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開始,中秋節對於寧娘來說就成為了一個很是特殊的而又值得紀念的日子了,這一天,她成了她愛的男人的女人,當時是什麼感覺呢?
寧娘坐在屋子裡面仔細想一想,卻是覺得進京不過只是一年的時間而已,可是她已經是模糊了,她和端王歡愛過好多次,按理來說應該是第一次是最為印象深刻的,可是她卻是發現第一次是最為模糊的。
那些眼淚,那些他事後就離開的委屈就變淡了,現在想起來甚至是心中多了一些甜蜜,儘管那一次的事情真的很是不完美!
寧娘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她長得算是比較耐看的人,一年的時間裡面只是為她的眉眼多了一些風情而已,其他的似乎是什麼都沒有變,她依舊年輕,有時候,寧娘想想也是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她以為她愛上了這個註定不能夠為她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諾言的男人之後終究她會在這個後院裡面慢慢的枯萎的,可是最終她卻是發現她居然能夠一再的為這個男人妥協,然後只要這個男人心中有她的位置她就會很高興,真的,很高興,很高興。
所以因為這滿足,她沒有枯萎,反而是變得嬌艷起來了!
劉姑姑進來了,看著寧娘坐在梳妝檯前,沒有開始梳妝打扮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說道:「娘娘還不開始梳妝嗎,再不開始的話時候就有些晚了,剛剛王妃身邊的人過來問呢!」
寧娘回過神來,好吧,今年的中秋節她不會是先一個度過,然後和端王有了一場肌膚之親,再然後自己一個人睡過去了,今年的中秋節她是要去宮中領宴的,說起來這是皇上的恩賜,可是,寧娘卻是真的不願意過去啊,她寧願還是一個人在院子裡面度過啊,這裡就是她的小窩,她很是喜歡啊,她不願意進皇宮,一開始寧娘還為自己有何樣的想法覺得有些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慢慢地寧娘卻是釋然了,因為無論皇宮如何的華貴,那裡終究就是一個冰冷而又殘酷的地方呢!
寧娘回過神來,說道:「嗯,我知道了,叫黃鸝和黃鶯過來給我打扮吧,不用過於隆重了!」
劉姑姑答應了下來,跟著寧娘時間長了,她也明白了寧娘的性子,並不是願意出風頭,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儘量的低調了!
劉姑姑從來都沒有覺得寧娘應不應該這樣做,說白了寧娘就只是端王府裡面一個毫不起眼的側妃而已,甚至以後會不會有孩子都是未知數,家世不顯,自然是不會有人多加注意就是了!
這樣的情況寧娘很是滿意,看著劉姑姑找出來了一件桃粉色繡銀紅如意紋的小襖,藏青色的八幅湘裙,寧娘點點頭,說道:「就這一身的,黃鸝,給我梳一個中規中矩的飛仙髻就好了,帶著亮著金鑲玉的簪子和一朵粉紅色的絹花!」這樣很好,喜慶有很尋常,加上她的身份,絕對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黃鸝應了下來,黃鶯則是找出來了寧娘要求的簪子和絹花,然後又在一旁幫著黃鸝打下手,黃鸝會梳頭,可是卻並不是很擅長,這一點也是讓寧娘覺得滿意。
打扮好了之後寧娘就帶著劉姑姑去了端王妃那裡,今兒進宮寧娘也只是打算帶著劉姑姑的。
過去的時候端王已經是在那裡了,還有安康也是在那裡,今兒安康也是要進宮的,看著寧娘進來了,安康眼中多了一些笑容,卻是不敢在自己的母妃那裡表現出來了,年紀小小的他已經是明白了要是他表現出來之後自己的母妃會覺得不高興的!
寧娘低眉順眼的請安,眼神微微一瞄,就是發現了端王妃打扮的很是隆重,真紫色繡著青鸞的蜀錦宮裝,梳著牡丹頭,帶著一整套紅寶石首飾,那簪子的雕刻帶著一些現代的風味,可是搭配端王妃的這一整套卻是一點都不顯得突兀,讓寧娘不得不感慨,恐怕是這一次端王妃戴過之後京城裡面的那些女子又是會跟風了!
她慢慢的知道了端王妃就是京城時尚潮流的指引,只要端王妃戴過的奇特的收拾,樣式精巧的衣裳總會讓京城裡面的女子趨之若鶩,這樣的穿越者還真的是風光啊!
說起來當初她也是立志當這樣風光的穿越者的,可是現在看來顯然是沒有這樣的希望了!
