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杏仁露

  面前的菜味道很好,應該是劉姑姑特地吩咐了廚房按照自己的口味準備的,寧娘吃了一口螃蟹,又喝了一口酒,酒似乎是就有些辣,寧娘不僅使勁的咳嗽了一下,然後吐吐舌頭。

  想著伸手倒一杯茶水漱口,最終卻是放下了手,任口中的辣味不斷的蔓延。

  「呵呵。」寧娘又倒了一杯酒,喃喃,「人果然是群居動物。」

  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話現在才算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可是讓她到外面去嗎?寧娘一點都不願意,她現在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三,而且實在是正妻眼皮子底下的小三,在寧娘看來,就算是端王妃再怎麼的不堪,也是端王的正妻啊,而自己,算得上什麼呢?

  菜沒有怎麼動,酒壺裡面的酒卻是一滴不落的都喝完了,喝著喝著,眼淚流了出來,模模糊糊的寧娘似乎是看到了端王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就那樣站著,靜靜的看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

  寧娘想自己一定是喝醉了出現了幻覺了。

  「王爺,你過來了啊!」寧娘笑著說道,明明是笑著的,可是淚珠子卻像是不聽使喚一樣一滴一滴的落著。

  「怎么喝了這麼多酒?」端王微皺眉頭,他不喜歡寧娘現在這個樣子。

  端王走上前想著要奪過寧娘手中的酒杯和酒壺,看著酒壺裡面一點酒都不剩下了,端王的眉頭皺的更加的深了。

  寧娘任由端王奪走自己手中的酒壺和酒杯,笑著說道:「過節啊,自然是應該喝酒啊。王爺怎麼過來了?」男人的手指骨節分明,寧娘雖然是醉了,卻是確定端王真的是來了。

  現在,他過來幹什麼呢?今天他不是在宮中參加宴會嗎?宴會回來了之後不應該是卻端王妃的院子嗎?怎麼反而是來到了這裡,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讓她考慮不清楚這裡面的事情。

  端王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喝醉了。」他抱住了寧娘,想著讓她去睡覺。

  喝醉了的寧娘從來都是既乖巧又任性的,就比如現在寧娘乖乖的讓端王抱著,卻是伸出手來去觸摸端王的臉。

  他為什麼過來呢?端王也是不清楚的,只是回到府中的時候他答應了端王妃會到她的院子裡面去,但是卻是和端王妃說要去書房處理一點事情。

  回來之後卻是叫了劉姑姑問寧娘怎麼樣了,下意識的,端王不敢立刻就去看看寧娘,而他從劉姑姑口中知道了寧娘雖然是沒有和劉姑姑她們一起吃飯,也是單獨叫了自己喜歡的菜來吃的,端王放下心來,就準備去端王妃的院子了。

  但是在經過寧娘的屋子的時候卻是鬼使神差的進去了,然後看到的寧娘一個人的落寞,端王承認看到的那一刻他是心疼的,只是心疼並不代表心軟,所以他想,他還是什麼都不能夠做。

  「王爺,我在你心中算得上是什麼呢?」寧娘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要不然怎麼會問出來這樣的問題呢?可是,她是真的想知道的,她真的不願意無名無分的跟著端王。

  端王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溫聲說道:「阿寧,你醉了,好好睡一覺。」

  寧娘笑了一下,在端王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後她做了一個很是大膽的動作,她把摟住的端王的脖子,然後將唇貼在了端王的嘴上。

  這句話換來的端王更加熱烈的回應,唇齒相交。

  兩個人都是喝過了酒的,說起來身上的問道並不是很好聞,寧娘知道端王是有著小小的潔癖的,但是此刻兩個人都是忽略了這個問題,然後開始的更加熱烈的糾纏。

  一個時辰之後,兩個人稍稍梳洗了一下,端王抱著寧娘回到了床上,看著懷中的人兒已經是睡著了,手卻是抓著他的衣襟。

  端王慢慢的將寧娘的手拿開,看了一眼寧娘,小聲說道:「阿寧。」

  睡著的人怎麼會有所回應呢?端王俯下身給了輕啄了一下寧娘的嘴唇,然後毫不猶豫的開始穿衣裳。

  端王妃的院子,端王妃已經洗漱好了,在屋子裡面等著端王。

  時間長了,端王妃說道:「王爺怎麼還沒有過來?這都一個多時辰了!」

  為什麼沒有過來,菡萏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好說道:「大概王爺是有什麼事情的吧!」

