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成為太子的第三天東瀛的使者進京了,皇上在立了端王為太子之後可能是有意想要鍛鍊端王的能力,所以就將受傷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給了端王讓端王自己酌情處理。
其實,這個時候,端王接手過來政務並不算是一個比較好的時機,畢竟還有很多堅定的英王一黨想著這端王找麻煩的。
但是事實證明,端王就是天生適合坐在這樣的位子上面的,所以不過只有三天的事情端王已經是用自己很是強硬的手腕將那些搗亂的人給壓下來了,雖然說不是完全的壓制下來了,可是到底是迎來了一下喘息的機會,這樣就已經很是在珍貴了。
婧娘對於端王坐在這一點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上一世端王接過來的攤子要比現在還有糟糕,可是端王照樣是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是將事情處理的鼎鼎有條了,從這一點上來看,端王就是天生的政治家。
可是,這幾天京城當中比較熱鬧的絕對不是端王也就會現在的太子(稱呼太子有些彆扭,以後還是端王)用鐵腕的手段控制住了京城的局面,而是陳閣老一家的覆滅。
陳閣老一家上下三代好幾十口人在端王成為太子的那一天下午就入獄,然後第二天午時就全部斬首,這其中剛剛出生沒有幾個月的嬰兒都沒有倖免於難。
政治的鬥爭總是會帶著各種鮮血的,可是婧娘知道的那剛出生的孩子也被斬首之後心中還是忍不住覺得同情,說起來幼兒何其無辜,只是因為姓陳就成為了一種罪過。
陳家一家昨天還是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但是第二天就成為階下囚然後全家覆滅,這樣的悲劇真的是讓很多人家心中未免覺得有些淒涼,一時之間,倒是京城也是安靜了很多。
陳家的覆滅也算是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起碼讓那些堅定的英王一黨不敢行事過於肆意了,這也是端王能夠很快的掌握住京城的形勢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吧。
只是這樣的途徑還是過於殘酷了一點。
婧娘因為這件事情情緒低落了一會兒,然後後來很快就適應下來了,說起來,要不是端王成為太子的話,或許和陳家一樣的下場的人家就是蕭家,成王敗寇,政治永遠都是這麼的現實和冷酷。
今天是東瀛使者進京的日子,可是婧娘卻是沒有打算過去看的,說起來,實在是沒有過去看的必要,婧娘也不喜歡那種熱鬧的場面,過去看在婧娘看來還不如就在家裡面陪著兩個孩子來的實惠。
端王成為太子之後,蕭煜作為端王的心腹自然手中多了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在端王成為太子的當天蕭煜就是已經去了西大營,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婧娘想應該會有好長一段時間蕭煜都是不會輕易的回家了,倒是沒有怎麼驚慌,依舊很是合理的安排著事情,只是越發的深居簡出了,並且婧娘已經是吩咐下去推掉所有送過來的帖子。
往年這個時候京城其實已經開始舉辦大小各種各樣的春宴了,但是今年婧娘相信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時候了,恐怕是謹慎的人家都不會選擇在今年讓自己家裡面的兒女婚嫁呢!
