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吭聲的連城替大家把杯子滿上之後,第一個站起身來舉杯道「來,為了喬的回歸,咱們大家干一杯!」
他這麼一提議,其他幾人也跟著站了起來。「乾杯。」
蘇喬知道這具身子不能沾酒,但因為高興,所以倒了半杯的紅酒。然後,拿起一瓶人頭馬,親自替大家都滿上。「讓你們擔心這麼久,我自罰一杯。」
說完,一仰頭,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喬,你不需要這樣的。」施洛一改之前的吊兒郎當,忽然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這一回,老貓倒是挺贊同他的觀念,附和道「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說這些就太見外了。」
連城默默地喝著酒,但看得出,他也是高興的。
蘇喬能回來,真好!
幾人輪流的敬了一圈酒,話題也漸漸地轉到了別處。
「所以,你現在的身份,是華國首富蘇家的千金?嘖嘖嘖,看來你混的不比以前差嘛!」老貓喝了不少酒,臉頰微微泛著紅色。
蘇喬唔了一聲,說道「是啊,我總算也有親人,不再是個孤兒了。」
「他們對你好麼?」施洛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蘇喬點了點頭,沒有任何隱瞞。「挺好的。老爺子雖然幼稚了點兒,但不管我說什麼,她都挺支持我的。還有我現在的母親,是個既能幹又時尚的大美女。還有我大哥,溫柔帥氣,簡直把我當閨女一樣的寵著。哦,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個不怎麼成器的父親。倒也不是說他壞,只是做事優柔寡斷,跟沒斷奶似的。不過呢,他對我媽還算忠誠,最近安分了不少。」
聽著蘇喬描述著蘇家人,幾個人都暗暗地替她高興。
「嗯,他們若是對你不好,我就去幫你揍他們。」老貓嘟囔著說道。
蘇喬扯了扯嘴角,笑了。
施洛覺得無聊,於是帶頭玩起了骰子。
「你跟喬玩骰子,不怕輸得連褲衩都沒有?」老貓一臉的幸災樂禍。
「我願意輸,我高興,怎麼了?」施洛傲嬌起來,誰都擋不住。
老貓抽了口雪茄,噴了他一臉。
叫你嘚瑟!
連城不喜歡這類的遊戲,所以就去張羅晚餐了。只是,他出去沒走多遠,就在走廊里遇到了熟人。
「好久不見了,四少。」蕭笑今天帶客戶來談生意,穿著一條大紅色的針織連衣裙,一頭波浪長捲髮披散在肩頭,顯得嫵媚成熟,風情萬種。
連城面色淡淡的,似乎沒有與她打交道的意思。
蕭笑眯了眯眼,臉上的笑容不變,上前攔住他的去路。「怎麼,蘇喬不在了,你們就都這副愛理不理的了?她在天有靈若是知道,指不定多傷心呢。」
連城在心底冷哼,面上卻不見絲毫的異常。「說完了麼?」
蕭笑撥弄了一下肩上的頭髮,故意對他的冷淡視而不見。「傅子焉死了,我殺的。」
連城挑了挑眉,眼神里似有疑問。
「我說過,我一定會替喬報仇!傅子遇心存不忍,捨不得殺了傅子焉,但我絕不會手下留情。你知道麼?事後傅子遇竟然跑來跟我對質,問我為什麼要弄死傅子焉?呵呵呵看來,喬在他的心裡,根本算不得什麼,連他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都不如!」蕭笑兀自的說著,臉上寫滿了落寞。
她做了那麼多,結果卻換來的是眾叛親離!
連城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底有著說不出的厭惡。
蕭笑見他無動於衷,心裡忽然莫名的煩躁。他們這些人總是這樣,只有蘇喬在的時候,他們才會對她客氣一點。轉過身去,他們依舊對她不冷不熱的,完全沒把她當自己人。
蕭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的說道「我說這些,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告訴你們一聲,喬的仇,我替你們報了。逝者已逝,你們就不要再活在過去,要往前看才是。我想,這也是喬希望看到的。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挺直脊背,踩著八寸的高跟鞋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連城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怎麼去了這麼久?」見連城從外頭進來,蘇喬朝著他招了招手。「快來幫我玩兩盤,我去趟洗手間。」
連城嗯了一聲,卻在蘇喬離開的時候拉住她的胳膊。「蕭笑在隔壁包房,你小心一些。」
蘇喬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放心。你們不說,她又怎麼會認識我?」
連城聽了她的話,臉上的神情卻不見絲毫放鬆。「雖然你換了張臉,換了新的身份,但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東西卻是沒法改變的。熟悉你的人,很容易認出你來。」
蘇喬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你不覺得,讓她知道我還活著,會更加折磨人麼?」
「你不怕她再害你一次?」連城不贊同的說道。
「放心吧。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蘇喬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斂去,眼裡綻放著自信從容的光彩。
吃完晚餐,已經快要凌晨了。
「親愛的喬,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施洛倚在他那輛騷包的保時捷旁邊,朝著蘇喬拋媚眼。
蘇喬滿臉嫌棄的說道「不要!誰知道你那車子上坐過多少女人!」
施洛聽完臉色一垮,露出十足委屈的表情。「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你的確不是隨便的人,你隨便起來不是人!」老貓適時的補刀,笑得樂不可支。
蘇喬沒跟他開玩笑的心思,揚了揚手裡的車鑰匙,道「我開了車來的。」
施洛摸了摸鼻子,道「不讓我送那可是你的損失!」
幾人在會所門口告別。
連城臨走前塞了一張黃金卡給她。「以後過來消費,算我的。」
蘇喬將那張卡片拿著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笑納了。
蕭笑疲累的躺靠在沙發里,腦子裡不斷地回放著她在會所地下車庫裡看到的那幾輛車子。那些車牌,她再熟悉不過。所以,今天晚上連城在會所招待的,是千面和老貓。
他們果然沒把她當回事,將她排除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