端王妃笑著讓寧娘起來了,其實看著寧娘心中未嘗不是酸酸的,畢竟這個女人雖然毫不起眼,卻是當端王看在了眼中。
寧娘不願意和端王妃裝什麼姐妹情深,說起來共同伺候一個男人又怎麼會有什麼姐妹情深呢?而且端王妃最近應該是風光得意的才是,雖然說端王沒有完全按照她的要去來,可是定國公府中還是多了三個當官的人,其實有兩個都是被安排在了朝廷中重要位置,這些,寧娘並不羨慕,她的家世不顯,可是有時候在端王的面前來說又何嘗不是作為有力的存在呢?因為這能夠讓端王對她多一些憐惜。
在端王妃的面前,端王對寧娘也是不會多一些熱情的,人到的差不多了,端王就說道:「好了,我們進宮吧!」
上了馬車之後,劉姑姑掀開了一個蓋子,說道:「王爺吩咐了,讓娘娘在路上的時候吃一點點東西墊墊肚子!」
寧娘看著食盒裡面的點心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還有一張小紙條,打開看來,不過只有三個字「多吃點」,卻是讓寧娘高興了許久。
皇宮領宴真的是一件很是高大上的事情,可是寧娘卻是真的覺得是一種折磨,因為那些飯菜並不是熱乎乎的,想著除夕的那一次,寧娘到現在還是有些心有餘悸,所以端王準備的這些東西很是合乎她的心意!
寧娘笑著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喝了一杯熱茶,之後就不再怎麼動了,若是水喝多了其實也是一件麻煩事情,寧娘是下定決定就老老實的在領宴的大殿裡面的,絕對不出去,要不然一不小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或者是中了什麼算計就是不太好了,雖然寧娘覺得依著她的身份應該還是不會有人想著去算計她,但是總歸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賜宴的大殿裡面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和樂融融,可是這裡面的笑容多少又是假裝出來的呢?寧娘看著成王拿著酒杯過來敬酒,明明私底下和端王爭鬥的不可開交,可是明面上卻是一兄弟和睦的樣子,看著實在是令人覺得膩味。
只是寧娘她知道她應該做的就是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然後坐在這裡就好了,她只不是是一個側妃,說起來真的是微不足道的,沒有人會注意到她,所以她能夠看場上的風景,所以她桌子上面的菜都是涼的,寧娘自然是沒有興趣吃桌子上面的菜的,現在她無比的慶幸自己在馬車上面的時候讓自己吃飽了。
皇上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和他並肩的是皇后,明明這一對夫妻已經是不怎麼和睦了,但是今兒兩個人仍然是臉上帶著慈和的笑容,至於一旁的淑妃臉上紅光滿面,最為她的而已最是有出息,陳德妃圓圓的臉上也是帶著得體的笑容,可是仔細看的時候就會發現陳德妃的臉上有一些鬱悶,畢竟她的兒子從去年獵苑的事情開始就是一直倒霉的。再往下胡昭儀嬌媚無雙,她的兒子成王從今年開始嶄露鋒芒,她覺得她還是可以更進一步,甚至以後成為太后的!
唯一有所變化的就是想想來雍容華貴的高貴妃變得越來越瘦了,臉色發黃,就算是用了脂粉也是遮蓋不住她臉上的暗黃,想一想,曾經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兒子出局了,她肚子裡面的還是是被她的兒子打掉的,想一想怎麼都是覺得人生無比的可悲,而且,她自從流產之後身子就一直不怎能好,一直躺在床上,就素那是今天和也是面前過來的。
吃到一半的時候,皇上看到了端端正正坐在端王身邊的安康,微微皺了一些眉頭,他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子嗣上面實在是少了一點,唯一一個側妃還是不能夠生育的,難怪那天他會求自己讓葉言給這個女子診脈呢!
皇上就對皇后說道:「我看著小四身邊只有兩個兒子子嗣還是過於淡薄了!」
此話一出,寧娘心中一緊,目光瞥向端王妃的時候,看著端王妃已經是握緊了拳頭,心中突然之間出奇的冷靜下來了,她不是早就想打這一天了嗎?沒關係,只要這個男人心中有她一席之地就好了,別的她又何必奢求呢?
思想工作做完了寧娘心中就變的坦然起來了,反正這個男人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的,至於多少對於她來說已經是沒有什麼區別了!
看到端王妃的強顏歡笑,寧娘在心中搖搖頭,何必呢?這樣的情形難不成她是真的想不到嗎?果然還是先現在的思想在作祟啊,這樣何必自己過不去!
無論是寧娘怎麼想,還是端王妃怎麼想,皇上既然是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了自然就是開始實施了,皇后看來一眼想要說話的楊淑妃,笑著說道:「臣妾前兒見到了楊侍郎家裡面的二女兒,倒是覺得不錯,不如就給端王當側妃吧,還有可以再給端王多一些侍妾也好!」
聽著皇后這樣說,楊淑妃心中高興起來了,其實,她最為擔心的就是蕭家會趁著這個機會給端王府裡面送人,本來她的娘家就是已經不顯了,要是端王府中再有蕭家的女子的話就實質是讓人覺得擔憂了,幸虧皇后沒有這樣做,想到這裡,楊淑妃對皇后多了一些感激。
楊淑妃就笑著說道:「臣妾的那個侄女臣妾也是覺得滿意,請皇上給一個恩典!」
皇上玩味一笑,說起來他也是有這樣的打算的,而且想必精明的蕭家已經是發現了,對於蕭家的識時務他很是滿意,所以未嘗不可以給一個恩典!
