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袖人物,籠絡人心是必須要會的手段,否則的話也就沒人跟著混了。
風飛雪就做得很好。
雖然斷肢重生丹比較珍貴,可這個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給出來,立刻他的形象威信就樹立起來了,讓手下一群人感覺十分仗義,跟著混有前途。
接過斷肢重生丹,那四肢被廢的中宮弟子感激涕零,此後不久,藥力作用下,他站起來了。
隨後眾目睽睽之下,他肩膀處血肉開始蠕動生長,於劇烈的痛苦之中兩條手臂重新生長出來。
過程十分神奇,看著也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林昊並未太過關注,也沒去打斷這個過程,直到整個過程結束,見他依然沒有臣服的意思,風飛雪這才皺眉道:「本樓主方才之言,你莫非沒聽見?」
頓了頓,又道:「奉勸一句,現在跪下宣誓效忠還來得及,否則即便本樓主不追究,飄雪樓麾下的兄弟姐妹們也不會同意。」
此言一出,瞬間林昊又成為全場焦點,人群目光中逼迫寒意也漸漸濃郁。
林昊神色不動,淡然道:「本帝也奉勸一句,現在跪下賠禮還來得及,否則,這飄雪樓今日怕是要易主了。」
既然來了,自然不能白走一趟。
他並非無理取鬧之人,若是風飛雪跟飄雪樓這些人能意識到錯誤,乖乖跪下賠禮道歉,他也不是非要大開殺戒不可。
反之,那就不能怪他了。
也就這話,引發的不是憤怒,而是潮水般的狂笑,似乎這話真的就多麼可笑一般。
風飛雪滿臉揶揄,似笑非笑道:「口氣不小,看來你似乎很有信心。
只是,若你以為能活著從地下魔域回來,能戰勝胡晨那個廢物,就可以在本樓主面前放肆,那就太天真了。」
並不生氣,更不著急。
對於風飛雪來說,劇本都是體現寫好的,林昊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林昊充耳不聞,再次重申:「最後再說一次,你現在跪下賠禮還來得及。」
就這話,沒有更多了。
這次沒人笑,一群人只是傻子一樣看過來,目光充滿鄙夷。
風飛雪依舊不怒,滿臉玩味道:「若本樓主說不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
對於這種小角色,一般情況下林昊不會先動手的,只是眼下的情況,他若不出手,風飛雪似乎根本不會當回事。
是以,話音剛落,就跟前面那倒霉蛋一樣,風飛雪毫無徵兆直接跪了。
這一跪所有人都懵了。
就連風飛雪本人,也處於呆滯之中,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但是很快,憤怒的浪潮開始洶湧,鋪天蓋地。
那歇斯底里的怒罵聲中,風飛雪雙瞳充血,面容扭曲:「林昊!!!」
聲音飽含怒氣,聽著便讓人頭皮發麻。
此乃平生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激起的乃是內心無盡的怒焰與殺意。
便在這強烈憤怒屈辱的驅使下,此刻的風飛雪儼然都忘了去想為何林昊能不動聲色就讓他跪下。
他沒去想林昊究竟什麼實力。
此刻的他,一心只想復仇,一心只想雪恥。
只是很多時候,並不是有決心有信念就行了,這等奇恥大辱到底能不能雪,歸根結底還是要看有沒有那份實力。
實力夠了,自然一切好說。
若實力不夠,那就純粹是笑話了。
風飛雪此刻就是個笑話。
他空有強大的殺意與憤怒,可以說此刻他整個人都被這種強烈的情緒控制著,可事實上,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再強烈的憤怒,他也站不起來!
再強烈的殺意,他也動不了一根手指!
拼盡全力去掙扎,遲遲無功,某一刻,他終於反應過來。
「你,你到底是誰?」
「能壓製得本樓主連動彈都不能,你的實力,絕對不是外宮弟子應該有的。
說,你到底是誰!!」
如同被澆了一桶冰水,整個人渾身發涼。
這時周圍那些飄雪樓中人也意識到不對了,一個個面色凝重,目光驚駭。
什麼人?
這到底是什麼人?
能戰勝排名第八十四的胡晨也就罷了,而今卻連排名五十六的樓主大人也被輕易鎮壓,這,這當真是一名外宮弟子應該有的實力嗎?
如此實力,他為何流落外宮?
如此實力,外宮哪位能是對手?
場上一片清冷,鴉雀無聲,原本就風雪覆蓋的世界,在這一刻變得愈發寒涼入骨起來。
林昊也不在意,對他來說,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並不值得開心。
至於風飛雪提出的問題,他也懶得回答。
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既然明明知道他的名號身份依然不信,依然問出這麼幼稚無聊的問題,那麼他回答不回答本身也沒什麼區別。
直接無視了風飛雪的話,他淡然道:「本帝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應該向本帝道歉了。」
說話自然是要算數的,既然說了讓跪下道歉,那麼就必須跪下道歉。
眼下人是跪了,可這歉還沒道。
也就是這聽起來十足狂妄的話語,又換來大片的謾罵威脅。
風飛雪也是硬骨頭,冷笑一聲呸了一口,「技不如人,跪了也就跪了,我風飛雪無話可說。
可你若是以為這樣就能逼迫我屈服,那就大錯特錯了。
大丈夫寧折不彎,今日你有種就殺了我,否則今日之賜,遲早一日我千百倍奉還。」
好剛烈的性子。
聽這說話的口氣,看這屈辱的樣子,林昊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都覺得自己欺負人了。
可話說回來,貌似一開始就是這個風飛雪目中無人在欺負人!
而今他對風飛雪所做的,僅僅只是原樣奉還而已。
話雖如此,他卻也沒有辯駁的意思,聞言只是好奇問道:「聽你這意思,似乎覺得本帝不敢殺你?」
風飛雪脖子一梗,猙獰狂笑:「那你敢嗎,你真的敢嗎?」
林昊沒出聲,目光毫不避讓。
半響,他點了點頭:「讓你失望了,我真的敢。」
言出,眾目睽睽之下,大片恐慌震驚的目光中,他伸手抓住了風飛雪的脖子。
也不知有什麼依仗,都這個時候了風飛雪依然不怕,目光中依舊是瘋狂與嘲諷。
也就這個時候,飄雪樓中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