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布衣伸手攔住長珏,「你不能去。」
長珏劍又抽出一半,隨時準備著砍下他的腦袋。
季思年道:「長珏,去守著鶴軒和許燁。」
「是。」
方布衣扭過頭,「請吧,季公子。」
兩刻鐘後,方布衣帶著季思年停在了山上的一個破屋外。
季思年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抬眸只看了一眼,「方布衣,你或許還不知道騙我的下場。」
方布衣大手一揮,「囉里吧嗦。」
然後帶著季思年衝到破屋前,喊道:「季公子已到,將他夫人帶出來!」
話畢,寂靜一片,樹林裡連個鳥都沒飛出。
季思年睨了方布衣一眼,一腳踹開了門。
陳舊的門不用費什麼力氣就一下子被踹爛開,厚重的灰塵撲面而來。
待灰散盡,屋內卻只有幾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嘴裡塞著破布,正嗚嗚的出聲。
看到方布衣後,顯得更加激動。
方布衣跑上前,一個滑跪在地,給他們解開束縛。
他問道:「付芫清呢?」
其中一人哭著說道:「大哥,那娘們太兇了,嗚嗚嗚嗚」
咚!一顆石子砸到這人的頭上。
季思年還站在門口,逆著光,方布衣看不清他的臉,但直覺讓他感到這人很危險。
方布衣重重扇了他一巴掌,「叫付小姐!」
那人被拍的發懵,「她、付小姐一刻鐘前出去了。」
天閃接連而起,這個時辰了,付家是趕不回去了。所以,付芫清必然會再回來。
季思年坐到一個還算乾淨的凳子上,冷聲道:「你們有幾個膽子,敢綁架我的人?」
方布衣直挺挺跪到地上,低下頭,雙手捧起一支匕首,「季公子,此事只我一人的過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季思年接過匕首。
身後那幾人喊道。
「大哥!」
「大哥,要死咱們兄弟們一起死!」
「……」
突然,一人暴起,大叫著沖季思年衝過來,「我殺了你!」
砰!
還沒等季思年動手,付芫清就已回來,她捧著幾個野果子,咻的一下就扔出一個。
然後她拿過季思年手中的匕首,抵著那人的脖子,猛的把匕首插入他身後的柱子,道:「你要……殺了誰?!」
那人還想動手,付芫清就直接挑了他的手筋。
「阿清。」
付芫清回過頭,「我不……」說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早就換回了容貌。
付芫清撇了撇嘴,聲音也換回了自己的本音,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方布衣。
蹲下去,用刀柄拍了拍他的臉,「你就是他們嘴裡的大哥?」
這聲音,嬌嬌軟軟的,任誰都不信,能把他們幾人打趴下。
季思年用袖子把凳子擦的更乾淨了些,然後扶著付芫清坐下。
季思年道:「阿清,他們綁架了你?」
付芫清揉了揉手腕,從鼻子裡哼出一個氣音,「嗯。」
「殺了他們可好?」
季思年溫和的笑著,仿佛在問要不要殺雞一般。
付芫清一怔,「不必。」
「好。」
季思年坐到她身邊,牽過她的手給她揉手腕。
方布衣心徹底涼了,他們本意也並非綁架付芫清,只是受了僱主的委託,要嚇一嚇季思年。僱主說季思年富可敵國,能要些錢財也是好的,但卻未說付芫清會武功,這季思年也會武功……
付芫清踹了方布衣一腳,「門外有隻兔子,去烤了去。」
季思年在付芫清身邊活像個小媳婦一樣,「阿清,為何不殺他們?」
付芫清淡淡道:「他們綁我時一點力氣都沒用,還一口一個付小姐叫著。這下又讓人去找了你來,怎麼也是為了試探你。」
季思年細細的擦著方才那野果,「連累阿清了。」
付芫清啃著果子,「這麼快就知道是誰了?」
季思年點點頭,直言不諱,「是司空羽。」
「?」付芫清詫異的看向季思年,絲毫沒料到就這麼告訴了她。
「阿清,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付芫清微微張嘴,最後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扭頭繼續啃著果子。
過了會兒,付芫清又扭頭,問道:「他不是你朋友嗎?」
「不是。」季思年搖了搖頭,「他是靖王殿下。」
「哈?」付芫清被果子嗆道,「靖王?」
季思年給她順著背,又說道:「他是來找年先生的。」
「那他今日這齣又是什麼?」
「他心中不信我要成親,想看看我是真心,還是為了躲過賜婚。」
付芫清悶悶道:「幼稚。」
「我家的產業太大了,聖上總得尋個理由看住我們。」
付芫清扔了個石頭到外邊,「喂,好了沒。」
樣子隨意的完全不像一個養了許久的貴女。
身後的視線燙的付芫清渾身不自在,她這樣,也不知是為了氣一氣季思年,還是本來如此。
方布衣拿著烤好的兔子進來,還特意摘了一片巨大的樹葉,然後諂媚的放下,接著扭手扭腳的出了門。
「季公子,付小姐。我就在外邊,有事喊我一聲就成。」
季思年道:「昨夜那茶碗,我拿去了一隻。」
「我就知道。」
季思年笑容更盛,他昨夜拿走時和付芫清說過,她也滿口答應,這樣一來,昨夜的事,她是半點不記得了。
「婚服已經繡了一半了,阿清。」
這話一出,堵的付芫清想問的話都問不出口了。
「嗯。」
「山路濕滑,免不得衣服會濕,阿清備好明日回去的衣裙了嗎?」
付芫清道:「山下有個茶館。」
「我來時看到了,幾個賊人搶了那處地方。」
付芫清:「……」
季思年道:「我的馬車在山下,長未徹夜守著。裡邊有我備好的衣服。」
「你。」付芫清越來越看不透季思年了,「不要同我講,你備了不止一套。」
季思年微微點頭,「五套。」
付芫清:「……」