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成功」根本就不是等待的終點,而是一個起點。夏夏想要去重症監護室窗外看看端木,都不被准許,所以她只能在自己的病床-上「如躺針氈」。
4月2日這天,夏夏終於得到了醫生的許可,能夠下床走動。她在小九的攙扶下,來到了重症監護室外。端木平靜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神色十分安詳,他在做什麼夢?
「醫生說,他的體徵一切正常,預計一周左右就會醒來,但也不排除會昏睡更長時間。」小九在樓道里輕聲說道,夏夏趴在窗玻璃上,出神地端詳著她的愛人。
「今天是我和端木相遇兩周年紀念日。」夏夏像是在自言自語,她呼出的氣在窗玻璃上暈成了一小片白霧,小九聽到了她說的話,整個人僵在那裡。
「兩年前,我第一次在品酒派對上見到端木,他們雲都四少是那麼光彩奪目,當時我就覺得,我和他們並不屬於同一個世界,那個晚上,我們發生了誤會,我打了他一記耳光,我當時被嚇壞了,生怕會被他暴打一頓,也怕會被他打擊報復,可是他沒有。」夏夏沒有哭,她的眼淚早就流幹了,此時眼睛裡十分乾澀,「他並不是我想像中的樣子,我也不是他想像中的樣子,我們都給了對方很多意外、很多驚喜,我不知道我們倆在一起到底是對還是錯,我只是知道,我們應該在一起。」
「你們是天生一對。」小九哽咽著說。
「不是,是他選中了我,如果沒有他的欣賞和培養,我不會是今天的我。小九,我知道自己究竟能夠廢柴到什麼程度,你們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時至今日,夏夏仍舊不敢相信,自己重生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兩年了,這兩年,她把日子過成了一段舉世矚目的傳說。
「夏夏,你怎麼能這樣貶低自己?你在許多方面都是天才!」小九由衷地讚美道。
「那也是因為,端木給了我這樣的機會學習、提升,如果沒有他,我只能是個鬱郁不得志的龍套,就像你在《皇妃奇情》里看到的那樣,或許還會被明震霆那種惡霸老闆看上,連說『不』的權力都沒有。」夏夏道出了自己前世的際遇。
「如果不是你選中了我,我估計還在跑龍套呢!」小九嘆息著搖了搖頭。
「小九,你從許崎的手下救過我的命,你是我的恩人啊!」夏夏誠懇地說,「我以為讓你跟著我,就是一種報恩,卻沒有料到,反而害了你。」
「夏夏,我至今都覺得,遇到李諄、愛上李諄是件幸運的事。」小九揚起了一側唇角。
「小九,我們都遇見了對的人。」夏夏如是說道。
「我是遇見『過』對的人。」小九糾正了她,「有時候看到你,就像是看到我自己,我們的性格里都有那種很不世俗的東西,我們堅守的,或許是絕大多數人都已經放棄的。」
夏夏伸出手,緊緊擁抱了她的姐妹,確實,在所有的閨蜜中,小九是和她最相似的那個,「九,我相信,你還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夏夏,我相信,端木會醒過來、會娶你、會和你一輩子廝守在一起,他會是最好的老公和爸爸。」小九給出了誠摯的祝福。
夏夏滿眼深情地看了看玻璃另一邊沉睡著的男人,「即使他不會醒過來,也不妨礙我們一輩子廝守在一起。我愛他,他就會一直住在我的心裡。」
「我們都是精神勝利法的高手。」小九如此自嘲,「我們先回病房去吧,醫生只是允許你下床散步十分鐘,可沒有恩准讓你罰站一小時。」
端木,再見,我明天再來看你!夏夏在心裡默念。
這種能夠下床到處走走的感覺,真的不錯,但是因為夏夏這些天吃不好、睡不香,腳步有些虛浮,所以走回病房的時候已經十分疲倦。
當她坐在床邊發呆,孤島來到了她的面前:「去看過他了?」
「嗯。」夏夏抬頭看著老爸,「他睡得很好,我的心定了。」
「果果,醫生說,再觀察個三四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孤島沉聲說道。
「我不要出院,您幫我和醫生說說,我要繼續住在這裡,這樣方便去看望端木,坐電梯上兩層樓就能看到他了。」夏夏已經有了「把牢底坐穿」的覺悟。
孤島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拿你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爸,您這些天累壞了吧?」夏夏端詳著爸爸,覺得他這幾天似乎老了許多,麥潔這幾天不在,公司的事情都是孤島一肩挑著,他還要不停地往醫院跑,生怕夏夏和端木有什麼意外。
「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是鋼筋鐵骨!」孤島拍著胸脯說道。
「我真是個不孝的女兒,只是不停地拖累您!」夏夏內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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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你這丫頭就是心太重,你真是要累死自己嗎?」孤島惱火地說,「我們兩個談什麼『拖累』?我只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不能把你和小豐保護好啊!」
「您這些天把我們保護得很好,明震霆也沒來炸醫院。」夏夏苦澀地笑笑。
「果果,有樣東西……我不知道該不該給你,給了你,怕你傷心,不給你,怕將來被你埋怨……」孤島糾結極了,右手伸進了褲子口袋。
「你看我這個渾渾噩噩的樣子,哪裡有力氣和您兜圈子?快說吧!」夏夏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孤島掏出手機,打開了一段音頻,音頻里傳來了端木充滿磁性的聲音:「清塵,今天是4月2日,我們相遇兩周年的紀念日,如果不是你給我講了我們的故事,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日子對我們有什麼意義,現在我才知道,這個日子很要緊,它是我們相愛的起點……」
夏夏用手掩住了嘴巴,淚水又從枯井一樣的眼睛裡源源不斷地湧出,這時,端木繼續說道:「我是在去城中村的路上錄這段音頻的,只是想要告訴你:無論4月2號我是活著還是死去,是睡著還是醒了,我都一樣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