  「什麼事情非得要晚上處理,菡萏你去看看。」端王妃說道,儘管是不想承認,但是端王妃自己是知道的,當她試探性的問端王今天晚上會睡在哪裡的時候,她的心中是無比的忐忑的,而當她得到了端王的回應是今天晚上回到她的院子的時候,她的心中慢慢的出現了雀躍。

  「王爺過來了。」

  菡萏剛剛想著去看看,就聽到小丫鬟這樣說道,她還沒有怎麼表示,就看到端王妃猛地站了起來,然後又坐下了。

  端王進來之後,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看了端王妃一眼,說道:「怎麼還不睡?」

  半年來的冷落讓端王妃已經是學會了小心翼翼的看端王的態度了,就比如現在,端王妃雖然還是會有些端著態度,卻也會笑著說道:「王爺過來了,可是要先吃些東西。」

  端王看著端王妃僵硬的討好不為所動,淡淡的說道:「不用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寢吧!」

  端王就說道:「我已經在書房那裡梳洗好了。」

  端王妃心中有些憤怒,又有些傷心,她就這麼的不得他的待見,甚至是在自己的院子裡面熟悉的事情都是不願意了!

  這一夜,端王和端王妃睡在了一張床上,一夜,相安無事。

  端王不知道的是,在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的時候,寧娘的眼角慢慢的滑落了一滴淚,然後,好一會兒,寧娘睜開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摸出來了一個小瓶,從來面倒出來一顆藥,咽了下去。

  她想,她一定是有點喜歡上了端王,要不然怎麼會這般的作踐而又放縱自己呢?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寧娘已經是能夠很好的掩飾情緒然後服侍端王用早膳了。

  只是飯桌上面卻是沉默無比。昨天晚上端王妃特地吩咐了小廚房準備了豐盛的早飯,都是按照端王的口味準備的,但是端王早上起來看過安康之後卻是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他想著昨天晚上寧娘的樣子,心中覺得有些酸酸的,想著儘量能夠在自己力所能及之下讓她不受委屈。

  只是,寧娘所受到的委屈不也是因為端王嗎?

  端王其實很是不喜歡寧娘現在這個樣子的,他吃了一口粥,說道:「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說完了之後卻是覺得自己似乎是選擇了一個很是不適合的話題,只是話說出口來了卻是不好收回去了。

  端王若無其事的吃了一口小菜。

  屋子裡面又是一陣沉默,寧娘慢慢的說道:「奴婢很好。」要不然又能夠說什麼呢?

  說完之後又是以一陣沉默,端王默默的吃完了碗中的飯菜,說道:「嗯。」

  中秋節之後的第二天,董家大房一下就回去了,但是卻是留下來了媛姐兒和英姐兒,以及嬌姐兒也沒有跟著董書陽和小馬氏回到嵐山縣。

  婧娘把自己想要教導媛姐兒幾個孩子的事情說出來了,秦氏想著婧娘就要出嫁,覺得婧娘忙活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不免覺得有些猶豫,但是婧娘卻是笑著說道:「我有的是時間呢!嫁妝之類的不用我準備,我只是繡好嫁衣就好了,再有兩三天嫁衣也就繡好了,正好事情就不多了。」

