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寧可你窮、你丑

  面對陳昱底氣不足的道歉,蘇純茫然地說:「你對不起的人,太多了,不只是我……陳大哥,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對我說實話,好不好?」

  「你問……」陳昱的眼中滿是哀慟。

  「你為什麼和那個女人……為什麼不是我……」蘇純問得十分勉強。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為什麼他從不碰她?是因為她不夠有魅力嗎?還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她?

  「你不答應和我回華夏國,我就不會碰你,因為在我看來,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陳昱剖白了自己的內心,「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就在我來泰國之前,我意外發現,我的妻子背叛了我,她和我最好的朋友……我已經想明白了,回國之後就會和她離婚。明天,我就要回華夏國了,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蘇純絕望地搖了搖頭,這是他第二次提出這個要求了,可她的答案還是一樣。

  「為什麼不相信我?」陳昱捏緊了蘇純的肩膀。

  「我和那個女人,沒有什麼不一樣。你現在那樣對她,將來也會那樣對我。」蘇純無力地笑笑,「我寧可你窮、你丑,也希望你只愛我一個人。」

  「如果我窮、我丑,你根本就不會認識我,也根本不可能愛上我。」陳昱戳穿了這個現實,「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就等我回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蘇純啜泣著問。

  「也許一個月,也許兩個月,不會太久,等我!」他幾乎是在哀求。

  蘇純未置可否,其實她半夜來酒店找他,就是想告訴他,她願意隨他回國,一起面對那未知的未來,可是現在,她已經改變了主意。雨水淌在她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是淚……

  這場矛盾爆發的大戲,從白天一直拍到了深夜。

  玻璃杯往地上摔了6次,泰銖往服務生的臉上甩了7次,服務生慘叫著向後廚跑了8次,夏夏被凌姿借位打了9次耳光,有一次她的反應慢了,沒能真的躲開,被凌姿扇得生疼,端木當場就黑了臉,但夏夏卻選擇了息事寧人,沒有為難凌姿。

  當凌姿說出那句「現在的我就是將來的你」,夏夏和凌姿的眼中都現出了難掩的恐懼,這難道是命運的安排嗎?這句台詞,令她們兩個遍體生寒。

  凌姿感覺自己被宿命論徹底給束縛住了,她原本以為,端木霖豐根本不可能真的去愛上誰,這樣的話,她的心裡還能好受一點,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卻將她深愛的男人抓牢吃定了!

  夏夏更是擔心這句話會一語成讖,沒錯,她愛他,她也愛他,唯一的區別就在於,端木眼下愛的是她,可以後呢?「現在的我就是將來的你」會不會變成真的?

  端木坐在酒吧一個鏡頭掃不到的角落,默默地喝酒旁觀。之前,他只看過這部戲的故事梗概,根本不知道戲裡有這樣戳心戳肺的台詞,如果他知道,怎麼會讓夏夏和凌姿來演這樣的對手戲?這對於兩個女人來說,都太殘忍!而對於目睹這一切的他來說,也十分尷尬!

  那場大雨中的訣別,是《夜色》的殺青戲,足足拍了7次,導演王君才終於點頭。夏夏一次次地換上乾燥的裙子,吹乾濕透的頭髮,化好花掉的妝容,端木並沒有去干涉她的工作。令他動容的是,夏夏在每一次表演中,都呈現出極度飽滿的狀態,而且努力演繹出不一樣的感覺,並沒有因為疲倦或者重複而有一絲一毫的不耐。她是如此投入,似乎她就是蘇純,蘇純就是她。

  所謂的雨戲,只有方圓三十米的範圍用借來的消防車噴水,端木站在淋不到的街邊,看著他心愛的女人與另一個男人牽扯不清,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即使那個人是他的好兄弟江泓,也令端木有些擔心,過去,江泓從來沒有碰過端木的女人,但是江泓卻有著拍一部、愛一個的光榮傳統。他們在戲裡愛得如此死去活來,對於擅長「體驗派」的江泓來說,真的不會對夏夏動心嗎?當聽到江泓念出台詞「我的妻子背叛了我,她和我最好的朋友……」端木的心裡更是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凌晨2點,全劇組包下了酒店海邊的海鮮酒吧,通宵開殺青宴。端木陪伴夏夏回房間沖了個澡、換了下衣服,然後才一起趕赴殺青宴現場。

  殺青宴上觥籌交錯,夏夏明顯不在狀態,仍舊強打著精神堅持,應付一波又一波的敬酒。第一個來敬酒的自然是導演王君:「夏夏,老王和你賠罪,這些天,讓你受苦了!」

  夏夏微微一笑,知道他的「賠罪」完全是說給旁邊的端木聽的,但其實,夏夏並不覺得王君是個不近人情的導演,相反,她對於他精益求精的拍攝思路是認同的:「王導,這些都是應該的,我從您身上學到了很多,只有這麼拍,才能拍出好作品!」

  隨後過來的是經紀人麥潔,白天拍戲的時候,夏夏注意到麥潔和端木交流了許久,端木當時的語氣和神態都十分嚴厲,顯然沒有給麥潔好果子吃。

  「身體還撐得住嗎?」麥潔壓低聲音問夏夏,此時,端木正走過去和江泓說話。

  夏夏如實回答:「眼皮用火柴棍支著呢,隨時可以倒下去睡著。」

  「端木恨不得親自當你的經紀人,這活兒太不好幹了。」麥潔直接開啟了吐槽模式,「我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思路來包裝你,我只能去執行他的思路。」

  「麥姐,在這方面,我說服不了他。」夏夏覺得有些抱歉。

  「你最好不要去試,那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磕!」麥潔嘆了口氣,「你就乖乖做他的小女朋友,他要你怎樣,你就怎樣,千萬不要成為第二個凌姿。」

  話音未落,凌姿就走了過來,麥潔並沒有離開,而是和夏夏肩並肩站著。

  凌姿杯中沒有酒,是芒果汁,她苦澀地笑笑,說道:「醫生說,我在一個月內不能沾酒。」

  「聽醫生的總歸沒錯。」麥潔的話里明顯帶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