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早晨,剛剛在私人飛機里坐定,端木的手機就響了,在簡短地說了幾句之後,端木掛斷電話,向夏夏說明情況:「君庭打來的,老周剛剛被槍決了,被擊斃的是他本人。」
直到最後一刻,端木依舊擔心犯人老周會被掉包,所以要求梁君庭和方寒在死刑現場目擊執行,死後還進行了周密的驗屍,確認是老周無誤。
「那就好。」夏夏淡淡地說。她雖然面似平湖,胸中卻響起驚雷,老周是個改變了她命運的人,如果沒有他的一念之仁,夏夏可能在5歲的時候就已經不明不白地死了,但老周畢竟是明震霆身邊的劊子手,他的手上滿是夏夏和端木骨肉至親的鮮血,更何況,他為明震霆做的壞事肯定不止於此,他還為明震霆對付過其他冤家對頭,身上不知道到底背負了多少人命。
「人死如燈滅,可是一切卻不會如此結束。」端木發出慨嘆。
「我始終在想,他把我送進孤兒院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已經殺過那麼多人,為什麼要放過一個微不足道的我?」夏夏終於把心事說出了口。
「殺手也是人,老周也是一個父親,他雖然愚忠狠毒,但他可能會在某個時刻感覺到,抬頭三尺有神明。」端木拍了拍夏夏的手背,「不要多想,讓我們把那個殺人狂拋在腦後吧!」
夏夏輕輕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紫宸,安排起飛!」端木給出指令。
5分鐘後,飛機在跑道上滑行升空。這一趟洛杉磯之行,只有夏夏、端木、小九、紫宸和鄧縈五個人同行,他們乘坐的是端木的私人飛機。
進入平飛,端木發現夏夏的臉色有些難看,連忙問道:「不舒服了是嗎?」
「有些噁心。」夏夏如實說道,端木扶著她到了機艙後半部的臥室躺下,還將單向鏡的移門關了個嚴嚴實實,他們倆置身於一處密閉空間裡。
「喝點溫水。」端木十分體貼地照顧著她。
「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孕晚期的孕婦就不能坐飛機了,真的非常吃力。」夏夏嘆了口氣,8月她就要進入孕晚期,可是因為夏夏懷的是雙胞胎,肚子看上去好像就快要生了。
「我真的很擔心你,你肚子那麼大,還能拍戲嗎?」端木揪心地說。
「那是個劇情片,也沒有太多激烈衝突的戲份,我覺得沒太大問題。」夏夏微蹙著眉頭,「我的體力是不如以前,就怕會拖慢拍攝進度。你放心,我不會硬撐,身體是第一位的!」
「我會盯著你的。」端木嚴肅地說。
「天啊!有你在片場監工,這戲可怎麼拍呢?」夏夏以手撫額。
「生孩子是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你一向又那麼拼,我當然不能不管。」端木一邊義正詞嚴地說著,一邊將大大的米色U型枕安頓在夏夏的身側,讓她躺得稍微舒服一點。
「以後我就抱著棉花包睡了,現在連睡覺都好累啊!」夏夏抱怨道。
「我的地位竟然都不如棉花包了,本來你應該抱著的是我啊!」端木發出喟嘆,「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在這裡做過什麼嗎?」
「我一直都記得,只有你忘記過。」夏夏勾起了一側唇角。
「好懷念啊!」端木想起了他們當初「空震」的快意。
「不要做白日夢了!」夏夏冷哼一聲。
端木突然俯下身子,湊近夏夏的臉頰說道:「我們就要這兩個孩子吧!以後不再生了!」
「為什麼?」夏夏明知故問。
「生孩子太辛苦了!」端木一臉關切地說。
「是這個理由啊!我還以為……」夏夏沒有把話說完。
「其實就是你以為的!」端木壞笑一記。
「完了!你一恢復記憶,就又成了那個成天精-蟲-上腦的種-馬!」夏夏很不客氣地說。
「你竟然把你的老公形容為『種-馬』?是『大仲馬』還是『小仲馬』?」端木提起了那兩位世界知名的法國作家,「我很高興你對我有那麼高的評價!」
「切!不要勾-引孕婦!」夏夏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好期待你卸貨的那一天啊!」端木仰天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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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不怎麼期待……」夏夏覺得眼下這種相濡以沫的無-性婚姻也不錯。
「不是吧?」端木帶著哭腔躺在了夏夏的身邊,「沒想到我們才剛剛新婚燕爾,就已經到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地步……」
夏夏吃吃地笑著,轉過身來拍拍端木的臉:「你不要醬紫要死要活,就像個吃不到棒棒糖的小朋友!以後兩個娃出來了,你們仨爭寵的日子還長著呢!」
「我去!我竟然要和兩個小不點兒爭寵!」端木無語凝咽。
「你看看初晴,現在全副心思都在女兒安安身上,她和孩子住在月子會所里,程空在醫院裡養傷,夫妻倆根本都碰不到面,只能視頻聊聊。」夏夏舉出了一個例子。
「你怎麼淨說這種反面教材呢?你怎麼就不能說說孤島老爹和慕容煙一起出院回家,兩個人開始過起了甜甜蜜蜜的小日子呢?慕容煙現在還有點虛弱,孤島老爹連床都不能下,他們倆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造人……」端木笑著說起了另外一對。
「你就光想著造人!」夏夏白他一眼,「看到慕容煙那麼悉心地照顧孤島爸爸,真是羨慕死了!我去美國也就放心了,這個後媽我認了!」
「慕容煙和你一樣都是二十四孝好老婆!」端木誠懇地說。
「那你呢?你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嗎?」夏夏眨眨眼睛。
「你覺得呢?」端木反問道。
夏夏沒有回應,只是越過U型枕,獻上了一個淡淡的香吻。他怎麼會不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呢?每次遇到危險,他都會以命相搏來保護她,似乎她是這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而她也是一樣,她永遠把他的性命看得比自己更重,為他擋槍、擋刀什麼的,從來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