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年道:「明日我陪你一起?」
「你若去了,怕方布衣得嚇得話都不好說了。」
季思年聳了聳肩,「唉……」
他又不吃人……
「新居離這裡很近,阿清要去看看嗎?」
付芫清扭頭看了看他,這是第二次喊她去了。
「我出來這麼久了,父親不找我,大哥也該找我了。」
付芫清搖了搖頭,「明日見過方布衣後,我就去尋你。」
「阿清好狠的心。」
付芫清:「……」
「郎君,戲演過了。」
四周,有幾人竊竊私語,對著他們的方向說著什麼。
季思年不以為然,「我同我娘子說話,有何不可?」
這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季思年往日也沒得這麼大膽。難不成前天晚上喝酒的時候,她說了些什麼?
可她卻全然不記得。
付芫清任由他拉著,兩人緩步在街上走著,偶爾還能遇到認識的人。大多是從前去付府找媒人說過親的。
雲城說大不大,說小也小,總能看到認識的人。
季思年酸的要命,面無表情的說道:「不成想阿清這樣招人喜愛。」
「……」
付芫清捏了捏他的手心,而後就鬆開了,也不再看他。
「阿清。」
「嗯。」
他又喊,「阿清,阿清阿清阿清……」
「聽到了聽到了。」
這人,怎麼這麼粘人。付芫清想。
不緊不慢的將人送了回去,季思年才晃悠悠的回了季宅。
長珏道:「主上。」
「鶴軒他們如何了?」
「顧公子和季公子還未醒。」
季思年微微蹙眉,「普通的迷藥對他們應該沒用才對。怎麼這會兒了還沒醒?」
長珏回道:「是蒙汗藥,摻到了兩位公子的吃食中了。」
季思年:「……」
還以為方布衣下了什麼藥,結果是最便宜的蒙汗藥。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接這單子。
「我走後可有人來過?」
長珏恭恭敬敬的回道:「靖王殿下今早來過。他看了一下便走了,讓屬下不必知會主上您。」
「呵。」季思年冷笑一聲。
「咱們這靖王殿下生活還是太如意了,都算計到我頭上了。」
長珏震驚的低著頭,不言語。
季思年扭頭離開,留下一句話,「給靖王殿下遞張帖子。我今日在府上恭候大駕!」
「是。」
一刻鐘後,司空羽將收到的帖子扔到一旁,頗為頭疼的按了按腦袋。
「嘖,玩脫了。」
司空羽沉聲道:「小柏子,備車,去季思年那兒。」
季宅進門的地方,那裡的空地被季思年修成了一個小小的練武場。
司空羽剛一推開門,一支箭就擦著他的面門而過,且帶走了幾根頭髮。
小柏子唰一下白了臉,顫聲大喊,「殿下!」
司空羽輕呼一口氣,笑著走向季思年,「好箭法。」
季思年將弓放到一旁,擦了擦手,才彎腰行禮,「靖王殿下安好。」
「怎麼有空喊我來了?」司空羽裝傻,也沒追究季思年剛才的差點射中他的過錯。
季思年徑直走到亭子下坐著,然後給自己倒了杯茶。
司空羽搖了搖頭,跟了過去。
良久,季思年開口道:「殿下何時眼光這樣差了?」
司空羽皺眉,「思年想說的是哪方面的?」
「殿下不必做些試探我的事,殿下初到雲城時我既能知道,也應該清楚殿下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皮子底下。」
「本王自然知曉。」司空羽給自己倒了杯茶,「那綁匪確實是我所找,人也是我讓綁的。」
「殿下不該做的。」
司空羽冷笑出聲,自嘲的笑了笑,「現在想來本王找那方布衣時,你應當就已經知道了吧?那又何必等著把你未婚妻綁去?」
季思年搖搖頭,「殿下想多了,我是知道,只是沒想到殿下的動作這麼快。」
「無趣。」司空羽悶了一大口茶,「真沒意思。」
「事情未成之前,希望殿下莫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司空羽突然憤怒的起身,雙手撐著桌子,身體傾向季思年方向,逼問他,「你既然知道,那也應該清楚你在雲城花費了多長的時間!京都那攤子事,你放任不管,都是本王在給你兜著!」
季思年抬頭看向他,桃花眼眸里沒什麼情緒。
司空羽繼續說道:「付芫清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季思年,這是變數,你從前絕不會這樣的,她就非娶不可?」
「是,非娶不可。」季思年一字一句道。
司空羽抓了抓頭髮,情緒激動,「她一個女子,刀槍棍棒,醫毒什麼都學了。就像在身邊養了一條毒蛇一般,稍不注意就會咬上一口。季思年,你到底有沒有想過?!」
「殿下,你話說過了。」
季思年眸子已有了怒氣。
「好,這話算我的不是。」司空羽道,「可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付芫清的家人興許都不清楚她的底細,日後被發現了又該如何收場?」
「日後一切都有我擔著。殿下若是擔心,咱們便不必再合作了。」
司空羽微眯著眸子,氣的笑出聲,「好,好好好。季思年,你這是要因為一個女子同我決裂?!」
司空羽伸手拽他的領子,「回答我,季思年!」
季思年拂掉他的手,「司空羽,我說了,不要插手我的事。我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阿清,娶她為妻。哪怕放棄梅閣,放棄前半生的一切。」
司空羽怔在原地,「放棄一切?」
「是。」
季思年廢了多大力氣建立梅閣,又廢了多大力氣漸漸謀劃,與他合作。這些,他都看在眼裡,如今為了一個女子竟能做到如此……
司空羽後退著搖頭,「季思年,我不懂,你讓本王覺得這一切都像個笑話!」
「殿下多慮了。」
司空羽深吸一口氣,轉瞬就平靜了情緒,「本王知道了。付芫清此人本王就當一概不知,她只是你季思年的妻子。」
季思年道:「阿清只是阿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