  嫁衣婧娘自然是精心準備的,但是因為林氏把家事接手了,婧娘就真的是空出來了不少的時間,所以也就多出來了很多時間開始繡嫁衣,自然是已經差不多了。

  其實,除了嫁衣自己還是準備做一身衣裳給蕭煜的,但是婧娘想著也不過是每天抽出來兩個時辰來教導媛姐兒,也就並不覺得是多麼的難了。

  這樣一說,秦氏就說道:「好,說實話,我是想過這個問題的,以後董家說不懂會成為什麼樣子呢!家裡面的孩子自然是應該好好教導的。男孩子我倒是不擔心,可是女孩子,我和你的伯娘還有嫂子們都是不行的,說起來也就只有你了。」

  婧娘就笑著說道:「我會的東西也不過就是那些,說白了就是希望媛姐兒幾個孩子能夠多張一些見識就是了。」

  馬氏她們知道了這件事情都是舉雙手同意的。

  婧娘的儀表姿態一開始她們只是覺得好而已,可是到底是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畢竟婧娘是舉人的女兒,一舉一動自然是要比鄉下養出來的孩子好上很多。

  但是等著她們知道了婧娘這些就是比嵐山縣的那些大戶人家裡面養出來女孩子也要好上很多的時候就是真的驚訝無比了。

  尤其是霍夫人說婧娘就是比侯府的小姐也是不遑多讓的時候她們是真的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的。

  田氏和張氏都是動過心思能夠讓婧娘來教導媛姐兒和英姐兒的,但是想著婧娘正在準備出嫁的事情,卻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了,如今聽著婧娘這樣說,自然是非常願意的。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媛姐兒幾個孩子留在董家三房一個月,這一個月婧娘就會好好的教導一些三個孩子。

  說起來媛姐兒三個孩子,最大的不過是六歲,現在正是學規矩的事情。

  婧娘讓三個孩子住進了自己隔壁的院子,讓人好好的收拾了,讓後讓描夏和寫冬帶著兩個丫鬟照顧著媛姐兒三個孩子。

  第一天婧娘教什麼,只是讓三個女孩子開始描紅,這些以前婧娘就讓三個人做過,她們在家裡面的時候各自的娘雖然是不識字,卻是督促著讓三個孩子描紅的,所以對於這些三個孩子都是沒有覺得害怕。

  婧娘在東暖閣裡面繡著自己的嫁衣,卻是收拾出來的自己的書房,在裡面放了三張桌子讓媛姐兒幾個孩子描紅。

  過了一會兒描夏過來了,婧娘就問道:「怎麼樣?」

  描寫笑著說道:「三個小姐兒都不是那種調皮的,自然是好好的寫字的。」

  這倒是了,三個孩子其實都被各自的娘親教導的很好。

  婧娘笑著說道:「嗯,讓廚房準備好杏仁露,等著她們描完了一張大字之後就讓三個孩子喝上一點,以後一天寫上兩張大字就好了,午飯的時候我帶著她們去娘親那裡。」

  畢竟是第一天婧娘並沒有多麼嚴格的對待三個孩子,說實話,婧娘的性格也是嚴厲不起來了,可是就是這樣家裡面的孩子還是都喜歡聽婧娘的話的。

  描夏就笑著說道:「奴婢已經是燒好了杏仁露了,在那裡溫著呢!等著三個姐兒寫完大字就能夠喝了。」

  「嗯。」婧娘點點頭,低下頭繼續開始繡自己的嫁衣,其實就還剩下一個蓋頭了,不過是三四天的功夫就能夠繡好了。

  中午的時候婧娘帶著三個孩子去了秦氏那裡。

  秦氏也是擔心著三個孩子,就問婧娘:「怎麼樣?」

  婧娘笑著說道:「娘親放心吧,她們都死乖巧的孩子,自然很是聽話的。」

  秦氏點點頭,說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就是你可是安排好了?」

  婧娘就說道:「嗯,上午的時候先是讓她們寫上一個時辰的大字,然後叫她們讀書半個時辰,之後就是讓她們玩兒了,下午則是準備用一個時辰的時間教她們繡花,至於琴棋書畫,我也不過就是會寫字而已,別的還真的不能夠交給她們。」

