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結成道侶，否則寧可不要……
看著妙音真人一臉認真，林昊頓時頭疼了。
他可沒那意思！
他就是單純自己拿著沒用，加上對妙音真人感官不錯，所以順手就送了。
他也清楚妙音真人所謂結成道侶，並非是那種傾慕。
這完完全全就是拿自己的一輩子來交換，來報答，其中也有守護之意。
問題是他根本不需要啊！
想著，他便無奈道：「師伯，不至於此，說來你可能不信，但事實就是，區區一部大乘功法，我還不放在眼裡。」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妙音真人異常堅決。
這時她沒有將林昊當成晚輩，而且她也早就知道，以林昊的修煉速度，很快就會與她同輩，甚至在輩分上高過她。
林昊無語道：「不這樣行不行？」
妙音真人就笑：「可以啊，那這東西你收回去。」
說完玉牒推了回來。
林昊半響沒出聲，最後也沒拿，只道：「其實不用那麼講原則的。
長生道途艱難險惡，能走得更遠才是王道，手段反而次要。
如果換了是我，我可能會選擇殺人滅口也說不定。」
說得很現實。
這的確就是長生之路上的真實寫照，易地而處，他也不存在做不出來。
妙音真人卻依然搖頭：「那是你的想法，不等於我的。
若我不能堅持本心，早晚會心魔焚身而亡。」
這死腦筋，林昊是徹底不想說話了。
看他扭過頭去，妙音真人反而笑了，問道：「紫霄，你覺得師伯不漂亮？」
林昊懶得說。
妙音真人又道：「那是嫌棄師伯是老女人？」
林昊依然懶得說。
妙音真人便笑了：「看來都不是，那說說，為什麼排斥？
據師伯所知，長生道途上，師徒之間結成道侶相互扶持是很普遍的事，莫非你打算把機會留給妙竹那死丫頭？」
這也是實話。
歸根結底，道侶存在的意義並非男女之間那點事，而是為了相互扶持走得更遠。
如此一來，相比於找一個不明底細隨時可能背叛的，異性的師徒之間往往更加合適。
至於年齡……
對於修士而言，年齡恰恰是最不需要考慮的問題，別說區區一兩百年，就是兩千年兩萬年也不過爾爾。
正因為此，說起這話妙音真人才並不覺得如何羞澀。
林昊這次沒有沉默，笑道：「或許會有那麼一天吧！
其實不論有沒有都不重要，因為不論何時何地，她都是我生命力最重要的人。」
說罷又將玉牒推了回來，起身笑道：「拿著吧！
不用想那麼多，真的，我也不需要回報，更不需要保護。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其實你現在的想法不但多餘，而且可笑。
至於為什麼這些好處會落在你頭上，而不是別人身上……
很簡單，你真心對李妙竹好，更真心對我好。」
一席話說完，直接就出去了。
妙音真人呆坐堂中，半天沒出聲。
好久好久，她將玉牒拾起，婆娑片刻，而後笑了。
「你在委婉的告訴我，其實你很不簡單嗎？」
「可那又如何？你就是再不簡單，也不能成為我心安理得接受這一切的理由。」
「所以，儘管拒絕吧，你的拒絕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從你將這東西留下那一刻起，註定我妙音會成為你的道侶，此生將守護你，愛護你，為你赴湯蹈火，甚至為你去死。」
「……」
有些東西並不需要什麼儀式，冥冥之中自然有因果交纏。
當妙音真人默默發下心誓，又咬破手指滴血在玉牒之上，彼此的關係自然而然就成立了。
感應到那一絲羈絆，林昊勃然大怒。
「顏妙音，你瘋了？」
「本帝與你說過，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你以為你憑什麼守護於本帝，就憑你那點弱得可憐的實力？」
從未遭遇過此等狀況，那感覺，比被人強推了還要讓人火大。
也是因為動了真火，此刻他的言辭格外嚴厲，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也讓妙音真人這元嬰修士都瑟瑟發抖，喘不過氣。
即便如此，她卻依然倔強著。
「難怪！」
「難怪你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難怪你手裡的好東西層出不窮。
沒猜錯的話，什麼乞丐送悟道茶，什麼碰巧遇上萬年靈藥，全都是假的吧？」
「可笑我居然還傻乎乎信了，可笑我還一而再再而三為你籌謀算計，沒想到，沒想到你如此之強，光憑氣勢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
有被欺騙的憤怒！
也有被怒吼的委屈！
她想過很快林昊就不是她的晚輩了，但她沒想過這一天到來得居然如此之快。
而今細細回想起來，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一個自以為是的大傻瓜。
什麼師伯，他比她更強！
什麼感應到呼喚，十有八九這玉牒就是他特意給她帶出來的！
這一刻，她就覺得自己好傻好傻，特別想哭。
然後就哭了！
面對一個並不比自己弱小的人，是不是元嬰修士沒有任何差別，有沒有師徒之名更無關緊要。
此刻她落淚，並不丟人。
林昊最煩的就是這種陣仗。
原本就火大，此刻一哭，更加煩躁難當。
若換一個不相干的人來，搞不好就直接拍死了，偏偏這個女人，他心裡的敬重真實存在著。
是以最終他也只能是沉聲道：「自己動手，解除這一層關係。」
又一次被羞辱，妙音真人怒道：「我不！」
林昊冷著臉道：「那我自己來？」
妙音真人面色煞白，當即軟倒在地，半響慘笑道：「你就這麼看不起我，我就這麼不堪入目嗎？
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就不能為我留那麼一絲顏面？」
悽苦異常。
事情發展到眼下的局面，誰都沒料到。
林昊願意只是照顧一下，妙音真人原意也僅僅是報答與守護。
可現在，儼然都到了生死決絕的地步。
這要放從前，以林昊的脾氣搞不好直接就斷了，可是現在……
「師伯，你這又何苦？我們就原樣不好嗎？」輕嘆著坐下，林昊也是一頭包。
妙音真人愣了一下：「你還叫我師伯？」
「那不然怎麼樣，叫你顏妙音？」林昊沒好氣道。
妙音真人俗家姓顏，真名早已不用，故名顏妙音。
只是夠資格這樣稱呼的著實不多。
見他似乎沒那麼大火氣了，妙音真人心裡稍稍舒服了些。
想了想，道：「叫什麼都好，隨你的心意，現在我也明白了，你之前的忠告可能是對的，我的確沒必要這樣，你也不需要我的保護。
可是，我有我的原則，我有我的堅守，哪怕一開始就知道，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所以，嘗試著接受這一切好嗎？
我沒那麼差的，或許有一天你會喜歡我，就算沒有那一天，你也不要阻止我做我應該做的事。」
神情嚴肅，目光堅定。
林昊白眼一翻，直接往地上一倒。
事到如今，他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這樣抗議。
結果這種抗議也沒帶來任何好處！
非但沒好處，看他一臉生無可戀，看他孩子氣的模樣，又氣又想笑，妙音真人順勢就躺了下來，一嘴咬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