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和夏夏躡手躡腳地走在樓道里,整座大宅都很安靜。
「這可是咱們的家,怎麼像做賊似的?」夏夏壓低聲音說道。
「你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君庭被小九從屋裡趕出來吧?」端木輕聲說道。
到了梁君庭的門口,端木輕輕用指節叩門,梁君庭幾乎立刻就打開了門,一看是端木和夏夏,他的臉上滿是失望,他本來以為,是小九改變主意了呢!
梁君庭已經把褲子給正過來了,可襯衣扣子還都是走錯門的。
「你們怎麼了?」端木關切地問。
「端木霖豐,你是我老爸嗎?」梁君庭氣急敗壞地說。
「我是關心你!」端木想要拍拍梁君庭的肩膀,卻被他用手擋開。
「關心我就讓我靜一靜,老子剛剛被人甩了!」梁君庭忿忿不平地說。
「怎麼搞的?你是不是霸王-硬-上弓了?」夏夏也急了。
「你去問她,別來問我!」說完這句話,梁君庭就「呯」地一聲把門拍上了。
吃了個大大的閉門羹,夏夏和端木面面相覷了一陣,夏夏對端木說道:「你先回屋吧,我去看看小九,看這個架勢,兩個人都急赤白臉的,九兒肯定受委屈了。」
「先把事情問明白了再說。如果真是君庭犯渾,我不會對他客氣的。」端木如是說道。
端木回屋之後,夏夏就躊躇著敲響了小九的房門,雖然距離她上次來敲門才過了半個小時,但她此刻的心情已經完全不同,剛才只是覺得不好意思,現在卻是憂心忡忡。
夏夏敲了半分鐘的門,越敲越擔心,她甚至想好了,如果再敲一會兒不開門,她就要砸門進去了!還好,正在她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小九開了門。
夏夏一看到小九,就嚇了一大跳,眼前的小九和她之前看到的簡直判若兩人,她的眼睛已經哭腫,紅潤的臉上沒有血色,身上胡亂裹著睡袍,腰帶歪歪扭扭地打了個結。
夏夏知道門口不是個適合說話的地方,就將小九推進了屋,把門在身後輕輕闔上。就在這時,小九直接撲到了夏夏的身上,夏夏連忙張開雙臂抱著她,不知所措地拍打著她的脊背。
小九足足哭了五分鐘,把夏夏的小黑裙都打濕了一片,夏夏雖然著急,但什麼也沒有問,她心裡想著,等她哭夠了,自然就會對她說出心裡話。
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在夏夏的懷抱里得到安慰,小九哭聲漸息,她啜泣著說:「我明天可能都沒有勇氣再走出這扇門了,我真是這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
「這話是怎麼說的?」夏夏攬著小九的肩膀,讓她坐回自己的床邊,小九狼狽地拉扯了一下睡袍的下擺,她不想讓夏夏看見,她裡面是真空的什麼都沒穿,但夏夏早就明白了一切。
「君庭強迫你,你不願意?」夏夏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他沒有強迫我,我也是願意的……可是……」小九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剛才發生的一切,連最終她是如何將君庭激怒也原原本本地說了。
「君庭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哪裡受得了這個?怪不得他剛才都對端木發火呢!」夏夏苦笑著說,「九兒,我覺得你還是要給自己和君庭多一點時間相處,不能急……」
「夏夏,我既然已經向他提出分手,就不會再回頭了,我這樣一個女人和他在一起,本來就對他很不公平,誰能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心裡還住著另一個男人呢?」小九低聲說道。
「他那麼鍥而不捨地追你,就是因為他已經放下了這個。」夏夏規勸道,「你如果就這樣和他分開,無論是對他,還是對你自己,都太殘酷了!」
「那就分開一段,冷卻一下,也許他就對我沒有興趣了。」小九糾結極了。
「你這是什麼邏輯?人家談戀愛都是盼著讓對方更喜歡自己一點,你卻反其道而行之!」夏夏深深地嘆了口氣,「我要是君庭,也要被氣得撓牆了!」
「我反正是沒臉再面對他了。」小九又流下了眼淚。
夏夏再也不忍心責備小九,她知道小九的心裡究竟有多苦:「九兒,剛才端木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突然覺得,這個故事也很適合你。」
「什麼故事?」小九眨了眨朦朧的淚眼。
夏夏就開始將那個相思面、忘情酒的故事娓娓道來,剛開始小九還聽得一頭霧水,聽到最後她終於恍然大悟,眼中的迷茫依舊沒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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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講完故事,對小九說道:「如果這是我的故事,我是那個老闆娘,Kevin是那個老闆,我以為端木已經死了,十幾年後,他重又出現,卻完全忘了我是誰,我會不會像那個老闆娘那樣,什麼都不追問就放他走呢?我不會!Kevin也不會十幾年如一日的等我。」
小九也出神地說:「這也不可能是我的故事,因為李諄根本不可能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梁少更不可能傻傻地等我十幾年。歸根到底,我的故事裡可能只剩下我一個,孤單地釀著忘情酒。」
「九兒,你這又是何苦?」夏夏落寞地搖了搖頭,「時間能撫平這世界上的絕大多數情傷,你看看我爸,在我媽去世之後單身了那麼多年,到最後不也娶了煙姐嗎?」
「你說的是『絕大多數』,不是『全部』,或許你和我就是特例。」小九幽幽地說。
「不要再折磨自己,早點休息,明天咱們還要飛邁阿密呢!」夏夏幫小九理了理額前的髮絲。
「你同意讓我陪你去了?」小九紅著眼說。
「眼下這個情形,你和君庭都需要一點時間來想清楚,分開幾天也好。」夏夏這樣說道。
「你快回去吧!端木一定等急了……」小九很了解端木的脾性。
「你一個人能睡嗎?我不放心!」夏夏關切地說。
「我一個人有什麼不能睡的?早就習慣了!端木一個人估計是睡不了的,明天他肯定要把我當情敵了!」小九拍拍夏夏的手背,「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自殺的,要死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