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楊鳴,雖然臉龐依舊青澀,但他的氣場卻令人不寒而慄。
包廂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空氣中瀰漫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
火炮察覺到局勢的嚴峻,趕忙打圓場。
他向馬青使了個眼色,然後拉著楊鳴坐下:「我們也算是熟人了,當年你媽在我那邊做事時,我沒少照顧你們母子。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連我的面子也不給了?」
馬青會意,猶豫片刻後帶著手下離開了包廂。
隨著門「咔嗒」一聲關上,包廂內只剩下火炮和楊鳴兩人。
楊鳴緩緩開口:「炮哥,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現在恐怕就不是這種局面了。」
火炮神色嚴肅:「既然你還認我這個哥,那就給我句實話,這事怎麼才能了結?」
楊鳴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條件我剛才已經說了,是對方不願意接受。」
「五十萬太多了,你這不是在逼人家嗎?」火炮皺眉道。
「五十萬多?」楊鳴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炮哥,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聽說,金碧輝煌易主的事?」
火炮心中一驚。
作為道上混的,他當然知道這件事。
他還清楚,金碧輝煌易主之前,豹哥把自己的自建樓賣給了胡老三。
雖然傳聞紛紜,但火炮覺得事情背後肯定沒那麼簡單。
可要說是豹哥算計胡老三,又未免太過誇張。畢竟,誰能料到好好的房子說塌就塌了?
還搭進去這麼多條人命,連市里都成立了專案組在調查。
見火炮沉默不語,楊鳴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有個叫花貓的人說我打傷了他兄弟,要我賠一百萬醫藥費。」
他笑了笑,「炮哥,你知道我的,我一窮二白哪來這麼多錢?沒辦法,我就給豹哥打了電話。豹哥講義氣,二話不說就送來一百萬給了花貓。」
火炮聞言,心中一震。
能讓豹哥親自送一百萬過來的人,在整個江城恐怕也寥寥無幾。
他不明白楊鳴突然提起這事是何用意。
是在炫耀與豹哥的關係?還是別有用心?
「一百萬啊……我記得當初金碧輝煌建成時花了近千萬,也不知是真是假。」楊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此話一出,火炮瞬間醒悟——十倍償還!
他先是震驚,隨即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覺得不太可能。
楊鳴站起身,語氣堅定:「今晚的事,我話就放在這了。要麼把酒吧轉手給我,要麼十倍償還。看在炮哥你的面子上,我給對方三天時間考慮。」
說完,不等火炮回應,他便徑直離開了包廂。
回到大廳,楊鳴看到蕭宇達正帶著四個女生玩得不亦樂乎,時不時還往劉穎身邊蹭。
「鳴哥,你去哪了?這麼久?」蕭宇達好奇地問。
「和酒吧老闆聊了會天。」楊鳴簡單回答。
「鳴哥就是牛逼,什麼人都認識!」蕭宇達拍馬屁道。
楊鳴坐下,注意到萬夢蕾顯得有些不自在,便拿起桌上的果汁遞給她:「怎麼不一起玩?」
萬夢蕾輕輕搖頭:「我不會……」
「是不喜歡這裡的氛圍嗎?」楊鳴又問。
萬夢蕾猶豫片刻,微微點頭。
她向來喜歡安靜的環境,酒吧的嘈雜和昏暗讓她感到不適。
楊鳴看了眼手機:「也差不多了,再坐會兒我們就走。」
他拿起骰子,「我教你玩吹牛吧。」
在霓虹閃爍的燈光下,楊鳴耐心地向萬夢蕾講解著遊戲規則,兩人的身影在喧囂的酒吧中顯得格外和諧。
……
酒吧包廂內,馬青面色陰沉,怒氣難消。
一想起楊鳴剛才那副模樣,他就恨不得立刻衝出去,狠狠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頓。
包廂內的空氣仿佛都因他的怒火而變得凝重起來。
火炮慵懶地靠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指間夾著一支香菸,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他用一種看似輕鬆但暗含警告的語氣說道:「老馬,這個楊鳴我很了解。他就是個孤兒,做事沒有分寸。十幾歲的時候,就敢拿刀砍人了。現在的小年輕啊,真是一點章法都沒有……」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有家有業,犯不著和他慪氣。」
馬青聽罷,臉上的怒氣絲毫未減。
他咬牙切齒地說:「炮哥,我跟你說句實話,今天這事要是就這麼算了,那我馬青也不用在江城混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一個小屁孩都敢在我頭上拉屎撒尿,這要是傳出去,以後我這酒吧還怎麼開?」
火炮微微皺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老馬,你可別衝動啊。這小子和阿豹什麼關係,現在我也吃不准。不過,能讓阿豹給他送一百萬過來,肯定不簡單。再說,現在阿豹似乎準備進軍老城區……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可別當出頭鳥。」
「他趙正豹再怎麼牛逼,還能翻天了不成?!」馬青怒不可遏,直接喊出了豹哥的大名。
聽到這話,火炮眉頭一挑,心中不由冷笑。
阿豹的做事風格,他再清楚不過了。
當年那些小看阿豹的人,現在墳頭上的草都不知道長了多高了。
火炮站起身來,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老馬,這事我也盡力了。阿豹那邊有機會我會和他說說,至於你要怎麼解決就看你自己了。我還是那句話,和氣生財。」
馬青冷笑一聲:「炮哥,我想和氣生財,可人家不肯啊!我是不可能拿出五十萬給他的,有這些錢,我還不如給他買口棺材!」
火炮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告辭:「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待火炮離開後,馬青立即將阿南叫來,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想辦法,從你老家叫幾個人過來。」
阿南一愣,心中隱約感到不安:「馬哥,你是想……」
「草他媽的,敢敲詐我!」馬青咬牙切齒,眼裡泛著寒光,「老子要讓他知道,這五十萬不是那麼好拿的!到時候把他一雙腿給廢了,一條腿二十五萬!」
阿南雖然內心掙扎,但看到馬青眼中的決心,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行,回頭我給老家那邊打個電話,喊幾個兄弟過來。」
「嗯,做乾淨點,」馬青叮囑道,聲音低沉而冰冷,「事情辦完,就讓他們離開江城。」
「好。」阿南應聲,心中卻升起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