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也是降頭術？」
局勢不容樂觀，林昊卻看得津津有味。
這降頭術還是有點意思的，居然能把自己的頭飛出來。
倒不是說這樣做多麼難，主要是噁心，而且特別滲人。
看那頭顱在空中飛來飛去，時不時還桀桀怪笑，口吐人言，龍威等人也是頭皮發麻。
聞言，他正正經經回應道：「這，這應該是傳說中的人飛頭降……」
所謂飛頭降，就是降頭師把自己的頭飛出去，從而最大限度增幅降頭術的威力。
這種飛頭降很難修煉，傳聞中要修煉七個七七四十九天，修煉期間，每天夜裡要飛頭出來吸食鮮血，一天不練輕則前功盡棄，重則修為盡失，淪為廢人。
尤為噁心的是，在徹底大成之前，飛出來的不光是頭顱，頭顱下面還扯著腸子臟器。
真正的難點在於，大成之前頭顱飛不了很高。
傳聞為了防範這種飛頭降，南洋地區很多人家都會在圍牆上種植有刺植物。
這樣一來，頭顱飛過的時候，腸子臟器就會被掛住，讓頭飛不走，等天一亮，頭顱回不來，修煉飛頭降的降頭師自然而然就會化作一灘膿水。
傳聞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門禁術不好練，而且練成之後的確頗具威力。
大致把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這時龍威鎮定了不少，又問：「教官，咱們是不是應該行動了？」
「行什麼動？為什麼要行動？」林昊嘴角微翹，很是心安理得的看熱鬧。
這一問，龍威還真給問住了。
不多久，他苦笑道：「當然是救人啊，難不成眼睜睜看著他們死？」
這也不假，因為那朱大師擺明就撐不住了，嘴角已經吐血。
林昊卻是不以為然：「非親非故，死就死，於我何干？」
十足的冷漠。
龍威還想再說，林昊又道：「如非必要，不要輕易介入他人的因果。
肉眼往往是騙人的，你看到的好，未必就是真的好，你看到的惡，也未必就是真的惡。
你道為何這飛天頭顱不找別家，單單自找余家？
你道為何他分明可以很輕鬆滅掉余家滿門，為什麼要蓄意製造恐慌，把那姓朱的逼出來？
沒事的時候多想想，做事之前先三思，有好處的……」
說得有點玄，可似乎又很有道理。
想了想，也沒問林昊怎麼確定那朱大師就是蓄意要殺的對象，龍威搖頭道：「可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啊，不然回去怎麼跟上面交代？」
死腦筋就是死腦筋，都說得這麼清楚了還不懂。
林昊索性也懶得解釋了，權當沒聽到。
也就這個時候，余楓怒氣沖沖跑了過來，呵斥道：「幹什麼吃的？
上面派你們來保護我們，你們就這樣站著看戲？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上去幫忙，非要等我們余家死絕你們才甘心是嗎？」
氣勢還是很足的。
對朱大師他不敢不敬，對那飛天頭顱，他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可對於林昊等人，他卻是十分的趾高氣揚。
被這麼一通呵斥，職責所在，下意識龍威等人就要出手，林昊卻搖頭道：「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出手！」
「什麼，你再說一遍！！！」余楓暴怒，雙拳緊握，儼然已經處在爆發的邊沿。
林昊淡淡道：「我說，誰也不許出手，你有意見？」
「你……」
余楓正忍不住，余老被人攙著走了過來，沉聲道：「小孫無理，老夫代他給林教官陪個不是，也請林教官顧全大局，不計前嫌，相助一二。」
總算還知道低頭，可問題是，早幹什麼去了？
況且，這似乎也不叫低頭，那盛氣凌人口口聲聲大局的模樣，很難相信這是在求人呢！
林昊也懶得一般見識，只淡然道：「該出手的時候本帝自然會出手，無語多言。」
想了想，又道：「千萬別跟本帝談所謂的大局，本帝最擅長的，就是不顧大局，讓一切支離破碎。
而且你們應當知道，力量為尊的世界，強者是應當被尊重的……」
有些話聽不懂，可有些話，也都聽懂了。
便是那「不顧大局讓一切支離破碎」的言論，一聽，余老差點沒氣出個好歹，便是龍威等人也哭笑不得。
大約從來沒被人如此懟過，余老很生氣。
余家其它人也很生氣，紛紛指責怒罵，紛紛表示要跟上面彈劾。
林昊充耳不聞。
沒他命令，龍威等人也不敢妄動。
便是這般，某一刻，「嘭」的一聲，朱大師敗陣，從法壇摔了下來。
模樣很是悽慘。
桃木劍已經斷掉了，渾身是血，看上去再沒有一開始仙風道骨的模樣。
不過到底還沒有死。
「上師饒命，上師饒命！」
「我不是存心要跟上師為敵的，還請上師看在同出一源的份上，繞我一命！」
「……」
變化是真快。
好端端的化外高人，不世宗師，突然就變成了磕頭求饒的可憐蟲。
這樣的一幕看在眼裡，余家眾人是又氣又怒，心裡也不免一陣悲哀。
那飛天頭顱根本不理，聞言哈哈大笑：「饒命，現在知道讓本尊饒命了？」
說著口風驟變，一股驚天怒氣狂沖直下。
「朱任禮，你可曾記得三年期被你解降害死的無故女子？」
「今日你讓本尊饒你一命，三年前，你又可曾饒過本尊那可憐的女兒一命？」
「捫心自問，便是非要解降，她真的就必須要要死嗎，你可知道，那是一屍兩命？？」
「……」
怒氣夾帶著怨氣，無比狂暴。
話語間，那飛天頭顱竟是落出兩行血淚。
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內情，龍威等人當成驚呆，只看著神情淡然的林昊，完全說不出話。
那朱大師顯然就沒有這種閒情逸緻。
為了活命，他是果斷什麼都不顧了。
扭頭看向目光驚懼的余楓，他大聲喊道：「上師恕罪，上師恕罪。
我無心殺人的，是他，都是他。
他說的，竟敢對他下降，他要她死，是他想要上師愛女死的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