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我給你開空調?」江志浩問。(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謝你做過的所有事情。」江新月道:「我已經真的不想殺你了,放心吧,明天上去之後,你就可以繼續過安穩日子了。」
江志浩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希望你也可以這樣。」
江新月沒有再回話,凹處陷入了沉默。
江志浩也沒有再說別的,因為他明白,江新月不是個傻子。
她能成為狠人組織里排名第五的判官,靠的不僅僅是殺人技巧,還因為她足夠聰明。
這樣的人,並不是很需要別人給她人生的建議。
就算給了,她也未必會聽。
如果沒有足夠的主見,和堅強的自我意識,她是活不到現在的。
足夠堅強,才能活的久,這是江志浩一生以來,總結出最重要的經驗之一。
「我睡覺了,晚安。」江志浩道。
江楚山也不知道他們在下面過的怎麼樣,扔下來好幾個睡袋和帳篷,保溫性能很好。
江志浩把帳篷搭好,鑽進了睡袋,火堆就在附近,烤的地面熱騰騰的。
說是睡覺,可江志浩哪裡能睡的著。
在峽谷內待了將近兩個月,和外界近乎完全失去了聯繫,估計鍾佳薇都要急瘋了。
而且這些天裡,江志浩不但要忍受寒冷的煎熬,還要忍受江新月帶來的生命威脅。
今天將是他在這裡度過的最後一個夜晚,明天太陽升起後,他就要重新回到那個溫暖又熟悉的環境裡,再次見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如何能不激動?
而凹處內,江新月同樣沒有睡著。
她看不到外面,保溫簾遮擋了所有的視線,讓她可以安靜的獨處在這個空間裡。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腦子裡總是想到當初被江志浩隔著樹藤抱住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她,失去了自由,卻比任何時候都覺得安全。
因為身後那個男人並不是想殺她,而是在用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想要讓她放下仇恨,換取一個更美好的人生。
自從母親死後,江新月見過很多男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像江志浩這樣,對她沒有任何想法。
更沒有哪個人會像江志浩這樣,願意用生命換取她回頭的機會。
倘若真有這樣一個男人出現過,也許江新月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低下頭,在黑暗中看著自己的雙手,看不到任何東西,卻能感覺雙手沉甸甸的。
那是無數人的鮮血,灑在了她的手上。
這是一雙收割了許多人性命的手,怎麼能不沉重呢。
哪怕看不見,江新月依然能聞到指縫裡傳來的濃重血腥味道。
「回不去了啊……」江新月喃喃自語著。
她怎麼會不願意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呢,可是沒有機會了,她殺過太多人,也有太多人想殺她。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些想殺自己的人,統統都宰了!
只有死人,才會沒有任何威脅!
但是之後呢?
這是江志浩此前曾問過她的問題,當你殺掉所有仇人之後,殺掉所有想殺你的人,之後呢?
這個問題,江新月從來沒想過,現在去想一想,卻覺得無比迷茫。
是啊,殺掉那些人之後呢?
她應該做什麼?
可以安安穩穩的去做自己的隱藏明星嗎?
她很清楚這個世界,從來不是普通人見到的那樣平和,接觸的人越多,危險也就越多。
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有可能遇到對她產生敵意,或者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的人。
到那時,她還要繼續殺嗎?
如果這些人不殺,那麼從前殺掉的那些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一時間,江新月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好像真的挺沒意思的。
殺了人,自己不會快樂,哪怕背叛了閻羅,親手殺掉那個砍下她母親腦袋的傢伙,也沒有任何的快樂。
報仇的爽感,只是一時的,爽過之後,就是無止境的負面情緒在糾纏。
尤其江志浩和她說了很多事情後,她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知道是在復仇,可這樣的復仇,又牽連了很多人。
就像江志浩,他明明和自己無冤無仇,更算不上一個該死的人,但僅僅因為他知道首領的一些未來,自己就想殺他。
這樣的行為,和那些壞人有什麼區別?
和她在組織里殺的那些十惡不赦的混蛋又有什麼區別!
小時候的童話故事裡,總是講勇士去屠龍,而長大後的成 人故事告訴你,屠龍的勇士,最終也變成了惡龍。
甚至有的故事說,勇士本來就是惡龍,所謂的屠龍,只是一場遊戲罷了。
江新月現在就覺得,自己好像快變成惡龍的那個勇士。
冠冕堂皇的理由,成了自己犯罪的藉口。
她握緊了拳頭,緊緊抿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著。
腦子裡激烈的思想鬥爭,讓她快要發瘋了。
對江志浩和江新月來說,這個夜晚很難熬,不是因為溫度,而是因為他們的內心。
一個對未來充滿期望,一個對未來充滿迷茫。
到了第二天早上,當陽光揮灑下來的時候,江志浩從帳篷里走出來。
快到凌晨的時候他才睡著,但現在依然精神抖擻,強烈的激動心情,讓他腎上腺素分泌旺盛,根本沒有任何睏倦。
來到凹處,江志浩咳嗽了一聲,問:「醒了沒有?」
江新月掀開保溫簾走出來,打了個哈欠,道:「吵什麼,大清早的不讓人好好睡覺。」
看她的樣子,根本就是一晚上沒睡,江志浩看破不說破,道:「給自己打點精神,一會你爸可能就要下來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下來,不是你那個美女保鏢?」江新月問。
「是誰都一樣,沒有區別。」江志浩笑著道。
江新月微微哼了聲,不等說話,熟悉的鋼索垂了下來。
上面的紙張,被江志浩拿了下來,打開後看到裡面寫著:「我們正在做準備,馬上就下來,不要著急。」
「要我說,真正著急的,應該是你爸,不是我們。」江志浩看了江新月一眼,忽然笑起來:「你說你爸知道咱們倆在這裡獨處兩個月,心裡會不會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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