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朋友，見外的話就不要說了。
小茹，這次的確是你不對，你的話太過分了，馬上給人道歉！」
楚立飛開口，頗具威嚴。
王月茹自然不肯低頭，只是對上他那雙眼，瞬間就軟了，不情不願道了聲對不起。
林昊也懶得一般見識，點頭準備走人，不曾想楚立飛又將他叫住。
楚立飛笑道：「相請不如偶遇，既然在這裡遇上了，不妨就坐下來一起喝杯酒。
一來相聚是緣，二來也好就上次打車之事聊表謝意。」
話說得滴水不漏，但林昊還是沒什麼興趣。
本來要拒絕的，只是旁邊秦若雪一臉期待，不好不給面子，索性他便點了頭。
此後不久，一行十多人進到早就預定好的房間。
房間是典型的和式風格，內中布局陳設也十分簡單。
一張長方形日式長桌，一幅古畫，一盆觀葉植物，再有古瓷花瓶若干，便是這些，簡潔清爽，古樸高雅。
長桌兩側均勻擺放著日式蒲團，進屋，一行人各自落座。
「感覺真不錯，清淨優雅，的確不是想像中那回事！」
「嗯，古色古香的，格調很高，難怪那麼受人推崇。」
「美食當用美器，這一點，咱們祖先很早就告訴世人了，若非如此，景德鎮出產的瓷器也不會那麼受人追捧。
如此，這女體盛雖然新奇，為日本人所創，可歸根結底，還是拾咱們老祖宗牙慧。」
「話是這麼說，能想到把盛菜用的精美瓷盤換成了少女的身體，令人在欣賞美器的時候一併享受美食帶來的雙重愉悅，也是別出心裁啊！」
「那是，也就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才會將這種飲食藝術妖魔化。」
「噯，這一趟不便宜吧，飛哥，你說說，這一趟花多少錢？」
「問這個幹嘛，準備跟我爭？」
「不是，我哪敢跟飛哥你爭，我就是好奇，單純的好奇！」
「其實也沒多少，不到兩百萬！」
「兩百萬？」
「是日元，按匯率來說，也就十來萬。」
「十來萬也很貴了啊，飛哥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
眼下菜還沒上，氣氛卻是很快的起來了。
某種程度上，其實說得也沒錯，美食當用美器，很多時候，盛放食物的器皿是否精美，很大程度上影響食客的心情與感官，從而影響食慾。
只是非要把女體盛冠以別出心裁的飲食藝術之名，說真的，林昊還是無法苟同。
「有沒有覺得日本女人很可憐？」
「你覺得你很可憐？」
「曾經是，不過現在，我覺得我很幸運！」
「那不就是了？過日子，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眼光！」
「嗯，香子知道的，是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要回國嗎？」
「暫時不會，還有一些事沒辦完！」
「……」
過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別人怎麼看，不重要，自己是不是過得好，是不是開心幸福，只有自己知道。
楚立飛等人說話的時候，林昊這邊也沒太安靜。
都是經歷過人生大起大落的人，此刻周圍有意無意的排擠擠兌，這邊根本不放在心上。
當然，上原櫻閱歷太淺，所以聊天的時候，主要還是林昊跟松島香子。
聽著周圍的話，松島香子覺得很可笑。
在她看來，女體盛所謂的飲食藝術，根本就是在踐踏女性的自尊，根本就是為了滿足那些有錢人畸形的嗜好。
所以本心來說，她覺得那些少女都很可憐，甚至於她覺得整個日本社會的女性其實都很可憐。
只是林昊那麼隨口一說，她忽然就明白了。
她的可憐沒有用，那些少女，也未必真就覺得自己可憐。
再者，想要有所收穫，沒有付出是不可能的。
女體盛從業者的收入很高，按小時計，一小時高達兩千日元以上。
這樣的高收入，加上小費，一個月能賺取上百萬日元，合華夏幣近十萬。
如此之高的收入，想來不少從業者都甘之如飴，都不覺得自己可憐。
想通之後，她也不再說這個話題，轉而詢問林昊接下來的打算。
林昊也沒怎麼隱瞞。
接下來還有事要做，一來那星砂銅還沒到手，二來他現在對那號稱有神靈存在的冰川神宮十分感興趣。
所以他不會馬上回國。
接下來的時間，短則半月，多則數月，他還會在這邊。
便是這麼安靜小聲說著，時不時的，秦若雪也會歉意的看過來，為周圍同學明朝暗諷的言語感到臉紅，約莫十多分鐘後，房間門打開，製作好的女體盛抬了進來。
跟想像中差不多，妙齡少女，光著身子仰躺著在加工精美的木板上，身上放滿壽司，重點部位或樹葉或奶油蛋糕遮住，看上去不多麼難看，卻也算不得多好看。
當然，這是林昊幾個人的看法。
在他們之外，覺得不錯的人大有人在。
有一男生笑道：「很漂亮的小姑娘，身材皮膚臉蛋，當人體模特綽綽有餘，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慾。」
又一女生道：「有我最喜歡的蛋糕，還有三文魚，看上去好豐盛。」
然後又有人道：「其實也挺不容易的，聽說這些女孩上崗前培訓特別嚴厲，必須能光著身子靜躺四個小時，然後身上六個雞蛋依然保持原位才算合格。」
「……」
一邊說，一邊就開始了。
自詡風流雅士，這個時候自然沒人去做那種煞風景的齷齪事，便是點評的時候也極為收斂，避免出現那種粗俗言語。
楚立飛當仁不讓，第一個伸出筷子，於少女心臟部位夾了一塊鮭魚壽司放到秦若雪面前，笑道：「試試看，很美味的。」
說罷又道：「日料屆認為鮭魚強心，會給人以力量，所以放在心臟部位。」
見聞很廣博的樣子。
秦若雪紅著臉道：「謝謝，不用管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楚立飛笑笑，沒說話。
見林昊沒動筷子，又道：「林昊，還沒見過這等陣仗吧？」
噗嗤——
王月茹頓時就忍不住笑了：「我看他是美景當前，不知該從哪裡下筷子了！」
跟著又一女生嗤笑道：「林昊是吧，為了我們大家還能正常享受美食，你可別去戳人家胸口，也別往人下面捅哦！」
很大膽。
攻擊性也很足。
便是這些話，瞬間笑聲四起，熱鬧非凡。
也正是這其樂融融的時刻，忽然房間門被粗暴的拉開，而後一群人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