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家主子對著那隻人參笑得開心,紅豆也想起來了人參上到底是像誰了,不禁笑道,「哈哈,奴婢終於知道,無影閣下也可以變成這副模樣,主子,這隻人參我們就放在這裡,等到他回來了拿來給他看,讓他吃自己補身子,哈哈!」
紅豆說的話惹得相思也是一陣笑,頓時氣氛倒是頗為愉悅。Google搜索
「主子!」
正在相思紅豆說笑的時候,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些急切的氣喘吁吁,一句主子喊出口,下一秒身影已經出現在顧傾心面前。
「許……」木芳頗為上氣不接下氣,說了一個字,下面的字眼兒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醒了?肯定是。
顧傾心心領神會,拉起了裙擺就往門外走。相思紅豆見狀也緊跟著出去。
「許,許將軍醒來了。」
等到木芳將一句話都說完整了的時候,屋內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殿下再三交代,一旦許將軍醒來就趕緊告訴她,所以她只來得及吩咐宮女給許將軍喝水,就飛跑向這裡。無奈地看了一眼門外,好吧,看來她還是不能休息,趕緊跟過去看看!
腳步飛快,若不是被相思提醒不要暴露了武功,顧傾心覺得自己一定會使用輕功飛過去。
「許木!」
人未到,聲先到。
等到顧傾心大腦覺得不妥的時候,她已經一腳踏進去,想回頭重來也不行了!
好像,就連門,都是被她一腳踢開的!
身後緊跟著的相思和紅豆自動忽略主子彪悍的動作,相思看見主子一腳踏進,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的模樣,趕緊道,「許將軍,我們公主來看你了。」
許木的目光頓時如同暗夜裡頭最亮的一顆星星一般,如果說剛開始看見小星星出現還只是欣喜的話,那麼此刻聽到相思說的話就是狂喜了。
那麼熱切的目光,仿若暑天裡當頭的太陽一般灼熱,顧傾心想要忽略也忽略不了,想要冷聲也不舍,一般瞬間的心理活動之後,已經姿態優雅地走進來,蓮步靠近床邊。
只有相思注意到,再怎麼看不出來什麼,主子的腳步的確比上平日要快上一點兒。
靠近床邊的宮女手中端著一杯水,怕是剛才還沒來得及餵下去,門口就與偶了動靜。見到公主到來,立刻恭敬地退後幾步,低頭垂眉站立著,眉間快速地飛過一抹暗芒。
因為刻意地躲避那灼熱的視線的顧傾心,不小心看到了這一幕,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臉,這個面容,還是挺新的,沒見過。再不動聲色地轉移到宮女手中的水的時候,顧傾心目光頓了頓。
「公主殿下,您,」許木眼睜睜地看著顧傾心走近,到了跟前才發覺,自己好像應該說些什麼,可是到了嘴邊,本來就不靈活的舌.頭似乎更加不會說話了,「你,您來,來了。」
「恩。」顧傾心點頭,輕聲回應,狀似不經意地上前一步,擋住了剛才旁邊那個宮女的視線,目光轉移到許木身上,心裡有些發小,這種眼巴巴濕漉漉中帶著狂熱的目光,倒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只不過公主殿下是不可以不好意思的,所以只能強壓.在心底里。
「你怎麼樣了?」一邊問,目光已經轉移到了許木的受傷的胸口,她記得受傷的是那一塊,左邊胸口上,聽御醫說,距離心臟也就那麼一點的距離了。一想到這次因為她的原因,又讓許木受傷,幾乎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她內心的冰冷無情就好像被熱烈太陽融化的雪花一樣,再也沒辦法保持本色的寒冷。
面上的表情更加柔和,簡直就是溫柔得如同一灘水,「傷口好點了嗎?還疼嗎?」
許木愣愣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此刻眼中、心裡,都只有面前的人,公主殿下,她靠的那麼近,幾乎自己一伸手,就能夠觸摸到她的那白淨如瓷的面容,而她此刻目光溫柔如水,仿佛要將人溺斃,他的腦海中已經變成了全部的空白。
若不是雙手還半撐在床板上,他想,他一定會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的,畢竟,此刻的公主殿下那麼溫柔,而他,又那麼傻呆呆的,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恩?到底如何?不會說話?難不成,嗓子也受傷了?」顧傾心輕笑道,遲遲沒有得到回答的她抬起頭來,目光正視許木,眼睛裡也帶上了笑意,彎成了一彎月牙兒,雙頰上,兩朵酒窩微微綻放。
