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血煉峰？」
「是啊！」
「你不能去，我也不准你去！」
「不能？不准？呵呵，你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啊？」
「以你現在的實力，強闖血煉峰無異於自尋死路。」
「那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讓開。」
「……」
此處還在靈月峰地界，前面攔住鶴曦的也只有一人。
是個女人，身段窈窕，長相柔美，比鶴曦不遑多讓，就是面色清冷，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過來看見，林昊問道：「她是誰？」
鶴曦面色立刻變得緩和，嘻嘻一笑：「一個自以為是還喜歡無理取鬧的臭女人。」
說著抱住林昊胳膊，小鳥依人道：「走，別管她，今天就是煉獄火海，我也陪你走一遭。」
林昊看了看對面女人，又看了看分明在演戲的鶴曦，想想，貌似不關他什麼事，便也沒說什麼，準備走人。
「站住。」女人在對面攔住，冷冷道：「你可以去，她必須留下。」
林昊皺了皺眉：「原則上我同意，不過那是你的事。」
女人面色更冷：「本座不是與你商量，本座白月靈，現在以月靈峰峰主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從她身邊離開。」
白月靈……
世事如棋，有些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其實林昊還是白月靈撿回來丟在外宮的，可現的，她不認得林昊，也根本不記得還有這麼個人。
說白了，是從來沒期待，也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有趣的是，林昊其實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誰，她就知道這女人大概跟銀鈴兒等許多曾經見過的人一樣，很有些清高自傲，自以為是。
林昊沒出聲。
鶴曦一隻小手在他胸膛摸啊摸，嗤嗤笑道：「林昊，人家峰主大人命令你離開我身邊呢，你要不要離開？」
一副騷氣入骨的模樣，氣得白月靈渾身發抖。
林昊淡然道：「如果不用那種命令的口氣，我不介意離開。」
言外之意，現在是不打算離開了。
白月靈眯著眼，「混帳，你找死。」
殺意升騰。
鶴曦也變了臉色，放開林昊，往前面一檔，淡漠道：「白月靈，你少自以為是，今天你要殺他，可以，先從我的屍體塌過去。」
終於不再隱藏了，那磅礴如煌煌大日的氣勢，絕對不是中宮弟子該有的水準。
只是相比對面的白月靈，還是弱了不少。
白月靈憤恨道：「就這樣你還要跟我置氣，你看看你，五年不見，你墮落成了什麼樣子？
當年你我不相上下，五年過去，我已經排進靈月峰前三百，你卻毫無存進？
你說，是不是因為這個男人？」
目光冷厲，所有的恨意都對著林昊。
鶴曦胸膛一挺，冷笑道：「是啊，就是因為他，我樂意，與你何干？」
又諷刺道：「白月靈，你是我見過最愚蠢最自以為是的女人。
你以為自己很聰明，你以為自己都對，殊不知，你就是那個最可笑的，一次次犯錯，一次次丟掉最不該丟掉的東西。
你知道這個男人是誰麼？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就不告訴你，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看這意思，兩個人之間從前有一段很不平凡的過往，應該很狗血。
林昊沒興趣摻和這種破事，還是準備先去找鳳舞。
可去路依然被攔住，白月靈冷冷道：「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他是誰。
我知道，今日，他必死。」
語出，狂風起，天地變幻，銀月當空。
彎彎的銀月之下，有優雅的狐鳴聲傳來，很快成就一尊巨大的月狐虛影，優雅，美麗，卻又威嚴無鑄。
也就這個時候，鶴曦雙臂橫展，沖天而起的熾烈罡風中，她所有的青絲沖天而起，看上去神采飛揚。
「要殺他，先殺我！」
黑暗被打破，一輪旭日初升，占了小半邊天，更有一尊烈焰狐影，只是明顯比對面小了許多。
白月靈目光銳利如劍，冷笑道：「要殺他，先殺你，哼，你以為你憑什麼能護得住他？
混帳，給我死。」
厲喝聲中，一拳打出，瞬間拳影化作一頭月下曠野奔行的月狐，看似美麗，實則充滿殺機。
鶴曦並未退讓，竭盡全力一拳迎了上去。
轟！
噗！
差距有點大。
荒廢五年，現在的鶴曦居然已經不是白月靈一合之敵，一拳就重傷倒地不起。
也就在白月靈準備一鼓作氣將林昊滅殺的時候，鶴曦狂笑，抬手高舉，掌心對準自己天靈。
「殺！」
「有本事你就殺！」
「我早就看透了，也受夠了。」
「……」
突然就安靜了。
其實林昊並不需要這種維護，而鶴曦對他這種維護，其實也並不單純，報復意味居多。
可眼下鶴曦的決絕依然讓他感到驚訝。
白月靈死死捏著拳頭，因為極度憤怒，她周身的空間都開始扭曲動盪，變得不真實。
鶴曦卻目光決然，絲毫不讓。
最終，白月靈閉上雙眼：「鶴曦，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頓了頓，又道：「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聲音冰冷，言罷，直接轉身離去。
鶴曦就笑，笑出了眼淚，忽然大聲喊道：「白月靈，記住，他叫林昊，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日之一切。」
……
女人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哪怕這裡是仙界。
真要說了，林昊還是喜歡白月靈這種女人多一些，因為簡單。
反過來說，鶴曦太複雜了，這種血肉情感豐富的女人，很麻煩，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她們心裡在想什麼，下一刻會做什麼。
就像現在，他才走了沒多一會，鶴曦又追了上來。
搖了搖頭，他失笑道：「你還來，嫌死得不夠快？」
鶴曦搖頭：「對不起，我……我不該欺騙你的。」
這女人複雜不假，但是也單純。
林昊嘴角微翹：「不打算繼續演了？其實你完全可以找點藉口掩飾一下的。」
不無戲謔。
鶴曦微怔，錯愕道：「你……你都知道？」
林昊點頭：「我當然知道，五年前我剛去血色苔原的時候，你就在暗中尾隨。
你的實力，跟那個時候好像沒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