所以雖然婧娘吩咐下去了不收任何人送過來的帖子,可是婧娘卻是覺得應該不會有人送過來什麼帖子的。
京城的鋪子和莊子都是送過來的帳本,莊子上面現在是種植的時候倒是基本上沒有什麼進項,這本來就在在婧娘意料之中的事情倒是沒有覺得驚訝,而莊子上面的莊頭因為婧娘曾經的整治也是沒有怎麼耍滑頭,送上來的帳本一筆一筆的記載的很是詳細,婧娘稍稍一看就不在多說什麼。
只是問畫春:「溫泉莊子那裡,可是種上了花了?」
畫春就說道:「那莊頭過來問了繪秋應該種什麼倒是都按照繪秋的想法種上了,幾個莊子中的春種都很是順利。」
這一點婧娘也很是相信了,畢竟在莊子裡面的那些莊頭還有佃戶都是莊戶地裡面的老把式了,今年種地的時候也是雨水充足,所以自然是不會存在什麼問題,婧娘稍稍一看莊子裡面的帳本就是給了畫春:「你回去好好的看看吧,要是有什麼疑問的地方再過來找我,沒有的話就這樣的,對了,他們春種應該也是完成了,每個莊子都組織一次春獵吧,打的獵物還是少量的送到我們這裡來,其他的也不用買了,讓他們自己分著吃了。」
婧娘主要看的是店鋪這裡送過來的帳本,店鋪自然是一年四季都是要進錢的,按理來說京城每年春天綢緞鋪子和金鋪最是賺錢,可是今年卻並非這樣,主要是今年京城的形勢實在是過於緊張了,哪裡還會有人想著要去參加宴會呢?不去參加宴會,自然綢緞鋪子和金鋪裡面的綢緞和首飾也是不如往年賣得好了。
這一點婧娘也是能夠想明白了,所以並沒有想著去為難店鋪的這些掌柜的。
婧娘也是看了幾眼,然後說道:「放在我這裡,我這些天就看完,對了,眼看著也是快要到了立夏了,倒是也要給家裡面的人做夏裝了,就按照春裝的份例來就是了,需要什麼布料也是從我們家中的綢緞鋪子盅選,過會兒我寫一張條子,你讓人送到綢緞鋪子的掌柜的那裡,他自然就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畫春笑著答應下來了,然後說道:「還有一件事情,金鋪的掌柜的說陳家有一家店鋪和我們家的金鋪挨著,如今歸了朝廷所有,然後朝廷這裡是想著把陳家的莊子鋪子都給買了,金鋪的掌柜的想著能夠把這件鋪面給盤下來。」
陳閣老作為閣老,位高權重了幾十年,他們家裡面的產業自然也是好的,所以想要買下來的人一定很多,婧娘想了一下,說道:「金鋪那裡可是準備擴張?」
畫春說道:「好像是有這樣的意思,從江南那裡新來了六個師傅,手藝和京城這裡不同,這樣一拉倒是讓金鋪的鋪面能夠擴大了,以前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機會,如今正好倒是有了。」
婧娘就說道:「這件事情讓蕭福去做吧,陳家的鋪面和莊子恐怕是盯著的人多了去了,單單只是金鋪的掌柜的恐怕是不能夠買下來了,讓蕭福出面吧。」
蕭福如今算是順平伯的管家,順平伯蕭煜如今可是新上任的太子的心腹人,等著以後太子登基之後只會更上一層樓成為侯爺也是有可能的,這一點京城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是能夠看明白的,所以現在蕭福在外面行走不會有人想著去觸碰蕭福的霉頭的,畢竟得罪了蕭福就是相當於得罪了順平伯,所以婧娘才會想著讓蕭福過去看看的。
顯然畫春也是明白這一點,笑著說道:「蕭管家最近倒是也沒有什麼大事要做,正好可以過去幫著掌掌眼了。」
婧娘低下頭來繼續看著帳本,心中卻是想著隨著端王成為了太子,僅僅不過只是三天,婧娘已經是能夠感覺到了自己家也是跟著水漲船高了。
正在這樣想著的時候,繪秋進來了,說道:「奶奶,是大奶奶身邊的羅嬤嬤過來了。」
大奶奶身邊的羅嬤嬤?婧娘自然是知道這個大奶奶值得就是蕭大奶奶了,說起來自己和蕭大奶奶雖然因為蕭大夫人暫時結盟過一次,可是隨著蕭大夫人徹底的退出了蕭家的大舞台,她和蕭大奶奶之間的結盟也就消失了,所以羅嬤嬤怎麼會想著過來呢?
