口。
不知是不是因為白天的事,再瞧門口的村民楊昆心裡總有幾分不對勁。
他之前一直嫌棄客廳里的燈太暗瓦數太低,可這會兒在暗黃的燈光下,他總覺得站在門口的村民那張臉太白,瞧著慘白慘白,就跟死人的慘白,還有那雙眼睛看向他透著呆滯十分不對勁,就像是他在恐怖電影裡看過的麻木行走沒有任何思想的行屍。
楊昆被自己的猜想嚇的一陣哆嗦,猛的拍了一下自己額頭,他到底是在互相什麼,人家好端端的人,哪裡可能是死人?
門口站的村民他雖然不認識,可大白天的時候,兩人還遇見過,人家還主動跟他打過招呼,哪裡可能是死人。
楊昆越想越覺得自己多想,立馬轉頭埋頭繼續拆箱子掏東西,卻沒發現門口原本站著不動的呆滯村民眼神突然露出幾分陰森,目光瞧在他身上更是多了貪婪,一腳突然邁進房屋,僵著身體一步一步往裡走,邊發出『嗤嗤』『搭搭』的聲響,因為離的越近,楊昆十分清晰聽清楚這不對勁的聲響,身體猛的一頓。
就聽身後傳來一聲不耐煩又十分粗超難聽的聲響:「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