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千多個日子,難道他們這一世的時光,真的只有這麼一點點了嗎?顧傾心突然流下淚來,不,她不要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果真的只有三年,那怎麼可以?命運莫非是真的不可以改變的嗎?上一輩子活了多久,這一輩子就只能活多久嗎?一千多個日子,對於她來說遠遠不夠,這一世,才剛剛和夫君相愛相守,怎麼能,怎麼能這樣短暫呢?
不,等一下,也未必可以改變生死時限,比如,原先應該在這一年間被龔西虐待致死的人今生肯定不會死了,因為龔西都不在人世了。Google搜索他們若是可以活著度過這一年,那豈不是說,生死還是可以改變的嗎?
顧傾心眼前一亮,立刻就招來了無影樓的人,讓他們去將龔西接觸過的有過關係的人找出來並且記錄下來。
到底能不能改變生死,就看明年這些人是不是依舊平安地活著,如果能活著,那自然最好,說明生死可以改變;若是沒有了龔西,他們依舊逃脫不開死亡的命運的話,那就說明,她的時間不多了!
「夫人,夫人,邊關送來加急書信!」
顧傾心正想著,門外的小廝匆匆而來,邊走邊喊著。
動作已經先于思想,顧傾心急切地跨向門口,一把奪過小廝手中的信件便揮手讓人下去,一邊走一邊便拆開了書信。
許木出征已經三個多月,一百多天,在她好像度過了一百年一樣。日益刻骨的思念讓顧傾心幾乎想要飛奔到他的身邊去。
第一封家書上個月才收到,那時候許木信中頗有信心,士氣很好勢如破竹,信的最後,那個字開始越寫越好的許呆子竟然在末尾附上了肉麻的幾個字:心兒,我很想你。
而這次,既然是加急信封,那麼,邊關的加急件應該已經被送到了皇宮。
顧傾心很快看完,眉頭已經深深蹙起,這次真的是大事不妙,不行,她要進宮,立刻進宮。若是父皇手上的邊關戰報也十分不理想的話,她決定,她必須要自己帶著增援,親自前往戰場相助!
這一次,不管如何,她想要跟那個叫做許木的男人,她的男人,她的夫君,同生共死!
皇帝在顧傾心剛剛求見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的來意,當顧傾心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父皇愁眉苦臉一臉不虞地看著桌子上的戰報。
「父皇,邊關情況到底情況如何?是不是真的十分緊急?」顧傾心此刻緊張而迫切,顧不上行禮便走向皇帝。
「唉,」皇帝愁眉苦臉地嘆息一聲,也不顧忌,指著桌案上的那一份戰報,「心兒,你自己看便是。」
顧傾心上前,那戰報拿在手裡,越是往下看下去,她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許木寄回來到將軍府的信中,只是隱約提到了軍隊遇到了麻煩,可能不能跟預先想的那個時間回程,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什麼困難能夠難得到許木?若不是再大的難關,許木這個白金國的戰神什麼時候會說出那樣的字眼來,「麻煩」兩個字代表著棘手的情況,肯定是害怕她會擔憂所以許木不會告訴他比較具體的情況,但她卻不能撒手不管,心安理得地安寢。
此次本來是跟西束國的戰爭,這次沒有理會西束國跟從前一樣用求和的藉口來拖延時間,而是一路攻城略地,不僅收復了白金國自己的地盤,更是乘勝追擊,勢如破竹地一路攻下了西束國八座城池,眼看著馬上就要將西束國徹底征服的時候,不料從來沒有什麼動靜的黑木國竟然出手了!