雖然是這樣想著,婧娘還是說道:「讓羅嬤嬤進來吧。」
如今蕭大奶奶總理著蕭家的中饋,倒是蕭大奶奶身邊最為倚重的羅嬤嬤也是變的精神起來了,今兒羅嬤嬤身上穿著的潞綢的褙子那潞綢也是要十兩銀子一匹的,擱在以前,蕭大奶奶是不會出手這樣大方的。
羅嬤嬤是第一次過來伯爺府的,一路走來看著伯爺府的這些東西,心中在真正的意識到了如今蕭煜已經不是蕭家的庶子了,而是正正經經的順平伯,蕭家雖然蕭國舅的辭官,如今最有話語權的也就是在合格順平伯了。
有這樣的想法,自然是羅嬤嬤見到婧娘對婧娘也是恭恭敬敬的。
羅嬤嬤說道:「老奴以前就是想著能夠過來看看這伯爺府,只是一直都是沒有這樣的福氣,如今總算是有這樣的機會了,老奴真真是覺得無比的榮幸。」
這話倒是說的幾位好聽了,要是以前的話恐怕是這個人羅嬤嬤是怎麼都是不會說出口來的,婧娘想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隨著蕭國舅的辭官蕭煜成為了蕭家最有話語權的人的緣故。
婧娘臉上的笑容不變,說道:「大嫂讓嬤嬤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羅嬤嬤急忙說道:「吩咐談不上,只是大奶奶想著明兒在家裡面舉辦一個小小的家宴,特地讓老奴過來請四奶奶明兒抽空過去呢?」
現在這個時候舉行什麼家宴?婧娘微微皺眉頭,今天是東瀛使者過來的時候,明兒蕭家就舉行一個家宴,這其中難不成有什麼關聯?
看著婧娘不說話,羅嬤嬤就說道:「京城現在這個時候可不是什麼安定的時候,大奶奶本來也是想著儘量低調的,但是老太爺已經是吩咐下來了,自然也是要按照老太爺的意思來做的。」
果然是蕭國舅的意思了,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了。
婧娘當即就說道:「這樣的話嬤嬤回去和大嫂說一聲明兒我一定準時過去。」現在弄不明白蕭國舅到底是什麼意思,婧娘倒是也不好奇,反正無論如何明天總歸是能夠知道的!
聽著婧娘說同意下來了,羅嬤嬤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這樣的話,老奴就告辭了。」
留下來也是沒有什麼話可以說的,婧娘自然是不會想著留羅嬤嬤的,只是讓畫春送走了羅嬤嬤,當然,離開的時候也是給了羅嬤嬤兩個銀裸子就是了。
羅嬤嬤離開之後婧娘就在想蕭國舅這樣做的意思,說起來明天蕭煜根本就不能夠回來呢。
畫春回來之後對婧娘說道:「奶奶,奴婢特地有的多問了一下羅嬤嬤,說起來明兒的家宴不僅僅是幾房聚在一起,就是嫁出去的幾位小姐也是會過來的,還有說是薛三爺也會來。」
竟然會這樣隆重,婧娘不禁深思起來了,蕭國舅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婧娘說道:「這件事情還是先去西大營和四爺說一聲。」
最近京城裡面的各種事情都是要值得注意的,在婧娘看來,蕭國舅做事一向都是有什麼想法才會去做的,所以這一次做事情也是有目的的,婧娘本來是打算不再多想什麼了,可是現在卻是又開始不由自主的想起來了其中的關鍵來了。
畫春雖然不是很清楚其中的事情,但是卻是知道婧娘臉上很是凝重就說明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因為畫春也不敢再去耽誤,立刻讓人過去說了。
婧娘則是對畫春說道:「說起來蕭家的其他幾個小姐我倒是還沒有見過,明天恐怕是能夠見到了,她們出嫁多年,也是應該有了孩子了,去打聽清楚,然後準備上幾樣東西。
蕭家嫁出去的兩個女兒蕭大小姐是大房疏忽,嫁到了江西王家,婧娘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如今才剛跟著夫君來京城,蕭二小姐嫁到了彭家,是三房的嫡出,雖然說一直在京城,可是婧娘也是沒有見過的,如今第一次見面給孩子們的見面禮還是要好好的準備好的。
繪秋知道畫春要做的事情很多,就說道:「這件事情不如讓奴婢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