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夏夏這樣一個恐高症患者來說,乘坐直升飛機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噩夢!
和普通飛機不同,直升飛機不用助跑。在凱文·沃克寬闊的後院裡,這架藍白相間的直升飛機開始旋轉螺旋槳,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不斷加大,機身抖動了幾下就猛地離開了地面。那一刻,夏夏覺得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直升飛機的飛行高度很低,只有十幾層樓那麼高,到了既定高度就轉了彎,向著西面飛去。夏夏緊閉著雙眼,平復著胃裡的翻騰,她對這個從沒乘坐過的飛行器很不放心。
「這是阿古斯塔A109吧?」方寒打破了沉默,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機型。
「沒錯,我們的時速是280公里,要飛2個小時左右。」凱文·沃克這樣回答。
沒過多久,麥潔就興奮地叫道,「已經飛到海面上了!」
凱文·沃克推了推身邊閉目入定的夏夏:「你看!天氣很好,大海的顏色很漂亮!」
夏夏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發現他們已經把「天使之城」——洛杉磯瑰麗的海岸線甩在了身後,身下是一片寧靜蔚藍的大海,就像一整塊晶瑩剔透的藍寶石。這令夏夏突然想起了泰國的海,想起了那次與端木在海邊一起看日出,此刻,她的胸前正佩戴著端木送給她的星光藍寶石。忽然之間,她的心定了,因為她覺得,這塊藍寶石就像端木一樣守護著她。
「你必須得克服內心的恐懼。」凱文·沃克如此說道,「日後拍動作戲,免不了要高空作業。」
「我吊過威亞,也在屋頂上狂奔過,我只是很不適應直升飛機這麼大的動靜。」夏夏給出了解釋,話音剛落,凱文·沃克就把一個黑色的大耳麥戴在了她的頭上,整個世界頓時安靜了。
耳麥里正傳來《Skyfall》的歌聲:「Let-the-sky-fall,When-it-crumbles,We-will-stand-tall,Face-it-all-together(讓天空墜落,當它崩碎,我們會站得更高,一起面對這一切)……」
夏夏的唇角化開了釋然的笑容,是啊!有什麼好怕的?她一次又一次以為天塌下來了,但最後也都堅韌地熬了過來,怎麼還會被內心微不足道的恐懼嚇倒?
她開始不由自主地跟著哼唱起來,既有深情款款的低吟淺唱,又有盪氣迴腸的極限高音,凱文·沃克的藍眼睛中閃動著驚喜的光芒,顯然是被她天籟般的歌聲觸動到了!
夏夏抬起頭,直升飛機外面的世界艷陽高照,沒有閃電,也沒有雷暴,在完整地唱完這首歌之後,夏夏摘下了耳麥,讓自己適應直升飛機里的高分貝噪音。
「你也喜歡阿黛爾?」夏夏莞爾一笑。
「原來你也喜歡。」凱文·沃克默契地笑笑。
「我很喜歡這首《Skyfall》。」夏夏以口說心。
「我更喜歡《Someone-Like-You》。」凱文·沃克流露出一絲惆悵。
夏夏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每次聽到這首歌,他都會想起Sandy吧?再也不可能有人像Sandy那樣愛他、等他,可是Sandy終究沒有等到浪子回頭的那一天,就決定不再守候。
這樣想著,夏夏就唱了起來,「Never-mind,I'll-find-someone-like-you。I-wish-nothing-but-the-best-for-you。Don't-forget-me,I-beg。I-remember-you-said,Sometimes-it-lasts-in-love,but-sometimes-it-hurts-instead。(沒關係,我會找到某個像你的人,給你我最誠摯的祝福。求求你,不要忘記我。我記得你說過,有時候愛情能持久,但有時又如此傷人。)」她眼睜睜看著,凱文·沃克的眼中竟有點點淚光。
「對不起,讓你難過了……」夏夏不再唱了。
「沒什麼,我會選一首《風馳電掣4》的插曲給你唱。」凱文·沃克做了個決定。
「我怕自己駕馭不好英文歌。」夏夏道出了擔心。
「你可以的,你唱得很好。」凱文·沃克專注地點了點頭,「我還不知道你那麼會唱。」他越來越渴望能夠多和夏夏相處,她究竟還有多少令他震撼的才藝和秘密?
「Christine曾經出過一張唱片。」麥潔插了句話。
「Maggie,趕快告訴我去哪裡下載。」凱文·沃克來了興致。
「是華文歌。」夏夏好心提醒。
「好歌不分國界,我可以找詞作家把它們填上英文歌詞。」凱文·沃克有了新點子。
「翻唱自己的歌?好主意!」麥潔雀躍極了。
驅走內心的惶恐,夏夏的話匣子終於打開:「這架直升飛機一次能飛多久?」
「三個多小時。」凱文·沃克認真作答,「你不用擔心回程沒油,島上有庫存。」
「直升飛機比民航飛機貴嗎?」麥潔開始打聽。
「你想自己買一架嗎?」夏夏戲謔地問。
「我這輩子是買不起了,問問還不行嗎?」麥潔瞪了夏夏一眼。
「953萬美元。」凱文·沃克是個生意人,對數字特別敏感,「五年前買的。」
「真是昂貴的大玩具!」夏夏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我會開直升飛機,怕你更緊張,就沒親自開。」凱文·沃克體貼地說。
「謝天謝地!你開直升飛機也像開車那樣亂飆嗎?」夏夏拍了拍胸口。
「什麼叫亂飈?」凱文·沃克不滿意了,「回頭我教你開直升飛機吧?可以幫你克服恐高。」
「不行!太危險了!」夏夏還沒回應,方寒就替她拒絕了。
「Hans,你太謹小慎微!整個人緊繃繃的,活得好累!」凱文·沃克挑了挑眉毛,「我知道你們華夏國有句名言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就不能讓自己任性一點嗎?」
「我習慣了像個軍人一樣生活。」方寒侷促地說。
「軍人也得有自己的生活,你有女朋友嗎?」凱文·沃克關切地問。
「沒有。」方寒老實作答。
「Maggie不錯,很適合你。」凱文·沃克指指麥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