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熙看著蘇喬手裡泛著金色金屬光澤的左輪手槍,是真的怕了。這可是玩兒命啊!她膽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萬一,輪到蘇喬開槍的時候,剛好就有子彈呢,她到時候要找誰理論去?不過,連熙卻也不是個笨的,若是她再拒絕下去,不但要連累連家的聲譽受到影響,還會成為自己這輩子永遠都無法抹去的污點。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連熙捏著拳頭好一會兒,靈機一動,想出個主意來。「我答應你!不過,我要先開槍!」
聽到這裡,蘇喬的嘴角幾不可見的向上彎了彎,然後沒有絲毫猶豫的再次將手裡的槍遞了出去。「行啊。那大家就幫忙做個見證!」
連熙幾乎是用搶的將左輪手槍拿到了手裡,想都沒想,就接連的扣動扳機,尖叫著朝著蘇喬一通亂射。她的眼裡閃動著瘋狂的火花,只要解決了蘇喬這個噩夢,她就還是高高在上的連家七小姐,是世人仰望的存在。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年代,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到時候,還有誰記得她不小心多扣動了幾下扳機這種小事?
蘇喬啊蘇喬,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死了也別怪我!然而,她預想的畫面卻並未出現,蘇喬並未中槍,依舊完好無損的站在她的面前。周圍忽然變得很安靜,只有風徐徐吹著落葉刮過地面的聲響。
在這一瞬間,連熙的臉色變得如白紙一般蒼白。她又被蘇喬給算計了!
就在連熙接連扣動扳機的時候,不但是下面的學生,就連站在高台上教官,都不禁替蘇喬拿了把汗。甚至是對蘇喬信心百倍的冷千億,放在褲兜里的手指也不自覺的併攏,半握成拳。
好一個無恥的連熙!居然使出這種下三爛的招數!
「連熙,你居然破壞規則,太陰險了吧!」 ✦✸
「這個連熙看起來驕傲得不可一世,還以為只是被寵壞了,沒想到是個陰險歹毒的小人!」
「連家的人也太肆無忌憚了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敢殺人!」
下面的議論聲傳到連熙的耳朵里,讓她又羞又憤。之前還以為高人一等的舉動,此刻全都成了笑話!
「蘇喬,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是你故意想讓我出醜!」此時的她早已失去了理智,指著蘇喬就是一頓謾罵。
蘇喬攤開手掌,露出那顆泛著幽冷光芒的子彈,似笑非笑的說道「連熙,你可別冤枉我!我可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學生,怎麼會做出槍殺他人這種殘忍的事情呢?我之所以沒將子彈放進去,不過只是想試一試你的膽色而已。誰知道,你竟起了要殺我的心思?」
「你……」連熙渾身顫抖著,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出來。
蘇喬轉身走到冷千億的面前,將槍還給了他。「謝了。」
冷千億眼裡閃過一種不知名的情愫,還來不及捕捉,就已經消失。「願賭服輸,連同學不會連賠禮道歉這種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吧?」
本想給冷千億留個好印象的連熙猛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抬頭望向他。就連他也要站在蘇喬這一邊嗎?為什麼,為什麼全天下的人都要跟她作對!
冷千億就那麼冷冷的睥睨著她,清冷的嗓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連同學已經浪費了大家不少的時間,繼續拖下去耽擱了訓練,你但得起這個責任?」
他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割在她的身上,忍不住踉蹌的後退了兩步。
「連熙,道個歉真的有那麼難嗎?你從開學的時候就故意針對蘇喬,蘇喬都沒有跟你計較。今天打賭的事情又是你提出來的,怎麼,難道想賴帳嗎?」姜小丫看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就來氣,忍不住替蘇喬鳴不平。
荀奕淡淡的瞥了身旁的小矮子一眼,倒是對她改觀了不少。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之後,荀奕才悠悠的開口。「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連家仗勢欺人的事情做的還少嗎?更何況,連同學只是欺負欺負同學,賴個帳而已,有什麼好稀奇的!」
姜小丫被他的話逗笑了。
這個荀奕,嘴巴可真夠毒的!
連熙聽完他們兩人的一唱一和,臉色頓時變成了醬紫色。
冷千億可沒那個耐心,沉下臉來說道「既然連同學不願意道歉,我也不勉強。托馬斯,不服從軍令該如何處罰?」
托馬斯,也就是那個大高個兒隊長咽了口口水,大帥您這是要搞事啊!
「怎麼,這麼快就把紀律忘記光了?」冷千億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他無非是怕得罪了連家。
托馬斯被他冰凌般的眼神掃到,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艱難的答道「不聽從軍令者,輕者降級,重者開除軍籍。」
「聽明白了?」冷千億這話,顯然是對連熙說的。
連熙死死地捏著拳頭,都氣的渾身發抖了,還不忘替自己爭辯。「我又不是軍隊的人,你憑什麼罰我?」
「憑什麼?」冷千億聽到這個問題,冷酷的笑了。「就憑這次軍訓的監督官,有權處罰任何任性妄為的學生!」
這番話說出口,不但連熙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就連蘇喬都不由得抬眸。這個男人啊,總是這麼的……霸氣側漏!
「我可是連家的人,你……」連熙張了張嘴,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連家又如何?部隊裡的事,我說了算!」區區一個連家,他還沒放在眼裡。
連熙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眼眶不知不覺的開始泛紅。他敢這麼對她,這筆帳她記下了!等會到學校,她就給舅舅打電話,她就不信治不了他。
在她看來,冷千億不過三十上下,頂多也就是個少尉軍銜。她的舅舅,可是軍區的最高長官!
「道歉或者是離開,你選一個。」冷千億不耐的皺了皺眉,給她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對不起!」連熙咬了咬牙,只能暫時忍耐。
只是,這一聲對不起有多少的誠意在裡頭,就只有她自個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