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已至,北國冬日的夜晚卻猶自清寒。
古武盛會已經結束,遵循著一套特定的規則,龍泉山莊兌現了承諾,使得排名前十的俊傑天驕們得以進入劍冢或者神兵閣,挑選一把自己心儀的兵器。
天山派的怡心也破例進去了,那是林昊承諾的,這個面子,不是楠姑娘想給,而是龍泉山莊得給!
當然,山莊方面也不吃虧。
一把龍血殘劍,醫治好老莊主的雙腿,算是償還了這份人情,連帶著也將低價拿下空冥石所欠的條件償清。
除了這些,本次前來的參與者也都多多少少得到好處。
雖然他們沒法進劍冢和神兵閣,可在那兩處秘地之外,龍泉山莊出產兵刃不知凡幾。
儘管稱不上神兵利器,可但凡被保存起來的,皆屬上乘,外面根本見不到。
如此情況下,龍泉山莊允許所有與會者出資購買一把,便算得上是一份不錯的饋贈。
昨日下午大會結束,至今日中午,與會者已陸續離開。
需要消化的東西很多!
本次盛會,古武世家層面,雲家李家等異軍突起,使得原本相對平靜的格局隱有動盪之危。
四派變化不大,然三門之中,披甲門因為門主龐盛晉升先天宗師,從而脫離了這個層次,使得三門之稱名存實亡。
劍宗也一樣!
若魔門不能儘快出一名先天宗師境界的強者,那麼可以預見,未來的日子要被劍宗壓下一頭了。
在此之外,披甲門送戰帖之人一句「驚聞你也是一代宗師」,使得林昊浮出水面,連帶著名不見經傳的柳家也名聲鵲起。
更重要的是,清明之夜,紫禁之巔,新晉宗師龐盛要與林昊一戰……
林昊也走了!
理清山莊各項事務,找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帶著柳傾城不辭而別。
想到這裡,一聲輕嘆,月下窗前,楠姑娘不禁感覺很受傷。
「我就那麼不入你的眼麼?」
「好歹我也在傾城紅顏榜名列前茅,想要討我歡心的青年才俊多如過江之鯽,為何,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
「如此也就罷了,你不肯為我鑄一把劍,你甚至連送別的機會都不給,直接算著不告而別,我,就真的那麼不堪入目嗎?」
「……」
人就是這樣,追逐的人多了,覺得厭煩,誰都看不上,真要被人漠視了,又容易鑽牛角尖,耿耿於懷。
這無關乎男女之愛,這只是單純的人性!
如果非要說她對林昊有什麼,那也只是崇拜,已經那些許的好奇。
便是這麼靜靜對月思量著,不知不覺,夜已深。
某一刻,一陣涼風吹來,帶來清涼的雨點,又聽細微的雨打芭蕉聲傳來,下意識的抱住輕紗下細膩柔滑的胳膊,她方覺冷,方知要下雨了。
也就這時,身後不遠,飄蕩的紅紗帳中,一渾身只著藕荷色鴛鴦戲水肚兜的女子黑髮如瀑,春情無限自熟睡中醒來。
看著窗前對月的楠姑娘,搖了搖頭,她披了件外衣,又拿了一件靜靜走出。
腳踝潔白,玉腿如霜!
當手上衣物披在上,玉人驚醒,她笑道:「怎麼晚了還不睡,還在想他呢?」
聲音柔柔的,聽起來有如山間清泉,格外怡人。
楠姑娘也不見羞澀,聞言大方一笑,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突然發現,自己沒想像中那樣出色。
以前,總是被人追著捧著,當時覺得煩,心高氣傲誰都看不上,只覺得天底下的男子每一個能入眼。
現在才發現,被人漠視的感覺真不好受呢!
可能在他眼裡,我就跟那些一直追逐在我身邊的人一樣,無足輕重,只會讓人覺得厭煩吧……」
苦笑。
說著說著,便有些出神,聲音也漸漸發飄。
藥仙子也沒出聲,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知不覺,也出神了。
不知過去多久,二人先後回神。
楠姑娘笑問:「你呢,他們都走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要不乾脆別走了,在這裡陪著我吧,我喜歡跟你一起睡,抱著的時候可舒服了!」
說著就將身邊玉人摟住了,上下其手。
藥仙子也不甘示弱,一邊還手,一邊笑道:「信你才怪,你這麼色,尋常男人都滿足不了你,何況我區區一個不帶把的女人?
你快找你的林公子去吧,就我觀察,他身強體壯,一定能把你伺候得哭爹喊娘!」
「好你個花輕舞,編排本姑娘是吧?
你等著,林公子是不是能讓我哭爹喊娘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今晚本姑娘非得要你哭爹喊娘不可!」
「啊,不要,別……別亂摸……」
「……」
嬉笑怒罵,不知不覺,春光乍泄,春色滿園。
窗外,雨也越發的大了,天際,隱隱有驚雷醞釀。
當一道雪亮的電光橫空,照亮天地一片雪白,一列前往京城的火車上。
「春雷響,萬物生,桃花紅,梨花白,一候桃始華,二候倉庚鳴……這是,驚蟄了!」
閃電總是伴隨著雷鳴。
當天際驚雷傳來耳畔,安靜的臥鋪車廂,一處下鋪,柳傾城忽然驚醒。
春雨驚春清谷天,驚蟄過後是春分,春分過後,是……清明!
二十四節氣,每個節氣間隔不多不少,半個月,也就是說,時下距離清明,只有一個月。
想到一個月後林昊就要跟那龐門主決戰紫禁之巔,沒來由的,她心裡一陣緊張。
待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對面林昊側身躺著,目光滿是好奇的看著她,沒來由的,一股羞惱湧上心頭。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鬼使神差,她起身就朝著對面的鋪位撲去。
「你瘋了?」莫名其妙被壓住,林昊微怒。
柳傾城也不怕,梗著脖子道:「我就是瘋了!」說著低頭就往林昊嘴上啃。
莫名其妙就被「咬」了,林昊有些無奈,道:「你到底想怎樣?」
越發沒法理解了。
從龍泉山莊離開,一路上這女人就怪怪的,不是生氣不理人,就是莫名其妙耍小性子。
這下更好,半夜莫名其妙跑過來「咬人」!
結果柳傾城也不理他。
上下其手好一陣,直到氣喘吁吁折騰不動了,這才安靜下來。
側臉伏在他胸膛,她輕聲夢囈道:「我怕,你,你不可以不要我。
還有,答應我,你要一直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