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喝花酒聽小曲兒呢，這種好事都不叫上本公子，過分了啊！」
瘋子頓時就變成公子了……
一上第九層閣樓，渾然不顧，劍如風便一臉嗔怪。
話語間，也不管是不是願意，走到一張條案前，道：「起來起來，給本公子和日天兄讓個座。
真是不懂事，這種雅騷之事怎能少得了本公子和日天兄等人騷客呢？」
氣氛突然就變得很古怪。
有人面色怪異，強忍著笑，有人面色漲紅，心中生火，亦有人滿臉錯愕，不知如何是好。
被這樣一個瘋子站在旁邊，且嚴令讓座，案前青年公子面色漲紅如豬肝。
頂層的圈子就這麼大，沒有誰不知道誰的。
若放在平時也就罷了，惹不起躲得起，可眼下眾目睽睽，若是這樣就被從座位上趕下來，那以後也不用混了。
是以，哪怕明知強不過，青年還是硬著頭皮怒道：「劍瘋子，你別太過分，這煙雨樓可不是你家開的。」
瘋子？
劍如風不開心了，責怪道：「小子，不懂事了哈，本公子玉樹臨風，哪裡像是瘋子了？」
說罷又不耐道：「你讓是不讓，你要不讓，本公子自己動手了啊！」
霸道蠻橫，說完就要動手。
有人看不下去了，沉聲道：「劍如風，你鬧夠了沒有，如你這般，我蜀山顏面何存？」
天劍公子。
此人一身白色劍衣，面容俊朗，墨眉往兩側斜挑向上，天然便有一股凌厲如劍的氣勢。
最後，他是劍如風同門，是蜀山第三代第一人，也是名滿長生界的長生四少之首。
正常情況下，他這一開口，劍如風該消停了，至少要收斂點。
結果劍如風也沒當回事。
嘿嘿一笑，他道：「別跟本公子說那些屁話，你那些話嚇唬嚇唬三歲小孩還行，本公子不吃這一套。」
完全無視。
似乎耐心已經耗盡，這個時候他臉色也冷了下來，盯著旁邊青年道：「自己滾，還是本公子送你滾？」
越發張狂了。
青年還沒出聲，旁邊傳來一個溫婉悅耳的聲音。
「劍公子好大威風，小妹佩服呢！」
「只是今天是小妹的東道，不如就給小妹一個面子，公子暫時退卻如何？」
百花仙子。
人如其名，這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出自大名鼎鼎的百花谷。
身為長生四美之首，某種程度上說，她的名號比天劍公子還要響亮。
也因為追捧者甚多，是以通常沒人願意招惹她。
便是這樣一個女人，這話說出來，但凡還有點理智，劍瘋子便該知難而退了。
可惜，他是瘋子，從來不是什麼公子。
公子溫如玉，瘋子，則肆無忌憚！
百花仙子話音剛落，他便哈哈大笑：「百花妹子這話說得真奇怪。
為何今天是你的東道，本公子就要退去了？
莫非在妹子眼裡，我堂堂劍公子還比不得這些窩囊廢，連坐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若果真如此，那今天可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瘋歸瘋，其實一點都不蠢。
這幾句話下來，連消帶打，反而給百花仙子頂在牆上下不來。
同時也激起眾怒。
「劍瘋子，你放肆！」
「劍瘋子，別人怕你，顧某可不怕你！」
「百花仙子好言相勸，你若是冥頑不寧，那就別怪我等不客氣！」
「劍如風，你最好搞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也最好弄清楚這裡都是些什麼人！」
「……」
厲喝不斷。
有的是真心被激怒了，有的則是單純為搏美人一下。
劍如風仿佛什麼都沒聽見，就自顧自掏耳朵。
自覺顏面大損，天劍公子終於坐不住，拍案而起：「劍如風，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雙目噴火。
劍如風面色清冷了些，淡然道：「是你們在鬧吧？」
天劍公子充耳不聞，冷冷道：「立刻滾出去，別給蜀山丟人！」
靜！
不論劍瘋子還是天劍公子，皆是年輕一輩最頂層的人物，這個時候二人內槓，沒人插得進嘴，也沒人想要插嘴。
劍如風仿佛忽然又醉了，呵呵笑道：「滾，可以啊，打贏我，打贏我我立刻就滾！」
這是直接下戰書了麼？
雖然明明知道不應該，可一聽這話，眾人還是不由自主心生期待。
天劍公子目光驟寒，冰冷道：「你想挑戰我身為蜀山第一人的地位？
還是說，你覺得以你現在傷重未愈之軀可以威脅得到我？」
「什麼？」
「傷重未愈？」
「難道傳言是真的，劍瘋子真的在崑崙墟受了傷，至今未愈？」
「……」
崑崙墟，位於長生界中部地區。
傳言，崑崙墟是整個長生界的起源之地，只是因為一場變故，現在已經成為一片廢墟。
可即便如此，崑崙墟的廣袤，其中強大的禁制以及空間亂流，加上其中強大的珍禽異獸，依舊使其成為長生界第一無二的禁地。
一直有傳言說劍瘋子曾深入崑崙墟，受了重傷，這一點一直無人證實，而今天劍公子這麼一說，頓時眾人大驚。
與此同時，對劍如風的畏懼也無形中削減了不少。
劍如風卻是不以為然。
聞言打了個呵欠，懶洋洋道：「什麼蜀山第一人，自欺欺人的玩意兒。
不過你說對了，雖然本公子傷重未愈，可打你是不成問題的。
要不一會城外試一試，看看你能撐住幾招？」
幾招？？
這意思，曾經天劍公子敗在劍瘋子劍下的傳聞也是真的？
而且，而且天劍公子沒支撐幾招？
天劍公子面色鐵青。
這個時候他終於知道，他失策了。
原本以為受了傷，劍如風會知道收斂，原本以為受了傷，他便不敢再挑釁於他。
殊不知，瘋子之所以稱之為瘋子，便是因為瘋子的想法根本不能以常理揣度。
眼下，他有些後悔站出來對剛了。
只是，眾目睽睽之下，若不應戰，以後他還怎麼在長生界立足，又怎麼讓蜀山諸多同輩弟子信服？
是以，他咬牙道：「好，這是你自找的，你可別後悔。」
劍如風哈哈大笑：「不後悔不後悔，能與大名鼎鼎天劍公子一戰，死了也不後悔。」
說罷又對旁邊青年道：「還不趕緊讓開，難不成想讓本公子餓著肚子去打？
真不曉事，來來來，日天兄快坐，咱們先喝酒，聽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