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離開酒店,很快進入天王山。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好!」
「又下一城,還有誰?」
「不愧是我伊賀一族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妖刀在手,天下我有,今夜,這天王像,我伊賀家要定了!」
「……」
夜靜,山空,鳥語稀。
天王山深處,月光籠罩下,殘破古廟前,一場別開生面的比斗正在進行。
隨著場中冷峻青年一刀斬出,黑色流光直接讓對面青年男子血濺當場,霎時間,狂笑聲起,夜的平靜被打破。
又敗了!
伊賀一族伊賀長鳴,對陣杭城雲家雲無塵,日國最源遠流長的忍術流派之一,對陣華夏傳承千年的神秘古武。
對陣二人皆當世天驕,乃是年輕一輩最出類拔萃的存在,伊賀忍術華夏古武亦在國際社會久負盛名,為無數人追捧信仰。
原本以為這將是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龍爭虎鬥,卻不曾想,戰鬥一開始,被寄予厚望的雲無塵就被壓著打。
差距超乎想像的大!
十招,僅僅十招,伊賀長鳴再下一城,雲無塵敗北,血濺當場。
這是伊賀長鳴出戰以來獲得的第三場勝利,在此之前,他先後戰勝了金陵李家李天奇,以及洛陽歐家歐長風。
和雲無塵一樣,李天奇歐長風都是年青一代中最為出類拔萃的存在,儘管實力比之雲無塵稍遜,卻也相差無多。
這意味著,雲、李、歐三家,以車輪戰應對日國伊賀一族,依舊敗北,且敗得無比悽慘,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這是恥辱!
這不僅僅是雲李歐三家之恥,更是整個華夏古武界之恥!
雲無塵沒死,跟前面的李天奇和歐長風一樣,他面犯黑氣,重傷暈厥。
此刻,包括雲李歐三家在內,在場華夏古武界人士無不眉頭緊鎖,面色陰沉,相比對面伊賀家的歡欣鼓舞,這邊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良久的沉默後,有人問道:「情況如何,沒什麼大礙吧?」
一句話,人群目光更顯焦灼。
聞言,紫衣老者自雲無塵背上收回雙手,搖搖頭,默然無語。
那伊賀長鳴內力太過陰邪歹毒,入體便如同跗骨之蛆,便是他號稱醫仙再世賽華佗,亦無法將之完全祛除。
而眼下他能做的,僅僅是、也只能是抱住雲無塵一命,至於其它,他也無能為力!
見他搖頭嘆息,人群面色再變。
某一刻,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怒道:「小小年紀,出手卻如此歹毒,不怕遭天譴嗎?」
無比憤慨!
出言者乃是杭城雲家之人,而這話,自然是對準伊賀家伊賀長鳴說的。
在此之後,金陵李家,洛陽歐家,眾人紛紛出言責問。
聞聽此言,伊賀一族眾人嗤笑,並不作答。
伊賀長鳴調息完畢,淡淡道:「如果怕死,就不要習武!」
聲音平靜中帶著淡淡的譏諷,語出之際,他卻是連雙眼都沒睜開。
便是那無聲的狂妄,頃刻間華夏陣營眾人內心怒焰滔天。
可還沒等發作,那伊賀長鳴又笑了。
「輸不起,可以,只消你們承認華夏古武不如我東洋忍術,並放棄爭奪天王像,我伊賀長鳴就此收手,絕無虛言!」
「當然,若是不服氣,你們也可以繼續出手,不論同輩還是上一輩,我伊賀長鳴有戰無退!」
「……」
狂妄!
奇恥大辱!
一句,兩句,三句,句句透著一股子令人無法忽視的輕蔑,句句誅心,句句殺人。
尤其最後那一句「華夏古武,不過如此」,語出之際,瞬間眾古武世家眾人雙目赤紅,內心原本熊熊的怒焰再增千尺。
「放肆!」
「黃口小兒,羞得猖狂!」
「我華夏古武源遠流長博大精深,豈是你區區東洋忍術可望其項背?」
「……」
暴怒!
發聲之人,無一不是華夏古武界泰斗,無一不是名鎮一方的化境宗師。
便是隨著這連聲怒喝傳出,霎時間場上飛沙走石,風聲鶴唳。
然而……
「誰來出戰?」
終究還是壓下了!
盛怒過後,良久良久,一個蒼老而艱澀的聲音傳出。
士可殺不可辱,天王像可以不要,這頭,決不能低,華夏古武不如東洋忍術,這話絕不能認。
可惜無人響應。
此間之中,年輕一輩最強的三人連連敗陣,面對可怕的伊賀長鳴,此刻無人敢戰。
靜!
場面就這樣僵住了!
直到某一刻,忽然有人長身而起。
「我來!」
簡單的兩個字,清冷中帶著堅決,聞聲,眾人紛紛側目。
「好漂亮的女人!」
「她是誰,哪個家族的,為何以前從來沒見過?」
「嗤,一個女人跑出來逞什麼能,以為人家會憐香惜玉嗎?」
「好像是江南省那邊一個小家族的人,膽量倒是不錯,可惜了……」
「愚蠢,男人的事情,女人瞎攙和什麼?」
「巾幗不讓鬚眉,此女不錯!」
「……」
議論紛紛,眾說紛紜。
便是在這些或讚賞或驚艷或嘲諷的閒言碎語之中,柳傾城緩緩走出人群,來到伊賀長鳴對面站定。
看著月光下傾城絕世的女子款款走來,今夜第一次,伊賀長鳴笑了。
「你很不錯,配得上我!」
很自信。
笑容邪魅,言語霸道,仿佛在看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他的目光翅裸裸的,其中滿滿全都是占有欲。
柳傾城皺眉,面有慍色,不過很快她又釋然。
沒有生氣,沒有動怒,看著伊賀長鳴,她淡淡道:「若是放下你手上那把刀,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言外之意,這把刀有問題。
「是嗎?」
伊賀長鳴笑,目光中閃過一絲陰冷。
言罷,根本不給人思考的機會,他又笑道:「或許吧,我十歲就開始用這把刀了,這麼多年的習慣,若是突然間換掉,可能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十分自然,掩飾得天衣無縫,毫無痕跡。
柳傾城搖頭。
也沒有點破什麼,她只是抬頭看向夜空,夜空晴朗,半月蒙蒙,星辰如豆。
便是這麼看著看著,某一刻,她忽然笑了。
「若是他在,想必見不得人如此猖狂吧?」
「也不一定,與他無關的事情,他向來不在意的,只是……」
「如果我受傷了,或者不幸身亡,你會為我難過,會在往後的日子裡不經意的想起我嗎?」
「……」
笑。
忍俊不禁。
最終,卻化作幽幽一嘆,只剩下無邊的寂寥與惆悵,緊跟著,目光垂下,她的神色又重新變得清冷起來。
看她伸出玉手,做出「請」的姿勢,伊賀長鳴眼一眯,雙手緩緩握住長刀,戰鬥一觸即發。
也就這個時候,一束手電光遠遠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