沒有任何徵兆地出手了!西束國尚且不足為怪,可若是換成了黑木國,兵強馬壯,作為三國當中戰鬥力最強的一國,饒是許木再怎麼用兵如神,在數量上也遠遠不夠打破黑木國和西束國的聯合進攻。
不知道黑木國是被西束國請過來幫忙的還是主動過來攪亂戰局的,有了黑木國的幫忙,西束國之前被幾乎破壞殆盡的士氣重新奮起,竟然打得白金國不得不後退。如今,就算白金國軍隊再怎麼嚴防死守,還是被西束國收回了兩座城池,據說西束國和黑木國軍隊統領相談甚歡,竟是要結成同盟的節奏。若果真如此,不說得不到西束國的城池,就是白金國自己的領土,可能也要葬送在黑木國手上。
第三座西束國的城池眼看就要守不住了,白金國軍隊損失慘重,如今靠著死守著,那黑木國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沒有多麼急迫的想要攻城,好像是享受著敵對方的垂死掙扎。黑木國軍隊的驍勇幾乎整個大陸都知道,因為黑木國的摻和,加上連續兩城的失守,士氣已經不如當初振奮,要走下坡路,再加上損耗巨大,糧草也開始不足,隱隱有失守之勢。
兩軍交戰,士氣很重要,若是情況繼續下去,情形會越來越不利。當初白金國可以勢如破竹,那麼只要有了一個缺口,黑木國和西束國的軍隊同樣可以將白金國逼得節節後退,然後相繼失守。
其中的利害得失,皇帝知道,顧傾心也知道,所以此刻,憂愁上了眉梢。
黑木國!黑木國為什麼會突然橫插一腳?顧傾心怎麼都想不明白,明明上輩子,直到她身死之前,白金國從來沒有跟黑木國開戰過,黑木國內亂頻繁,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可是現在,黑木國突然幫著西束國攻打白金國,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這是跟上輩子不一樣的情況,顧傾心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如今,重要的不是弄清楚原因,而是,要挽回敗局。不管怎麼樣,她現在絕對不能失去許木,絕對不能!
想到此,顧傾心突然後退幾步,在皇帝面前跪下,「父皇,兒臣想要您答應兒臣一件事!」
皇帝撫了撫自己的眉頭,「何事?」
「我要親自帶上增援部隊和糧草去邊關!」眼神堅定,顧傾心仰著頭,看著皇帝,語氣是如此的不容置疑。
「什麼?」皇帝嚇了一大跳,然後趕緊擺手,連連搖頭,「不行,心兒,你瘋了嗎?邊關是能夠隨便去的嗎?你可是金枝玉葉,是父皇的貼心小棉襖,怎麼能夠以身犯險,不行,絕對不行!你說的這是什麼傻話,怎麼可以這麼說,你還小,從來就沒有出過京城一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戰爭的慘烈,那可是殺人如麻,血雨腥風,你看到了都會被嚇得做惡夢的!」
「父皇,我是認真的,從來沒有過的認真。」顧傾心靜靜地聽著,沒有反駁。
只是,在皇帝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大堆之後,還以為女兒已經聽進去了,沒想到剛一說完,顧傾心就給他來了這麼一句。
「你,」皇帝頓時一噎,被女兒這樣定定地望著,動口想要再勸說幾句,那堅定的目光卻是讓他什麼勸說的話都沒說出來。心兒做事向來言出必行,有些事情很是寬容不計較,但是一旦是認真想要做的事情,不管他這個父皇是不是同意,都會執著地去做,比如,曾經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她和許木的賜婚聖旨!
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和事,皇帝陛下細細想來,竟然心驚地發現,沒有一件事情她是沒有辦到的。辦到也是她有能力有計謀,只要合情合理,皇帝並不回去追究其中的過程。
只是去邊關的這件事情,關乎的是女兒自身的安危,不管怎麼樣,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任憑心兒怎麼堅定,他也是絕對地堅持,絕對不會讓女兒親自去涉險!皇帝見顧傾心還是跪在冰涼的地上,直直地看著他,沒有任何的搖擺,又是心疼又是惱怒,最終還是沒有鬆口,「不行,別的事情父皇都可以妥協,這件事情,絕對不可以!父皇絕對不允許你用自己的生命去犯險,這樣做了,父皇便再也沒有任何臉面去見你母妃了。」
說完皇帝怕女兒再糾.纏,也怕自己會不忍心被磨得答應了,藉口自己還要處理政務就讓福公公送小公主出去。
「殿下,請。」福公公上前躬身。
福公公對她有人情,顧傾心此刻也不會讓福公公難做,況且今日,怕是不能說服父皇了。於是她只得轉身,到了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看著皇帝,「父皇,我再說一次,我是認真的,而且,我沒有你想像當中的那麼脆弱。我明天再來,父皇您也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您應該相信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一回到將軍府,顧傾心就將她要親自上前線的事情宣布了,相思紅豆都是十分震驚的模樣,正想要開口勸說,就被顧傾心擺手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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