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心不回答,繼續盯著皇帝,似乎他不讓人起來就不罷休的模樣。記住本站域名皇帝陛下在小公主面前從來都是妥協的,還不是為了懲罰讓他早起,所以沒讓許木起來,這點權力都不給他。
「罷了罷了,小公主都這麼說了,許木,起來吧。」
「遵命。」許木低沉而又帶著沙啞的聲音響起,剛想要站起來,可是因為受凍和剛才跪久了,一個不穩,就要栽下來。
顧傾心心一緊,手已經伸出去——
許木半跪著用手撐住了地面,沒摔倒。
走近的顧傾心這才若無其事地將手收回來,放到了袖子中繼續取暖。
福公公見狀連忙上前扶住許木,在他的幫助下,許木坐在了椅子上。
顧傾心上前,親自給皇帝陛下倒了一杯茶,並且送到了皇帝陛下手邊。
這是頂替了福公公的工作,福公公倒是滿臉欣慰,怨不得陛下三個女兒專寵小公主啊,不說別的,就說這孝心,從親自倒茶送水這一點來看,誰人及得上小公主這片心。
皇子公主都自認為是龍子龍女,何曾做過沏茶倒水的舉動,只有小公主這般,接替了奴才手上的活兒,不惜「自降身價」的孝順,是將陛下當成了一個父親,而不僅僅是皇帝。
他在旁邊看著都覺得感動,更何況是當了多年皇帝,洞察人情世故的陛下呢?
「這許木竟然敢出手傷害朕的公主,朕可是請他來保護公主的,可是沒幾天,竟然就敢連朕的女兒的頭髮都給削下來,許愛卿,你可真是好樣的!」接過小女兒奉上的茶,喝了一口,皇帝陛下這才開始發落這膽大包天的許木。
還好此公主非彼公主,不然,若是最寶貝的小公主少了一根頭髮,皇帝陛下可真要將人碎屍萬段!
顧傾城雖然不成器吧,再怎麼不好也是他一國之君的女兒,堂堂的公主,代表的是皇家的顏面,而且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斷髮猶如斷頭,雖然人沒損傷,但是罪名可大可小。
「臣領罪!」
不認錯,也不逃避,就用一個領罪,就是認了的三個字來回答陛下。皇帝陛下的臉再次被氣歪了,「你還不知錯麼,這次是敢對二公主對手,那麼下次呢,下次是不是就敢對三公主動手,啊,你回答朕,這是什麼態度!」
「不會!」許木低著頭,語氣無比堅定。
「什麼?」
「臣永遠不會對三公主動手!」再次用力地重申,無比堅定,仿佛跟誓言一樣堅定,就憑她是曾經的小星星,他永遠都不會對她對手,傷她哪怕一根頭髮!
許木的這句話並沒有被給予足夠多的重視,但是只有顧傾心知道,這是真的。
前世,許木用他的所有行動告訴他,他永遠都不會傷害她一根頭髮,哪怕,她用刀子戳進了他的心臟。
予取予求,永不反抗!
這就是許木對她的獨一無二。
顧傾心心中突然有些酸澀,溫暖和感動總是無聲如同春雨一般浸潤她的心田。
皇帝陛下卻是不怎麼相信,還想發怒,就被小公主打斷,「父皇,我聽說最近西域進獻了一些奇珍異寶,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想要什麼,自己去拿,不,朕等會兒就讓人送到傾心殿裡,讓你自己親自挑。」皇帝陛下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怒氣沒有了,話題已經被轉移。
「謝謝父皇,父皇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
「哈哈!」皇帝陛下哈哈大笑,每次從小女兒口中聽到的「爹爹」「父親」這些詞的時候,他總是格外高興,為自己有個如此好的女兒。
他更願意皇子皇女們把他當成父親,可以親近的那種,可是都沒有,都畏懼他,怕他,或者,算計他,應該說是,是利用他來得到某些東西哎。只有心兒不是這樣,那是一種理所應當的對父親的濡慕之情,即使他不會讀心術,可是感覺總不會錯。
皇帝一高興,那麼萬事都好辦了!
