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瑤拉著華流螢跟在華振雄的身後進入了大廳,她沒有在人群中穿過,而是選擇了貼著牆邊走。
華流螢明白薛瑤這麼做不是想引起眾賓客的注意,只想快速離開這裡,因此她十分配合地緊跟在薛瑤身後,感激地看著薛瑤焦急的背影。
她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好事老天爺才把薛瑤派來給她當繼母啊?想想她對薛瑤做的那些事,再想想薛瑤是怎麼對她的,華流螢臉上不由得泛紅。
薛瑤想趕緊離開這裡,但顯然她和華流螢的運氣都不怎麼好,剛走出沒多遠就被張太太攔下了。
張太太詫異地歪著腦袋看向被薛瑤擋在身後的華流螢,「怎麼換衣服了?弄髒了?」
華流螢連忙點頭,「有些餓,想拿塊蛋糕吃,結果盤子太滑,脫手了。」
薛瑤見華流螢給了合理的解釋,當即不再躲了,大大方方地拉住了張太太的手,讓出位置能讓張太太清楚地看到華流螢,小聲笑道:「我也一天沒吃了,為了這身旗袍我可是遭了大罪了!」
張太太聞言神密一笑,貼近薛瑤耳邊小聲道:「都一樣,不然小肚子起來了,穿衣服可難看了,這個時候誰不想漂漂亮亮的?理解!」
薛瑤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道:「我想和你們說呢,我頭有點疼,一會兒就先回去了,你們好好玩,有時間我們再聚。」
張太太當即關心道:「怎麼了?不會是感冒了吧?你穿的也不少啊?不會是下車時凍到了吧?」
薛瑤撫著額角點了點頭,「好像是,剛才就覺得不太對了,現在想想好像真是下車時凍到了,沒事兒,回去吃點藥就好了,你回去也記得吃點藥,別被我傳染了。」
張太太隨即應道:「行,我知道了,你難受就走吧,回頭兒我和她們說,等有時間了再找你。」
見張太太終於要放她們走了,薛瑤暗暗鬆了口氣,不客氣道:「那我就……」
剛想說要帶著華流螢離開,就聽到原本播放的背景音樂突然停了下來,薛瑤和張太太一愣,四下張望,看是怎麼回事兒。
像寧家這種豪門是輕易不會在宴會上出錯的,背景音樂會一直播放,而且是輕音樂,聲音也小,不影響人們聊天說話,一旦停下肯定是有事發生,主人講話是其一,但華家人早就說完話了,按流程現在是男人們談感情,女人們談花錢的時間,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啊?
兩人正疑惑著,就聽到音樂聲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不是背景音樂了,而是有人在演奏鋼琴。
薛瑤和張太太對視一眼,覺得十分的詫異,怎麼寧家還請了樂師來?
薛瑤張嘴想問張太太,正巧此時談太太帶著談秋瑩冷著臉走到了兩人身邊,尷尬地瞅了兩人一眼,而後嘆了口氣,無奈道:「別問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就她上去了呢?」
薛瑤和張太太有些懵,互視一眼,張太太問談太太,「怎麼了?」
薛瑤和張太太站的是個角落,有面牆擋著看不到鋼琴的位置,因此並不知道是誰在彈琴,聽到談太太這麼說,更加好奇了。
談太太無奈地用下巴指了指鋼琴的位置,示意她們自己看,兩人扒著牆角探出身子,透過人群看向鋼琴位置,結果看完後兩人又忍不住對一眼,和談太太一樣嘆了口氣。
兩人同情地看向談太太,薛瑤輕聲道:「都已經如此了,你也沒辦法改變,還是讓她彈完吧,等回去了再教育就好了,畢竟還小,還是可以教出來的。」
談太太冷笑一聲,「她都十八了,還小呢?要不是我姐姐死的早,她爸又不管她,看她一個人挺可憐的,我才懶得理會她。
就她這點小心思當誰看不出來啊?她這是想在這今天攀上哪家少爺一步登天!
也不看看她都有哪些優點,能讓那些少爺們看得上,就她那長相,不是我這個當姨的說,這裡哪位小姐不比她好看?而且不管是身份地位也不配和哪家少爺在一起啊,哪家主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取個沒用的女人回來?
我們這二十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家裡男人在商界可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不客氣的說,那是跺一跺腳就能讓千萬家庭為之心顫的,哪家不是和政界商界聯姻?最差的也是得是書香世家的小姐,那還得是高學歷、高智商、能生出高智商晚輩的小姐才配進門,不然連繼承家族事業的資格都沒有,一個弄不好還會被逐出家門,完全喪失了繼承權,但凡有點智商的少爺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失去現有的一切。」
談太太說完後又看向薛瑤,「除非是像你們華家這樣的,你家華振雄白手起家,不在乎這些,當初遇到你也是真愛,否則他找哪家小姐不行,怎麼就偏偏娶了你?
再者說,就你這智商和情商、長相,哪一樣都能甩出我那外甥女十條街去,如果你像她一樣,華振雄就是再喜歡你也不可能娶你回來。」
薛瑤可是毫無背景可言的,是這些太太當中身份最低的,而且還是二婚,可她卻憑藉著自己的智慧和情商在這些太太當中樹立了良好的口碑,得到了大家的信任和尊重,將她視為一體,這種本事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就算背靠華振雄,自己沒本事也是無法得到眾家太太的肯定的。
談太太說話十分的圓滑,雖說了實話,但卻半點沒有得罪薛瑤,反倒還將她誇了一遍,就這份心思,情商低的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薛瑤知道自己身份低,無法和這些太太們相比,但她卻並不自卑,也不在意,她只在乎華振雄和華家人怎麼想她,其他人,她根本不在意。
薛瑤笑著拉住了談太太的手,「你就別誇我了,還是說說你家這外甥女吧,你準備回去怎麼辦?」
談太太無奈道:「還能怎麼辦?回去後說一頓,扔點錢給她,將她送去住宿學校,沒事兒就別回來了,實在不行就送出國,眼不見心不煩。」
薛瑤聞言微微皺眉。
她可不認為送出國是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