  這樣說著,秦氏不僅是覺得有些愧疚,婧娘根本就是沒有跟著女先生學過呢!然後又覺得很是自豪,她的女兒沒有跟著女先生學習,可是卻是什麼都自己學會了。

  婧娘說道:「娘親放心吧!我能夠教給她們的也不過就是皮毛而已,其實真正說起來,不若等著她們八九歲的事情請一個女先生過來教導。」

  自己想要教會她們的其實是見識而不是別的東西,這些說起來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也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可是對一個人來說卻是很重要的。

  在婧娘看來,人與人之間氣質的不同最終歸根結底為見識和眼界的不同。

  這個時代對於女子來說實在是過於苛刻了,婧娘不能夠教三個孩子學會反抗,在沒有什麼資本之前就學著反抗最終的結果恐怕是萬劫不復,但是婧娘卻是能夠教她們如何來提高自身籌碼的。

  婧娘想,無論是在哪一個時代,只有自己自身足夠優秀了,才能夠迎來別人的側目,其實,尊重都是自己贏來的,沒有必要自怨自艾。

  婧娘想要教會媛姐兒三個孩子的就是這些,上一世自己最終頭破血流才學會的道理。

  這些沒有必要和秦氏說了,婧娘帶著幾個孩子陪著婧娘吃過午飯,就讓描夏和紅柳服侍著幾個孩子回她們的院子睡覺,等著下午的時候再過來跟著自己學習繡花。

  幾個孩子都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婧娘自然是要讓幾個孩子都是要吃好睡好的。

  媛姐兒她們都很是喜歡婧娘這個溫溫柔柔的小姑姑,所以也很聽婧娘的話,都是笑嘻嘻的應了,然後乖乖的去休息了。

  下午的時候,媛姐兒幾個孩子跟著婧娘在婧娘平時繡花在的地方東暖閣。

  昨天婧娘就已經是跟著田氏、張氏還有小馬氏了解了一下,三個人都已經是開始教導自己的女孩開始做針線活了,但是她們畢竟是不會刺繡,所以幾個孩子都是不會的。

  婧娘就找出來了平時自己做的針線裡面比較好看有趣的那些拿給媛姐兒幾個孩子去看。

  她們果然都很是喜歡的,英姐兒拿著一個荷包說道:「小姑姑,這個可不可以送給英姐兒?」

  婧娘又笑著對媛姐兒和嬌姐兒說道:「媛姐兒和嬌姐兒也是這樣,能夠繡一方帕子了,就可以從小姑姑這裡選一個你們喜歡的帕子。」

  嬌姐兒就細聲細氣的說道:「可是我們不會繡花啊!」

  婧娘據說到:「沒有關係,小姑姑叫你們,以後你們自己也能夠秀出來做河陽漂亮的荷包了。」

  幾個孩子一聽都是掙著想要跟婧娘學著繡花了,婧娘就開始從最為基本的針法開始教她們。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幾個孩子拿針都是有模有樣的,但是真正繡起來的時候卻是有些不像樣子了,都是歪歪扭扭的。

  自己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婧娘也不介意,笑著鼓勵了幾個孩子幾句,幾個孩子繡花的興頭就更大了。

  幾天下來,婧娘發現嬌姐兒和英姐兒都是更加喜歡繡花的,但是媛姐兒卻是對讀書比較感興趣,於是婧娘就想起來了因材施教這一說法,對於幾個孩子感興趣的多加引導,但是也不讓她們就此就不再學習別的東西了。

  這個時候,婧娘已經是繡好了自己的嫁衣,婧娘拿過去給秦氏看,正好林氏和霍吉文也在那裡,看了之後都是在讚嘆不已,說起來,婧娘真的是有一雙巧手的,任誰看了這嫁衣都是說不出來一個不好的字出來。

  婧娘對於和蕭煜成親用了很是虔誠的心思來對待的,自然做的嫁衣就是很用心了,圖案繁複不說,而且多種針法都有,全部都是意頭好的東西。

  林氏伸出手來小心點摸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樣的衣裳只是穿一次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霍吉文就說道:「怎麼能夠算得上可惜了,女子畢竟就只有那一天,出嫁的那一天也是女子最美的一天了,以後好好的收藏著就是了。」

