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得到一顆心難，傷一顆心簡單

  「重度腦震盪，能不暈嗎？你的右腿韌帶受傷了，骨頭也斷了，我在半個月後給你安排了雲都最好的專家進行第二次手術，會好起來的。」端木輕描淡寫地說。

  「少爺，我是不是廢了？和我說實話！」程空定定地看著端木的臉。

  「我不會讓你廢了，你要為我跑腿一輩子！」端木認真地說。

  他這樣說，頓時令夏夏淚盈於睫，她轉過身去，淚流滿面。

  「我懂了，少爺。我的身體我知道，被撞飛的那一刻，我以為我要死了，沒有死，已經是造化了。」程空哽咽著看向天花板，「就算我的右腿廢了，仍然可以為少爺做事……」

  「你先別想著做事，把傷養好了再說。」端木紅著眼圈說道。

  「我去叫初晴進來。」夏夏抹掉了臉上的淚水，笑著轉過身來，「她這兩天一直守著你，48個小時裡，合眼的時間連3個小時都不到，她知道你醒了，一定高興壞了！」夏夏就這樣故作雀躍地奔出病房，將初晴和末雪都叫進屋來。

  初晴立在門口，躊躇了好久才邁步進來。程空的頭上綁著繃帶，仍舊艱難地看向這邊。眼前的初晴，比11天前墮-胎的時候還要憔悴，本來圓潤的蘋果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漂亮的大眼睛有著誇張的黑眼圈，她的神情是如此複雜，希冀和著惶惑，令她似乎隨時要昏厥過去。

  「何小姐，辛苦你了！」程空的眼中是一派荒涼。

  「你終於醒了……」豆大的淚珠湧出了初晴的眼眶，她終於走到了程空的床邊。

  「何小姐，我必須向你道歉，我那天受傷之後，說了許多胡話，你不要當真。」程空說完這句話，欣慰的笑容就那樣僵在了初晴的臉上。

  端木與夏夏對視一眼，兩個人立刻就明白了狀況：程空知曉了傷情之後，決定放棄初晴！他原本就覺得自己配不上初晴，如果他再成了個瘸子，他就更加沒有資格愛她！

  「你記得自己當初說了什麼，就不是胡話。」初晴發現了程空言語中的漏洞。

  「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我很絕望，現在我又活過來了，生活又有了無限可能。」程空搜肚刮腸地說著，「你可能不相信，我在昏迷的時候也在思考，我一直在問自己：我到底能不能接受你？在剛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不能！何小姐，對不起！」

  初晴的眼睛就像兩口深不見底的井，淚水在不斷湧出。在過去的幾天裡，她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決定與程空一起面對未知的未來，而現在，她終於又被拋回到冰冷的現實之中，可是，她還懷有一絲微茫的希望：「程空，無論你怎麼看我，你都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就讓我照顧你好起來，好不好？」

  「何小姐，你誤會了！我的職責是保護好夏小姐，她是我心目中的少奶奶，只是因為你們在一起，所以才把你也一起救了。」程空給出了如此殘忍的解釋。

  「混-帳東西！」末雪再也忍不住了，「我姐姐為了你，這兩天眼睛都快要哭瞎了，你他-媽-的就這樣對她？！初晴，我們走，讓他自生自滅吧！」

  夏夏倒退兩步，癱坐在沙發上，淚水止不住地流。她沒有末雪那麼衝動，但程空說出那樣的話，哪怕只是為了逼走初晴，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可是程空畢竟幾次三番地救過夏夏，夏夏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對他說出重話，她只能寄希望於端木在這時主持公道，可端木卻保持了沉默。

  夏夏以為，懦弱的初晴會在這時候選擇逃避，但是她沒有！

  初晴顫抖著雙手，拿起了掛在床頭的毛巾，哽咽著對程空說：「沒想到你那麼討厭我……對不起，只能讓你再忍耐一些時日，容許我出現在你的眼前……你就當我是個護工吧……我的手腳還挺麻利，也不收錢……我去打點水，給你洗把臉，你等一會兒……」

  可這時，得知程空醒來的桂姐和程楠進了屋，消停了兩天的桂姐終於再次火力全開：「何小姐，我兒子都這麼說了，你還賴著不走，這臉皮也太厚了吧？小空，你嚇死媽了！還好你醒了，也還是個明白孩子！咱們不用何小姐照顧，有媽和小楠照顧你！」

  程楠也選擇了幫腔：「何小姐，你將來是要做大明星的，怎麼能讓你當護工呢？我們受不起！」

  夏夏再也聽不下去，她不能容許初晴被這樣欺負！夏夏拭去了眼角的淚水，站起身來：「空，在你昏迷的時候，你應該不知道這病房裡發生過什麼……初晴每天為你從頭到腳地擦身兩次，生怕你有一絲一毫的不舒服，她為你端屎端尿，這些事情，即使是你的親生妹妹，也放不下身段為你去做。初晴為你做的，遠遠超過了一個護工、一個朋友應該做的，只是因為你在昏過去之前，對她說了那番話。得到一顆心很難，傷害一顆心卻很簡單，你會後悔的！」

  「小空，何小姐給你擦身，她好意思，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啊！」桂姐又把她的老觀念抬了出來，「這些事難道不應該讓媽來做嗎？」

  「桂姨，您就別添亂了！」端木沉聲說道。

  「少爺，您的女朋友身世清白，難道小空就應該找一個給人家當過小_三、還墮過胎的女人嗎？這樣的女孩，我們家可不敢招惹！」桂姐也嗚咽起來。

  端木禁不住仰天長嘆，這就是傳說中的「清官難斷家務事」吧？

  「初晴，我們走吧！不能讓他們一家子這樣對你！」末雪拽著初晴的胳膊往外拉。

  初晴手中的搪瓷盆突然滑落，「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整個人也倒了下去，這個嘴唇慘青、蒼白如紙的女孩，就這樣失去了知覺……

  又一輪搶救之後，醫生給出的結論是：初晴勞累過度，急火攻心，需要靜養。於是，夏夏和末雪就留在另一間病房裡陪伴昏迷的初晴，端木將桂姐和程楠支走，與程空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