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荷包

  等人來了,就得他帶著了。

  季思年一笑,「正好給你找個伴,試試他的本事,保不齊就給自己找個好幫手了。」

  許燁嘁了一聲,「讓他跟著,指不定見到我那些手段,魂都嚇沒了。」他搖了搖頭,「別跟我作對就是好的了。」

  季思年道:「若沒本事,四長老也不會有把握直接將他安排到了暗羽中。放心。」

  「唉。」許燁起身撐了個懶腰,「不說他了。」

  他說道:「明月今日會在醉春風彈琴,一起?」

  每逢月中,醉春風的花魁都會登台表演,這一日也是最為熱鬧的一天。

  自明月來後,花魁的稱號便一直在她身上,因是長的艷麗大方,讓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又只賣藝。傳來傳去,也有其他城的人慕名而來。

  顧鶴軒搖搖頭,「我就不去了,城西有個鋪子一直談不下來,那條街就剩它了,我待會兒再去看看。」

  許燁看向季思年。

  「我也不去。」季思年挑了挑眉,起身自顧自的說道,「明日要同付家簽婚書,給彩禮了,有些東西我要去和阿清商量商量。」

  「哈?」許燁撓了撓頭,「這東西不是伯父伯母同付家商議的嗎?你和嫂子能說些什麼?」

  季思年卻是不理,徑直大跨步走了出去。

  顧鶴軒睨了許燁一眼,眼裡都是鄙夷,「小燁子,你還是不懂。」

  「嘖,說了別這樣叫我。」

  許燁不恥下問,「什麼懂不懂的?我沒說對?這事就不需要他和嫂子商量。」

  顧鶴軒道:「雲城風俗是男女成婚前十日都不可見面,這最後一天,不得見一面?」

  「?!」許燁頓悟,「原來如此。」

  顧鶴軒點頭讚許,「還有,今日醉春風或許會有能用到的消息,別只盯著明月,也挪挪眼看看別人。」

  「知道了知道了。」許燁抓起早已備好的食盒,裡邊是陳師傅做的梅花酥,他揚著臉,「我先走了,你去時將長珏帶上,若那鋪子談不下來,用點別的手段未嘗不可。」

  顧鶴軒吐出兩個字,「庸俗。」

  許燁恍若未聞,「就說好不好用就行了?注意安全,那條街可不太安穩。」

  「快去吧,就要戌時了。」

  許燁加快了步子,提著食盒,一溜煙跑到門口,鑽進了馬車中。

  付府。

  付芫清杏眼圓睜,眉心擰在一起,她叉著腰,語氣不善,接著指了指桌上的藥,說道:

  「大哥,為什麼不喝藥?」

  付澤漆躺在躺椅上,從竹簡中探出臉,略帶不滿,他柔聲道:「太燙了。」

  付芫清立馬端起藥碗,坐到他身邊,吹了幾口,「諾,這下不燙了。」

  「咳咳咳,咳……」付澤漆歪頭咳了兩聲,臉咳的漲紅,藥的苦味直衝大腦。

  付澤漆接過碗,然後看了看門口,「哎,南華?!」

  「二哥?」

  趁著付芫清扭頭,付澤漆眼疾手快將藥碗遞給了身後的小廝,連連招手讓他拿走。

  門口那兒塊有棵樹,付芫清看了會兒,卻沒看到人,她回頭,「哪兒……有,大哥!」

  「回來。」付芫清衝著已經走了幾步的小廝說道,「把藥給我。」

  付澤漆苦笑,「小小,我已經好了,不用喝了。這藥……比娘做的湯還要難喝,實在是苦。」

  付芫清不理,強硬的餵了一勺藥,「良藥苦口,哥哥這次不喝,我便配副更苦的,盯著你喝。」

  「喝,我喝,給我吧。」付澤漆被突然的動作苦的皺起了臉,接過碗後一飲而盡,然後又喝了好幾口茶才壓下部分味道。

  「這才差不多。」

  付芫清抱起手臂,「我說怎麼這幾日躲著我,要不是念香說看到哥哥發了高熱,感了風寒,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我就要闖進來了。」

  念香也沒說假話,那日毒發的猛,原以為一日就能恢復正常,誰知道後來還發了高熱,就連剛剛那碗藥,也還是讓吳四海臨時煎的。

  小廝端著碗,將藥渣倒到了不遠處的樹根下,付芫清順著看了一眼,雙眸越發深邃。

  「小小?」付澤漆喊道。

  付芫清回過神,「怎麼了哥哥?」

  付澤漆笑道:「小小不是找大哥有事情嗎?怎麼現在又不說話了?」

  「確實是有的……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付澤漆揮手屏退了下人,「想到什麼說什麼便是。在哥哥身邊不用顧慮太多。」

  「我……」

  院子門口樹枝晃動,這是有人來了。

  未聞其人,先聽其聲。

  「大哥,小小。」

  付芫清眼睛一亮,急忙跑到房外,「二哥!你回來了?!」

  付南華總是不著家,這次竟是一連七日都不在,都以為他又回了軍隊,可不會是一點信都沒有,於是就當是出了門沒有說一聲罷了。

  「嗯。將軍讓我辦了件事,已經辦妥了,可以在家陪著小小了。」

  付澤漆垂下眼睫,喝了口茶,聽著付南華的話,小聲說了句,「將軍?哪門子的將軍。」

  付芫清挽著他的手腕,「好。」

  進了屋,付南華用力嗅了嗅,「這麼苦的藥味,大哥生病了?」

  付澤漆倒了杯茶,淡淡道:「風寒罷了,無事。」

  「哦哦,這就好。我聞著這麼苦的藥味,還以為是什麼重病。只是小病就好。」

  付芫清把付南華拉到桌子前坐著,然後深呼一口氣,「正好二哥也在,那我就不用再和二哥講一遍了。」

  付南華見這架勢,立馬正襟危坐。

  「我……」付芫清開口,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二哥,接著從袖子中掏出了兩個荷包。

  然後推到二人面前,「我這幾日閒來無事,繡了兩個荷包,還望大哥二哥不要嫌棄。」

  付芫清的繡工一直都很一般,這兩個荷包她熬了許久才做出來,針腳彆扭,還有幾處縫的歪歪扭扭,可她當真盡力了。

  兩人 如獲珍寶似的拿起荷包。

  「此荷包只因天上有。」

  「精美絕倫,城中最好的繡娘都做不出。」

  「獨一無二,無價之寶。」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夸的付芫清臉都紅了。

  付澤漆一把拆下腰間的舊荷包,然後換上了新的,藏藍色的底,金黃的線,與他一慣的衣服都十分相配。

  他道:「小小送的,哥哥必定一直帶在身上。」

  付南華如法炮製,也學付澤漆的樣子,掛了起來。

  「多謝小小,哥哥十分喜歡。」

  ……

  幾人說了許久的話,直到快要亥時,才各自回了院子。

  兩人一走,付澤漆立馬喉頭一緊,扭頭吐出了一口鮮血。

  冷一立馬從暗中閃出,給他倒了杯水,「主上!」

  付澤漆用力擦去唇角的血,閉眼感受了一下體內氣息,「無事,瘀血已經吐出來了。去叫吳四海來。」

  「讓冷四那邊看好小小,有什麼動靜,立馬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