  婧娘微紅了臉,說道:「嗯。」自然是要好好的收藏的這一身嫁衣才是,這一身衣裳,從選擇布料到剪裁到繡花都沒有假他人之手。

  秦氏笑著說道:「我看著已經是很是不錯了,洗一洗收起來就好了,等著出嫁的那一天穿。」

  婧娘羞紅了臉,說道:「我知道了母親。」

  原本首飾已經是定下里了,但是因為從西洋那裡送過來的寶石,最終秦氏還是決定重新給婧娘打一套出嫁的首飾,所以現在秦氏才會這樣說。

  婧娘雖然還是覺得羞澀,卻是大大方方的答應下來的,說道:「嗯,我知道了,明天下午的時候我會過來的。」

  秦氏點點頭,婧娘想著還在自己院子裡面的媛姐兒幾個孩子,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然後對身邊的人說道:「媛姐兒幾個孩子已經繡了一個時辰了吧!讓她們休息一下吧!」

  描夏最近一直在照顧幾個孩子,聞言,笑著說道:「是,奴婢這樣就過去。」

  婧娘點點頭,又對畫春說道:「你把我們院子裡面適合給男子做衣裳的布料拿出來,我看看。」

  她身邊的東西現在都是交給畫春來存著的,所以,婧娘才會這樣對畫春說道。

  畫春聽了之後就說道:「奴婢都是單獨分開的,現在很好好找,姑娘是要給老爺和二爺做衣裳嗎?」

  婧娘但笑不語,說道:「你只要找過來了就是。」

  畫春福至心靈,說道:「奴婢明白了,姑娘要什麼樣子的顏色的?」

  婧娘看了畫春一眼說道:「哪那麼多的事情,快點去拿過來就是了。」

  婧娘卻是在認真的想著應該給蕭煜做什麼樣子的衣裳,印象當中他的深顏色的衣裳是最多的,可是婧娘卻是覺得蕭煜現在還是年輕,自然是應該多一些亮顏色的衣裳才是,想到這裡婧娘不僅猶豫了。

  若是自己做的亮顏色的衣裳他不喜歡怎麼辦,可是隨即婧娘卻覺得蕭煜一定會喜歡的,他想她做的他都會喜歡吧!

  婧娘很是篤定,越是篤定,就越是覺得心中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甜。

  婧娘最終決定還是做自己喜歡的樣式的,蕭煜那種人,不需要多麼高調的衣裳,選對了顏色只是繡上簡單的花紋就好了,只是要不要再給他做一雙鞋子呢?

  這樣想著,婧娘的心情變得明媚起來了,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好好的想一想應該給蕭煜繡上什麼樣子的花紋才是,雖然是簡單,可是婧娘還是想著能夠與眾不同一些。

  畫春抱過來了七八塊布料過來,都是適合男子的樣子,婧娘先是挑出來了一塊青色的布料拿到一邊,這個用來給蕭煜做鞋,然後對著石青和寶藍還有深藍犯愁了,婧娘覺得寶藍色最好,但是蕭煜沒有穿過這樣響亮的顏色不會不會覺得彆扭呢?

  那麼,就深藍色的好了,上面繡著玄色和金色相間的回字紋,這樣子正好能夠顯得蕭煜穩重又不會過於死板了。

  其實,蕭煜穿什麼樣子的衣裳都是很好看的,婧娘甜蜜的想。

  畫春看著金奈選好了衣裳,就說道:「姑娘可是要蕭捕快的尺寸?」

  尺寸?這個問題被婧娘下意識的忽略了,到了現在畫春問了婧娘才想起來,要是自己直接去找蕭煜問的話就不能夠給蕭煜一個驚喜了,可是要不是不問的話總歸不能夠估摸著來吧!

  婧娘想了一下蕭煜的樣子,印象當中只覺得蕭煜很是高大,很能夠給人安全感,可是這些與做衣裳沒有什麼用吧!

