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夏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仍舊完好無損地坐在車裡,眼前的氣墊越來越小、越來越癟,最後變成了兩團軟塌塌的白布。孤島上了車,面無表情、喉嚨乾澀地問了句:「你沒事吧?」
還好我沒整過容,臉是真的!胸也是真的!不然肯定毀了!要是個整_容妹被安全氣囊這樣狠狠砸中,多半會鼻子歪斜,下巴變形,胸_部也會爆掉!——夏夏生出了這個念頭,可是卻不能說出口來,「有點胸悶頭暈,其他還好。」
「我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孤島內疚地說。
這時夏夏才看清楚了車外的情形。奔馳車被撞得不輕,引擎蓋翻起了大半,但是「大黃蜂」卻更加慘烈,四腳朝天地躺在路邊,顯然是剛才相撞後翻了車。三個女人正嚎哭著想要打開車門,救出她們的姐妹。孤島根本沒有多看她們一眼,一腳油門,就離開了案發現場。
他的車速遠遠沒有剛才來的時候那麼恐怖,那場意外令他整個人都冷得像冰。
「我們這算是逃逸嗎?」夏夏轉過頭來,幽怨地說。
「我們是受害者,剛才停的那個地方有攝像頭。」孤島這樣說道,他才不怕警方會找上門來,自始至終都是對方在挑釁、在玩命,他只是在自衛罷了。他下手很有分寸,就算是出了人命,他也能輕易抹平,那幾個小兔_崽_子死有餘辜!
「剛才的那種情況,怎麼才能讓我們全身而退,又不被對方絕地反擊?」夏夏陷入了思考。
「很簡單,我應該把那四個女人也全都打暈,或者乾脆都捆起來,然後自己去挪那輛車,是我錯了,太過自信,以為自己能控制局面。」孤島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原本想讓你看看我是多麼英明神武,結果卻弄成了這樣。」
「改裝過的車子確實不一樣,剛才我以為自己要完蛋了。」夏夏有些後怕。
「對不起,是我失職。」孤島又把自己放回了保鏢的位置,「這輛車改裝之後根本不怕這種量級的碰撞,要是對方是輛混凝土攪拌車或是貨櫃卡車,另當別論。」
「端木的父母當年就是被……」夏夏看了下孤島的臉色,發現他似乎更不高興了,連忙住口。
「原來你知道。小豐連這個都告訴你了,說明他很信任你。」孤島這樣說道,但他也明白了另一件事,端木肯定沒有把完整的真相告訴夏夏,那麼多年過去了,許多事實被包裹在重重迷霧裡。幸好,端木還沒有發現那個可怕的秘密,孤島所要做的,就是保守好那個秘密。
「今晚發生的事情是我們的秘密,絕不能告訴端木。」夏夏打定了主意。如果端木知道她大半夜來陪孤島飈車,還遇到了圍毆和撞車,肯定會氣瘋了,然後直接把孤島炒了。
「一言為定。」孤島十分汗顏地答應,「今天是我第一次帶你飆車,也是最後一次。」
「其實……還挺刺激的……」夏夏苦笑著說,只是差點把命給丟了,「明天您一定會收到一大迭罰單。」
「我會怕罰單嗎?」孤島冷哼一聲。就在幾分鐘前,他還陷入了恐懼的寒潭,當那輛「大黃蜂」向奔馳撞去,孤島真的很怕,會再次失去她!
孤島直接帶著夏夏去了君安醫院,檢查下來沒什麼大事,只是軟組織挫傷,他才鬆了口氣。夏夏想著回去之後得趕緊塗抹藥膏,要是被端木發現自己身上有傷,肯定會追問到底。
擔心逃不過立端大廈隨處可見的攝像頭,孤島就將那輛撞得面目全非的奔馳跑車開回了自己在雲都的家——位於近郊的一處豪華莊園。只是就著夜色打量這恢宏的建築,夏夏就知道孤島有著怎樣的身家和地位,更覺得自己十分幸運。
此時已經是凌晨4點,孤島並沒有邀請夏夏進屋坐坐,而是從車庫裡調換了一輛完好的寶馬出來,就這樣用正常的速度載她回家。在路上,疲憊的夏夏撐不住睡著了。
孤島一邊開著車,一邊偶爾扭過頭看看她沉靜的側臉,她未施粉黛的小臉十分清麗,在孤島看來,她就像個天使一樣純真無瑕。這些年來,他曾無數次揣想長大後的果果會變成什麼樣子,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真的能找到她,更沒有想到,果果會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完美。
他真的很想叫醒她,告訴她,她的媽媽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女人,她該記得自己的媽媽,哪怕媽媽因為十分可怕的原因沒能見證她的成長。孤島很希望能夠多一個人和他一起記得他的愛人,她曾是那麼光芒四射,怎麼能從這個世界上被輕易抹去?
第二天一早,夏夏照常到雲都劇院排練,因為前夜的折騰,她的精神不是太好。果然,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兩個警察把孤島帶走,引發了劇場工作人員的一陣恐慌。
末雪、初晴她們來詢問夏夏,夏夏只能推說並不知情。
還好,孤島在傍晚時分就回來了,他的神色十分輕鬆。夏夏趁著排練的空隙去問他,他只是淡漠地說:「我配合警方做完了調查,案情都理清楚了。那四個雜碎已經醒了,沒什麼事,那個叫小琴的女人撞車的時候沒有系安全帶,傷得很重,可能會成為植物人,瘋女人咎由自取。」
夏夏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深深地記得小琴驅車猛撞過來的眼神,這便是一念地獄吧?
「警方拘留了那四個男的,他們會出錢給我修車。」孤島繼續說道。
「沒有其他的麻煩了?」夏夏擔心地問。
「沒有了,都是些小魚小蝦,能有什麼麻煩?我真的已經手下留情了,還差點把你給害了。小琴自己找死,那沒有辦法。」孤島蹙緊了眉頭。
夏夏點了點頭,認可了孤島的說法。她暗暗下了決心,遇到同類的情況,她再也不會有婦人之仁,也不能給對手任何機會,那樣只會縱容毒蛇撲上來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