皇上笑著說道:「那就這樣吧,侍妾的事情還是皇后和淑妃商量著來,楊家的女兒以後就是小四的側妃了,讓欽天監那裡找一個合適的時間!」
皇上既然已經是在這樣說了,自然就算是一言九鼎了在場的人心中各有想法,但是無論如何端王端王,端王妃還有寧娘都是站起來到了殿中央道謝了。
端王很是平靜,這件事情他早就有所預料了,說白了不過就是能夠湯楊家安心而已,這一次的事情楊家可真是不費吹灰之力確實的得到了許多的好處!
皇上看到了在端王和端王妃身後的寧娘,就說道:「這個董側妃就是當初在獵苑救了你一次是吧!」
雖然不知道皇上的意思,端王還是說道:「回父皇的話,正是!」
寧娘心中不僅忐忑,不過只是已給謝恩而已,為什麼就會被皇上注意到呢?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啊,她不願意當主角啊,雖然說起來被皇上注意到應該是一件比較榮幸的事情!
「唔,身子可是好了?我記得當初可是傷的不輕!」皇上說道,這個董側妃父親沒有什麼本事,董舉人董書凱現在也是沒有什麼大的勢力,和蕭家離得遠卻也是和蕭家有些關係,真是的剛剛好。
端王心中一動,說道:「回父皇,自從那一次只是身子一直不是很好!」
「哦,最近太醫院裡面新來的一個太醫倒是醫術不錯,我看著就讓他去給看看吧!」皇上看似隨意的說道,可是分明是心中早就已經是有了打算了!
無論如何,寧娘知道這一次她也算是跟著賺了便宜了,雖然不知道皇上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是不是有些張揚了?
寧娘顧不上想很多,重新給皇上磕了一個頭,說道:「臣妾謝皇上恩典!」她只是一個側妃是沒有資格稱呼「父皇」的。
「嗯,好好的養身子為小四開枝散葉才是正事!」皇上說道。
端王帶著自己的王妃和側妃退了下來,寧娘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其實她的身子她已經是認命了,只是要是真的有能夠的話,她還是很激動,真的,很激動。
唯一心中覺得不痛快的就是端王妃了,其實比起來王府中進來女人,她更加忌憚的卻是寧娘,因為這個女人已經是進入到了端王的心中了,要是以後真的為端王生下來孩子可不就是會更加得到端王的注意了!
無論如何,宴會還是在進行著,皇上又是看到了成王,說道:「這一年小七做的也是不錯,唔,你現在還是不用側妃的,胡昭儀當昭儀也是有一段時間的,晉為賢妃吧!」
曾經的胡昭儀現在的胡賢妃聽到了皇上這樣說不僅欣喜若狂,貴淑賢德,賢妃可是要比德妃還是要高上一點的,原本看著皇上這樣看重端王她心中還是有些不高興,可是現在那些不高興早就已經不見了,皇上終究還是重視她的兒子的,看看,現在她不已經是成為了賢妃了嗎?
成王也是覺得很是高興,雖然他沒有得到什麼實質的好處,可是他母妃的好好處就是他的,看見他的父皇還是重視他的!
胡賢妃和成王謝恩,看著胡賢妃和成王臉上的笑容,覺得最為刺眼的就是陳德妃和英王了,本來他們兩個還因為端王大出風頭開始嫉妒端王,可是現在這些嫉妒卻是完全都轉移到了胡賢妃和成王身上了,他們何德何能能夠得到皇上這般看重!
陳德妃更是憤恨,這個賤人現在居然是賢妃了,已經是比她高了,這怎麼可以!
皇后勾唇一笑,這一笑還是很得體,就想著在為胡賢妃和成王高興一樣,可是皇后卻是知道這個笑容裡面的濃濃的諷刺,皇上這一招禍水東引可真是用的熟練啊,現在儼然成王和胡賢妃已經是會成為了端王的靶子,陳德妃和英王接下來主要在針對的就是成王還有胡賢妃了吧!真是用的好!
真的是用的好,皇后雖然還是不恥皇上算計自己的兒子,可是若是能夠讓端王不至於鋒芒太露的話還是比較不錯的,畢竟最近一段時間端王一直都是處在風口浪尖上面的,應該退下來了。
皇后非常能夠確定的就是皇上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成王,一直捧著也不過就是當成了一個靶子而已,不過就是因為擋住定國公的事情裡面成王所做的動作,明明定國公的事情端王才是源頭,可是皇上卻是一點都沒有發現,可見是端王棋高一著。
皇后眼角看了一眼端王,臉上依舊戴著溫和的笑容,似乎是再為成王還有胡賢妃覺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