「父皇,其實,要說有錯,這件事情,心兒也有錯,若是您要懲罰許將軍,貌似,心兒也該受到懲罰。」
「哦,這話怎麼說?」
「因為,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因為心兒而起。」顧傾心只好將無影的事情和盤托出,只不過是半真半假的說出。例如,無影是無影閣的閣主,還教會了她工夫,這些,可是絕對不會說的。
在她的描述里,無影就是一個貪吃的好玩的輕功好的老頑童,因為她覺得挺好玩才會留著傾心殿,沒曾想會跟許將軍產生摩擦,還被兩位皇姐記住了,逮著機會就要來搜人。最後產生了矛盾,許將軍看不過去才一時衝動出手的。
無影的事情皇帝陛下是知道一點的,顧傾心從不懷疑,但是更多的,她也是不想欺騙父皇,自己說,總比以後被查出來好。
聽完了顧傾心的坦白,皇帝陛下這才算是里了解了全部的前因後果。
對女兒的坦白,倒是很受用,之前他是知道了一些,但是總沒有心兒親口跟他承認來得好,這種一種信任,也是一種尊重。
「既然如此,看在小公主的份上,你今日也算是苦心,受了不少苦,怕是不想連累小公主來親自來請罪的吧,就沖你這一點。朕也沒那麼憤怒了,以後啊,做事情之前,先用腦子想一想行不行,武將跟文官相比,有時候的問題啊,都是這腦袋上的問題。只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的那叫做武夫,是成就不了什麼大才能啊。我們的先祖還是有道理的,重文輕武,怕也是看多了武將們的無腦啊,朕……」
皇帝陛下開始訓誡臣子,結果再次被顧傾心打斷,天底下,能打斷皇帝陛下的話而不被怪罪的也就只有小公主了。
「父皇,您這話說得道理不足,心兒可不認同。照您說的那樣,沒有軍隊,沒有紀律,沒有命令,讓一群文人去抵禦敵國的兵馬,父皇,你覺得這樣做可行嗎?自古國家得以有國有邦,莫不是從戰爭開始,戰爭之中,兵權可是最大的砝碼,有一鐵血軍隊,自然無人可欺,國家安定,百姓太平,才可安居樂業。如果戰火流連,屍骨遍地,生命都不存在了,還談什麼定國安邦,百姓安樂。國不為國,家也無家。」
「父皇,」顧傾心站起來,走到皇帝面前,拱手問道,目光直視而沒有絲毫膽怯,「您說心兒說的可有道理。如今我白金國看著太平,但是周遭國家的威脅無時無刻不存在的。」
「不說那已經開戰過的西束國,就是那兵力最為強盛的黑木國,若是有朝一日他們內亂平定,想想他們會將目光放在哪裡,到時候我白金國就是他們嘴中垂涎已久的肥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到時候,白金國還存在嗎,哪裡來的重文輕武呢?」
皇帝陛下狠狠一震,如果說之前他還只是在考慮改變這種重文輕武的現象,沒將心兒的話放到特別嚴重的位置上,那麼這一刻,從這一刻開始,一切都將改變!
這一番話不僅改變了皇帝的想法,也讓另外一個在座的人內心受到極大震動。
原來公主殿下還有這樣的一面,聽著她侃侃而談,許木再一次看呆了!
福公公早就在顧傾心說這些的時候退出去,這是陛下跟公主說的話兒,他們這些人,可不能隨便聽。
福公公頻頻給許木使眼色的時候見許木完全沒反應,只好先出去了。
顧傾心本也沒把許木當成外人,所以毫不避諱地在跟父皇進行思想上的交流。
如果她知道因為這次,她在許木心中又上升了一個層次,她一定會覺得,真不是她故意的!
「父皇,你到底是想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的,可以表個態麼?」顧傾心說完了,只見父皇就一直震驚地看著她,然後陷入了認真的思考中。
思考可以,是應該要好好想一想了,但是現在,她側頭,看了一眼坐著的許木,不知道他膝蓋有沒有事情,若是留下了病根,以後可還是要征戰沙場的,這可不行!
「這樣啊,心兒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件事情,父皇會即刻就開始一步步準備的,」轉頭看了一眼許木,「到時候,許將可要好好地保衛國家疆土才好啊!」
「末將無旁貸。」
皇帝點點頭,「既然如此,看在小公主的面子上,你也沒有確實地傷到皮肉,就免了你的大罪。但是大罪可免,小罪難饒,就罰你官降一品,罰俸一年,可有異議?」
「末將不敢。」
「那好,以後不可再犯,下去吧。」
許木告辭之後,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顧傾心稍微放下心,看起來,還能正常走路,應該無傷大雅吧!
剛鬆了一口氣,可是她的父皇的臉也馬上沉下來,興師問罪開始了,她就知道!
搶在皇帝開口的前一秒,「父皇,你若是想要興師問罪的話,就不用了,心兒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在收留那位江湖中人在宮殿中就是。心兒就是看著他孤身一人比較可憐,也就是嘴巴比較饞,還會講笑話,比較好玩才留下來的,您就不要責怪我麼?好不好?」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