這算是第一次,她如此坦然,如此包容,如此直白無愧地接受許木痴痴的目光,因為心中已經堅定了的想法。所以,不再逃避,不再害怕自己承認不住那樣濃烈的感情,那樣殷切的期盼。
「不……不是,」許木這次卻是自動轉移開了視線,耳根處,突然燙的嚇人,臉上也要燒起來,只不過因為顯黑的皮膚,看不出來臉上的紅暈。
不要這樣,不要這麼對他笑,也不要這麼溫柔,不然,他會奢望的,他會有不該有的褻瀆的想法,他會忘記了什麼叫做自知之明。
如果說在之前他覺得,自己遠遠地看著她,默默地守護著她就好。那麼現在,被這樣溫柔美好地對待,他會忍不住開始貪心,也是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開始變得貪心,想要她的笑容能夠更長久一點,想要她不要對他冷漠,想要經過的時候,看見他的時候,能注意到他,可以跟他說上幾句話。
可是,許木,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不要再多想了,這次公主殿下這麼溫柔,只是因為,只是因為你救了她,自己卻因為這個受傷了。這笑容,這溫柔,都只是感謝,都只是感激而已,沒有其他了。
想到這裡,一種濃濃的失落頓時襲擊了他,明明剛才他還高興痴迷得不行,如今卻好似被理智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顧傾心只當他彆扭,甚至心情愉悅,甚至覺得,這樣的人倒也是很可愛的。人真是奇怪,明明最開始是她心裡膈應,不好意思得慌,如今看到許木這個樣子,她倒是一點兒都不害羞和緊張了,反而覺得,很有趣,好玩兒。
以前不接近也不懂,如今用心了用情了,自然觀察得非常微妙,加上之前,畢竟多了一世的了解,即使那了解也遠遠不夠。
顧傾心也不打算再逗他了,來日方長,以後,她會抽出時間來,慢慢地了解他,愛好、性格、能力、心腸、為人處世,她都會注意的。
如今,最要緊的是他的身體狀況,白金國的未來需要健康的許木,而她,也需要看到健健康康意氣風發的驃騎大將軍!
「藥煎好了嗎?」顧傾心問,沒有指明誰,但是意思很明顯。
「已經煎好了,時時刻刻熱著等將軍醒過來。」木芳剛跟上來不久,站了一會兒,就沒有那麼累了。
「快拿上來。」
木芳跟著一個小丫頭走出門。相思則怕主子站久了腿酸,搬了一把椅子,墊上專用的百花穿蝶後毛墊在上面,請顧傾心坐下,就在床邊一兩步的位置。
「公主殿下,許將軍剛醒來,應該先喝一點水。」
靜悄悄地那麼一個空檔兒,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本來很平常的,但是這個時候卻宛如驚雷一般,相思紅豆等宮女俱都看向了發出聲音的人。
難道都不知道公主殿下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人嗎?這宮女是哪裡的?而且,這語氣,什麼叫做應該,主子做事情,要用下人來指示?
此言一出,雅雀無聲,滿室俱寂。
紅豆看著這個宮女已經如同看一個可憐蟲一樣。
這麼多的或是嘲諷或是憐憫的目光,宮女當然發現了問題,頓時臉色一片慘白,後背青天白日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心裡安慰自己,不怕,不管是誰也要講道理不是,難不成外面傳言中非常友好的小公主也要草菅人命嗎?這樣的話還怎麼當得起這樣一個好名聲,對,就是為了名聲自己也是沒事的。
「你,這是在教本公主嗎?」顧傾心好似不在意,左手放在了膝蓋上,緩緩地偏過頭來,看著宮女。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明明是被仰視著,可是站著的宮女卻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個掌管生殺大權的閻王爺俯視著,讓她只想深深地跪下去磕頭認錯。
殘存著那最後一點念想,跪倒是沒跪,不過小腿已經在以一個微不可見的速度在打顫,面上鎮定,實際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說的就是這個樣子。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木芳快要端著藥過來了。
顧傾心側耳聽了一下,再看到如今強撐著只怕下一秒就要癱倒在地的宮女,突然覺得沒啥意思,也就轉過頭來,不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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