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誰讓你來的?」
「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也敢過來撒野?」
「此處乃是雪野家,識相的趕緊滾,不然別怪我等對你不客氣!」
「……」
突然就怒了。
短暫的安靜後,首先是門口尚未來得及進去的賓客暴怒。
緊隨其後,雪野家的人臉色也沉了下來,一隊黑衣繫著頭帶的武士自大門兩側走出,將林昊包圍在中間。
林昊微微搖頭:「最好不要阻攔本帝,否則,後果你們承擔不起。」
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完全就當周圍的一切不存在。
「好大的口氣,這麼多年,敢如此對我雪野家出言不遜的,你是第一個!」
雪野雄鷹,雪野家為數不多的天忍之一,在雪野家位高權重,也是此刻負責外部接待之人。
也是被林昊給激怒了,此刻他臉色陰沉,目光中滿是不善。
說罷又道:「看在這滿堂賓客的面子上,你最好速速退去,否則……」
語未盡,金戈聲氣,一把把忍者刀出鞘,寒光閃閃,銳氣逼人。
林昊也沒生氣,聞言淡淡道:「不進去也行,只要你們將手上的星砂銅,也就是你們所謂的聖青銅交出來,本帝轉身就走,絕不叨擾。」
聖青銅?
雪野雄鷹立刻就明白了,此人是敵非友,並非無故而來。
也不再想著趕人走,他眯著眼道:「閣下是來尋仇?」
一邊說,一邊打眼色,很快周圍上門的賓客被疏散,場中只剩林昊和周圍的黑衣忍者。
林昊淡然搖頭:「無仇,本帝只是前來取物……」
其實也差不多了。
聖青銅,雪野家根本不可能放手,是以,要取聖青銅,就等同於尋仇。
此言一出,雪野雄鷹也不再廢話,冷哼一聲道:「要取聖青銅,可以,先過我雪野雄鷹這一關。」
言罷,揮手,眾黑衣忍者退開數十米,在外圍警戒。
雪野雄鷹接過旁邊遞上的一把刀,緩緩上前。
一步一步,氣勢很足。
所謂天忍,便等同華夏入道境界的古武者,這等強人哪怕不刻意出手,一舉一動,皆有莫大威勢。
眼下這雪野雄鷹一步一步走來,每一步踏出,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帶動周圍狂蜂飛舞,卷得樹葉飛花漫天。
更有甚者,那分明溫暖和煦的陽光都仿佛變得沒有溫度,在這一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你的膽子很大!」
「但是,膽子大的人通常死的早!」
面對面站定,距離不過三米,雪野雄鷹冷冷道。
言罷緩緩拔刀,扔掉刀鞘,雙手握住刀柄,雙腿微分呈攻擊狀。
林昊靜靜背著雙手,聞言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膽子大的人通常死得早。
你的膽子很大,所以,你死了……」
一步踏出,似慢實快,形如鬼魅。
那一瞬,雪野雄鷹瞳孔收縮如針,下意識的,他要發動殺招直接將眼前之人斬成一堆碎肉。
然而,大腦指令明明已經下達,他的雙手也緊緊握住刀柄,可是……
動不了!
仿佛雙腿在地上生了根,他一步都動不了!
等他能動的時候,「嘭」,他已經仰天而倒,原本收縮如針的瞳孔已經渙散,毫無神采。
「……」
「……」
靜!
世界就這樣安靜下來。
飛花落盡,樹枝停擺,陽光灑下,一切看上去還是那麼明媚清新,溫暖如初,只是身在此間,人心卻仿佛置身深秋,寒涼入骨。
一位天忍就這樣死了!
死得悄無聲息,死得毫無還手之力,死得……連他到底怎麼被殺的都不知道。
這讓人沒辦法不恐懼!
哪怕周圍這些都是經受嚴格訓練的家族死士,面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依舊覺得心寒。
只是深知撤退的後果,短暫的猶豫之後,很快那些黑衣忍者還是聚集在門口,並成一排持刀戒備。
「還真是不死心啊……」
林昊嘴邊呢喃。
也懶得動手,仿佛什麼都沒看見,又仿佛前面什麼都不存在,他就速度不減往前走。
事實證明也根本不用出手。
有了雪野雄鷹這天忍的遭遇在前,此刻他越是囂張,面前這些人越怕。
眼下的情形,看似都很有勇氣的擋在前面,可他往前一步,對面那些黑衣武士起碼退三步。
就這樣退著退著,無路可退,要不乾脆讓開,要不直接自殘或者撞暈了事。
林昊也懶得搭理,接下來的時間,他一路往前,如入無人之境。
有膽擋在前面的,非死即傷,沒膽的,要麼遠遠看著,要麼老老實實躲起來。
隨便找個嚇得跑不動路的人問了問,等知曉雪野家真正能做主的人所在的位置,很果斷的,他就一路朝著深處走。
不出十分鐘,他來到那兩名須佐神衛下榻的小院。
小院裡,雪野熏哭得撕心裂肺。
「媽媽,媽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
「爸爸,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媽媽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麼不保護她?」
「……」
母親美黛子已經被抬出來了,渾身不著片縷,遍體鱗傷,氣若遊絲。
看她滿是鮮血的腿間,此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不問可知。
而尤其讓她心痛的是,這一切都是那個她引以為傲的父親點頭同意的。
父親,他不但同意讓母親承受這一切,他甚至於還要將她也送出去,讓她也步母親的後塵。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難道為了家族利益就一切可拋?
難道身為女人就天生要承受如此悲慘的命運?
她不懂。
所以她很痛苦。
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此刻,她只能用自己的衣服裹住母親的身體,她只能緊緊的摟住母親的身體,跟她人世間唯一的溫度。
林昊緩步走進小院,後方跟著許多人,但沒人敢跟進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搖搖頭,他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佛是不會保佑你的。
不論你做了多少善事,不論你放生了多少生靈,不論你內心多麼嚮往那所謂的佛,災難依然會在你身上降臨。」
沒有憐憫。
沒有感嘆。
悲慘的事情他見過太多,早就見怪不怪,況且,此前他就從雪野熏面相上看出來了,他只是不確定具體會有什麼厄運降臨在她頭上。
說完他也不理周圍的反應,目光淡然掃視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