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十分精準地倒了七分滿,學著顧傾心的模樣慢慢地端起杯子往嘴裡宋,茶香入口之後,撲鼻的好聞氣味的確很好,只是因為心情的緣故,再好的茶,也有些食不知味。記住本站域名
顧傾心放下茶杯,以平常的溫和語調道,「娘娘可知道,為何倒茶不能全部倒滿呢?所謂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這個道理。七分是最合適的,若是倒茶倒滿了,那麼熱燙的茶水溢出來,不僅毀壞了喝茶人的心情,糟蹋了難得的茶水,就怕一個不小心,將握著茶的手指燙出一層皮來,人受傷的話,那就不好了。」
這麼明晃晃的警告,賢妃如何聽不出來,這是在警告她動作太大,野心太大了!
臨走的時候,小公主客氣地將她送到宮殿門口,笑容溫軟而清和,在日光下,迷離而優美得炫目。
賢妃只感覺自己背後幾乎是冒出了一層冷汗來,心中忐忑難安,本想要問個明白,或者請示清楚小公主到底希望她怎麼做,可是小公主一直都在喝茶這個話題里徘徊,似乎壓根沒想說別的。她也就只能隨聲附和著,一邊戰戰兢兢地等待著。
好不容易茶喝完了,小公主也有結束的意思,賢妃這才在心裡呼了一口氣,仿佛逃過了一個大劫難一般。
小公主對她笑說道,「按照身份來看,您現在是我父皇的四妃之一,以後就不要客氣地叫我殿下了,直呼本公主名諱便好。」
賢妃聽著心中一喜,這是暗示可以更加不見外嗎?也就是說,小公主這次並不打算對她如何了?但是前提是,剛才喝茶她是真的喝到了好的茶葉,也知道該怎麽倒茶品茶才是!不過她高高提起的心總算是可以落下來了,她暫時的地位算是已經保住了,以後的一定要注意小心謹慎,不可冒進。
雖然是聽著這麼說,可是賢妃可不會真的相信可以這麼直呼名諱,那是皇帝陛下才有的特權,她,算什麼呢?
但是嘴上也十分客氣,「小公主冰雪聰明,但是要喚名諱那是萬萬使不得的。以後我也不叫殿下,便也稱呼傾心公主或者小公主便好。」
顧傾心也不強求,看著賢妃轉身便也回頭往自己屋裡去。
走出傾心殿好一大段的距離,賢妃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來,拍拍自己的小心臟,明明只是喝喝茶而已,為什麼她竟然感覺好像是從審判的公堂里來回了一趟?差點驚出一身冷汗來,不過好在有驚無險,她還算是放心了。
以後一定不能驕傲,不能再弄出一些大事情出來了,她有十足的理由可以相信,整個後宮幾乎都在小公主的眼皮子底下,要耍什麼心機估計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些想要上蹦下跳的人,肯定就是班門弄斧,指不定在小公主眼中就是馬戲團的表演,不過是好好痘痘而已。
一想到這裡,自己這段日子的動作,怕是也被看在眼裡,賢妃突然感覺心中一寒,不免又是一陣慶幸。還好,還好自己沒有太出格,以後一定要注意,適可而止,做人要做七分,做事也要做七分,不可鋒芒畢露,野心也不能太大。
賢妃心有餘悸地回宮之後,吩咐了下面的人讀暫時消停,首先要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再說,另外,又派人出宮,到三皇子府,給三皇子和七皇子賞賜了許多的東西,還多番關切了一般。
賢妃在後宮消停了幾天,好像又變成了當初那個與世無爭的林嬪,這一切都被顧傾心看在眼裡,看來那天說的話她倒是聽懂了,果然當初沒看錯,這個女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前段時間被權力地位迷花了眼睛,如今,經過一番敲打,算是清醒了一些,若是繼續執迷不悟的話,甚至還想要更多甚至是反撲的話,那麼也許她就要選擇換人了。
還好,賢妃沒讓她失望,不過這樣的話,也說明她這個人能忍,有能耐,德妃要是靠自己的本事,未必能夠斗得過她。不然,德妃的美貌和家世優勢,現在也還是那樣,若是賢妃自己沒本事,就算她給了天大的方便,她也走不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但是,越是有能耐有心計的人,等到真正成長起來,危險性也就更大。顧傾心還是需要防著一手,她可以讓她登上後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給予她自由讓她獲得恣意珍貴,但是若是動了什麼歪心思,可別怪她了。
上官楓上次喝酒之後,因為偷襲許木而被教訓了一通,後來手臂是接好了,但是卻還是不能出門,只能躺在床上或者是在丞相府裡面養傷,為此他甚是煩躁。