  畫春看著婧娘愣住的樣子,抿嘴一笑,說道:「姑娘可以去找二爺問問的,就算是二爺不知道,也是能夠打聽出來的。」

  問哥哥,這的確是一個比較好的辦法,但是怎麼開口呢?婧娘未免是覺得有些猶豫,現在二哥對蕭煜就酸酸的,要是自己去問了,還不知道二哥會酸成什麼樣子呢!

  最終,婧娘還是決定去找自己二哥,婧娘就說道:「我記得前兒怡芳給我送過來了兩罐子秋茶,你拿來一罐子,我們去二哥那裡。」

  自己送一些東西過去,二哥就不會過於為難自己了被!

  畫春立刻去拿了茶葉過來然後和婧娘去了董書博那裡。

  今兒下午董書博是不用過去巡邏的,這個時候霍吉文還在秦氏那裡商量著婧娘的婚事,董書博則是在自己的院子裡面抱著昭哥兒。

  董書博很是寵愛自己這個兒子的,所以昭哥兒也最喜歡自己的爹爹了。

  董書博這才發現了婧娘過來了,回過頭來對婧娘笑道:「妹妹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

  婧娘不經常嗔怪道:「沒有事情就不能夠過來了嗎?」婧娘從董書博手中接過來昭哥兒,現在昭哥兒不怎麼重自己還是能夠抱得動的。

  董書博爽朗一笑,說道:「自然能夠過來,但是這一次妹妹是拿著茶葉過來了,肯定就是有什麼事情了!」

  婧娘就笑著說道:「什麼都瞞不住二哥,是有些事情要找二哥的。」

  董書博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說道:「說吧,什麼事情。」

  「他的生日不是要到了嗎?我想給他做一身衣裳,但是選好了布料之後才想起來我不知道他的尺寸。」婧娘小聲的說道,說起來還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婧娘覺得幸虧是在自己的二哥面前說這些事情,若是在在自己的大哥面前自己恐怕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的吧!

  董書博聽了之後心中真的是酸酸的,也不知道蕭煜到底是哪裡好了,妹妹沒有嫁過去就已經是想著給他做衣裳了。才是的蕭煜已經完全是忘了當初自己崇拜蕭煜的樣子了。

  雖然這樣,董書博還是說道:「行,我知道了,明天就和你說。」

  「嗯,多謝二哥。」婧娘笑嘻嘻的說道,她真的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這樣順利,想了想,又說道,「對了,還有他的鞋子的尺碼也是要要的。」

  董書博只覺得更加的酸了,說道:「行了,我知道了,妹妹,你也別累著了,天天做針線活兒,對眼睛不好。」

  這麼冠冕堂皇的話在自己給他做鞋子和衣裳的時候怎麼不說呢?婧娘不僅覺得好笑,但是決定還是不要主動來撥動自己二哥受傷的心靈了,笑眯眯的說道:「我知道了,二哥。」

  語氣裡面不由自主的帶著一些軟糯,董書博一下子就覺得剛才自己的話說道有些重了,就說道:「你喜歡吃什麼,明天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

  婧娘沒有客氣,說道:「這個時候栗子熟了,哥哥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些糖炒栗子吧!說起來,今年我還沒有怎麼吃過呢!」

  董書博很是痛快的答應下來了,說道:「行,這有什麼難的。」

  婧娘抿嘴笑,又逗了一會兒昭哥兒,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董書博見到蕭煜的時候想著昨天自己妹妹的要求,怎麼看蕭煜都是覺得不順眼,這個人哪裡就好了,自己的妹妹怎麼就看上他了。

  蕭煜覺得董書博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是有些不對,但是這些蕭煜完全已經是習慣的,對著董書博一點頭,就開始安排今天巡邏的任務了。

  蕭煜特地把自己和董書博安排在了一起,是想著和董書博商量一下什麼時候下聘,了這成親也不過是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的,說起來還是應該準備這件事情了。

  但是董舉人最近那種跳腳的樣子還真的要蕭煜有些不敢靠近,最終蕭煜還是決定通過董書博來說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