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好身手,我等自嘆弗如啊!」
「沒錯沒錯,若不是師弟仗義出手,我師兄弟四人可就折在這裡了,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沒看錯的話,師弟施展的是水月峰的水月三十六式吧?
當真是行雲流水,渾然天成,想來整個水月峰,能在此套劍法造詣上勝過師弟的,當屬鳳毛麟角!」
「……」
林昊剛收劍,鐵鼻牛都還沒死透,四人便過來了。
很熱情!
態度恭順,與此前判若兩人!
林昊也不出聲,就靜靜打量著這四人。
四人也沒一直吹捧下去,很快一人朗聲笑到:「實不相瞞,我四人乃松濤峰首座楓林真人門下弟子,本次前來荊棘走廊,乃是奉了首座真人之命,務必要獵取一頭先天妖獸回去,準備壽宴……」
首座也就是峰主,乃是一脈當家之主。
松濤峰的楓林真人林昊也知道,當日在朝陽殿見過,但本質上說,松濤峰是後起的傳承,並不在靈劍宗開創時的幾脈傳承之列,地位也因此而略有不及。
林昊也不知此人說話是真是假,聽他半天說不到點上,便打斷道:「你到底想說了?」
四人頓時笑了,相互看了幾眼,那人繼續說道:「師兄的意思是,師弟能不能看在我四人師尊即將大壽的面子上,將此鐵鼻牛割愛!」
林昊瞬間懂了,淡然道:「你們想要鐵鼻牛?」
「然也,還請師弟成全。」對面之人長揖到底。
林昊點頭:「想要就要,打算出多少靈石?」
「多少靈石?」四人一愣,旋即有人失笑道:「師弟你可真會開玩笑。
我們師尊乃是松濤峰首座,乃是宗門屈指可數的元嬰大修士。
作為後輩弟子,於他老人家大壽之際獻上一份賀禮,表表孝心,乃是理所應當之事,怎能以區區靈石來衡量呢?」
林昊又明白了,「意思是你們想要鐵鼻牛,還不想給靈石!」
四人點頭,沒出聲。
林昊又道:「可我怎麼好像聽你們說著頭鐵鼻牛送到獵妖堂,至少能得三百靈石?
莫非你們在騙我,你們根本不是奉命而來?」
「這……」
「師弟說笑了,師弟肯定是聽錯了,我四人的的確確奉師命而來!」
微微遲疑,很快又一口咬定。
隨後三人跟進,信誓旦旦說那是為了準備壽宴。
心知這夥人的秉性,林昊也懶得廢話了,淡然道:「松濤峰首座真人大壽,於我何干?」
當真是說翻臉就翻臉。
這話一聽,頓時四人就愣住了,以為出現幻聽。
等發現林昊沒有開玩笑,頓時大怒。
一人沉聲道:「師弟此言何意,可是對我松濤峰首座真人不敬?」
又一人冷哼道:「師弟最好盛宴,作為後輩弟子,能於首座真人大壽之日獻上一份心意,那是你的榮幸,別不識抬舉。」
「沒錯,師弟若冥頑不寧,執意阻攔,那便是不尊師長,看不起我松濤峰,如此,也就別怪我松濤峰上下不念同門之誼!」
「……」
擺明要強取。
找藉口欺騙不成,又開始出言要挾。
林昊也不多話,輕飄飄一抬手,瞬間四人倒地,咳血不止。
「別威脅我,我林紫霄縱橫一世,從不受人威脅!」
「想要鐵鼻牛可以,三百靈石抬走,不然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迎著四人驚怒的目光,林昊淡然道。
「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出手傷人!」
「好一個林紫霄,你難道就不知同門相殘乃是重罪?」
「若實在不願,你大可以直說,我等也必定不會強求,你為何出手傷人?」
「……」
這人一無恥起來,果然是沒有底線的。
一通大罵過後,四人相互攙扶著起身,一人怒斥道:「林紫霄,今日之賜,我師兄弟四人記住了,但願他日你不要犯在我們手上,走——」
氣勢洶洶,說完轉身要走。
林昊淡然道:「站住。」
「你還想如何?」四人怒而轉身。
林昊搖頭:「不想如何,只是提醒一句,你們每人五十塊靈石還沒給!」
安靜。
四人面面相覷,無一人出聲。
良久才有一人沉聲道:「林紫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別欺人太甚!」
林昊輕笑。
無恥之事做盡,無恥之言說盡,偏偏這個時候又來說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還說什麼他欺人太甚,這大千世界,果然是無奇不有!
搖搖頭,也不辯解,他道:「意思是,你們想賴帳?」
說罷又道:「奉勸一句,最好不要,這普天之下,還沒人敢賴我林紫霄的帳。」
該說的都說了,但是四人並不領情。
脖子一梗,一人冷笑道:「賴了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敢殺了我們?」
林昊呼吸一滯,很快點頭道:「說得沒錯,我似乎還不能動手殺你們。」
話落,四人發出輕蔑的笑聲。
林昊也不生氣,笑道:「我不能殺,不代表其它也不能殺。」
一把抓住牛角,直接將死去的鐵鼻牛舉了起來。
看他步步逼近,四人臉上的得意瞬間斂去,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恐慌。
「別過來!」
「你別過來!」
「若是讓宗門知道你屠戮同門,必然治你死罪,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
色厲內茬。
一邊說,一邊往後退,最終卻退無可退。
林昊這個時候一句話都不說。
區區二百靈石而已,他也不是非要不可的,既然這四人一心求死,那他索性便成全他們。
大約也是感受到這股草菅人命的屠夫氣息,就在他準備砸下來的時候,有人屈服了。
有了第一個,很快第二個出現,然後剩下兩個也沒什麼選擇,乖乖交出靈石。
「靈石已經給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我警告你,你最好別亂來,不然對你沒好處。」
看林昊收了靈石,卻遲遲沒有放下鐵鼻牛,四人依舊戰戰兢兢,生怕他狂性大發。
林昊點點頭:「請便。」
說罷扛著牛自顧自的走了。
看著他漸漸走遠,四人背靠著山壁好久不敢動,不知過去多久,直到實在撐不住了,這才渾身發軟一屁股坐了下來。
而後,眸子裡又湧起濃濃的恨意與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