幾天之後,當大夫說他可以隨意活動了,立刻就想著出門。
剛到門口,就被管家攔住了,「少爺,老爺說不能私自出門。」
滿心的期待被澆了一盆冷水,上官楓懨懨地被帶到丞相大人的書房裡。
「聽說你要出去?」丞相大人今日休沐在家,正在書房裡處理事情,堆滿了一整張桌子的公文正等著他來處理,聲音沉沉。
隔著公文,上官楓並不能看到父親大人的臉。
「對。」
「出門去做什麼?」
這個問題,上官楓剛才在路上就已經想了無數遍,此刻也就沒有猶豫,「父親大人,上次皇宮的慶功宴,孩兒喝醉之後無狀,惹怒了許鄧兩位將軍,孩兒知錯了。這次希望能夠親自到許將軍府上去賠罪。」
丞相大人手中的筆一頓,將毛筆放好,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果真是這麼想的,要去賠罪,你確定你不會再給我惹事情?」
「孩兒保證不會讓父親大人難做。」上官楓這話是真的,上次鬧出的醜聞還沒有完全消散,皇宮門口又喝醉闖禍,已經讓父親大人對他有些不滿了。
在他們這樣的家裡,骨肉親情其實不是最重要的,殘酷的競爭一直都存在,哪個兒子最優秀,父親便會看重哪個兒子,一旦拉了後腿,便會被毫不留情地拋棄。
正在上官楓忐忑地等著丞相大人的回答的時候,丞相大人最終還是同意了,但是卻有一個條件,「既然是要去賠罪,那就要有誠意一點,讓管家準備好禮物跟你一起去。」
「是,父親。」
上官楓退出來,神色莫辯,說是讓管家跟他一起去,實際上是去看著他,怕他又闖禍吧。
可是能怪誰呢?這幾次做的事情,換做是他,他同樣也信任不了。
罷了,能出去就行了。
管家帶著禮物跟上官楓一起出門,中途上官楓說要去買個東西都被管家拒絕了,心裡頭的念頭打消,只要乖乖地跟著到了將軍府。
距離出征回來已經有幾天了,聽說剛回來那幾天,將軍府門前那叫做一個門庭若市啊,每天都有很多人來帶著東西來拜訪許將軍。
聽說許將軍也是個怪人,有人拜訪的時候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但是人進去的時候帶著什麼出來的時候同樣是帶著什麼,也就是說,他根本都沒有收下來別人送的禮物。
有的人說許將軍不懂規矩,有的人他裝清高,也有人說他根本看不上京城的官員們,總之,各種猜測都有。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位許將軍,不喜歡收禮物,同樣的,也不太擅長跟官員們應酬。跟他打過交道的人,去將軍府拜訪的人,也都有經驗,在將軍府基本上就是管家在招待的,許將軍也就露露面,不到一會兒就不知道去哪兒練武去了。
沒有受到該有的熱情,官位高的說他擺譜不樂意,官位低的想要巴結也說不上幾句話,這樣一來,去了一次的人就不會去第二次。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這幾天來將軍府的人倒是少了很多。
是以當上官楓這次來的時候,在將軍府門口看到的馬車就只有他們的和另外一家,而正當他們準備走進去的時候,正看到禮部的一個官員帶著禮物從裡面出來,送他們出來的是一個年紀有些大的男人。
一身的對襟的深藍色長袍,腰間也是繫著一條樸素無紋的同色腰帶,服裝樸素卻是整潔,不苟言笑的臉上有一絲特有的肅穆和莊嚴,似乎還帶著一絲肅殺之氣。
這肅殺之氣跟許木身上的氣息是同脈相承的,上官楓打量了一眼就轉移開了視線,將面前的將軍府管家跟自己家的管家對比,衣服料子款式不如自家管家,但是氣勢卻是帶著鐵血的獨特,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
雖然有些喝醉了,但是被鄧志祥三兩下就制服得不能動彈的滋味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在一群文人官家子弟當中,大家都是以文采見長,以文會友,文才是重要的標準,所以大部分的官宦子弟都是將時間精力都花費在文章上,這是京都官家的歷來傳統。
而他,因為是父親大人要求,才會從武師身上學習了武藝,在同伴當中莫不是以文采絕世且文武雙全著稱。以前還為此得意了許久,可是在真正的武將面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武功全部變成了三腳貓,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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